看着蒙芊卉一瞬不瞬的眼底裡閃過的一絲異彩,何訪的脣邊浮起了一絲隱隱的笑容,他明白了這還是蒙芊卉在逗他,於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總的來說,何訪自己確實也基本上是蒙芊卉所猜測的那個樣子,雖然有個別的時候會有些憋悶,但總的來說,對於這樣的情況,他通常只是視作是對“平淡”生活的一種調節,何況他非常清楚,只要是正式的場合或者任何面對外人的情況下,蒙芊卉絕對會全力維護自己的地位,百分之百的支持自己,相比之下,這些不過是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看上似乎有些不太整齊,卻是美麗的一個組成部分。
“唉,老婆,人嚇人,是要出人命的!”
恢復了常態的何訪又開始腆顏叫着兩人在家中的稱謂,這一次的待遇則只是一個雙白眼而已。
“我警告你,可別拿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你要是以後敢揹着我去……哼哼!”
“我哪敢呢,老婆大人的話怎麼能是耳邊風呢,那應該是枕邊風纔對,嘿嘿,再說了,就像錢串子那小子說的,你到是上哪給我再弄一個像蒙芊卉這麼完美的女人去啊?”
何訪臉不紅心不跳的篡改着錢正明的話,雖然意思上差不多,但肉麻度和恭維度卻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蒙芊卉明知這話的來源很成問題,還是不由自主的配合着揚了揚頭,依照着所有長髮美女共同享有專利的姿勢,用手輕輕拍下額前的發中,向後梳理過去,那一縷縷從修長的指間瀉出的烏黑髮絲,就如同飛濺開來的瀑布,激盪着觀者的心潮,配上那一張美豔絕倫的面容,盡展一個混合着成熟與青春兩般顏色的嫵媚風姿。
噹啷——
被蒙芊卉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豔色所吸引,何訪深深的迷陷在了其中,直到手中那個已經剩不下多少肉絲的蟹鉗也掉落在盤中,發出清脆的響聲,才猛然醒轉。
白眼,又是白眼,不過這一次的白眼中,卻多添了幾絲嬌媚幾分薄嗔,只把那絕色姿容料理得更加鮮活迷人,這一切本是迷人的風姿,看在已然不知仙鄉何處的何訪眼內,卻無異於徹底點了那團灼熱,身體裡溫度陡然竄升,兩眼也放出嚇人的慾望火焰,如浪般翻卷着,直直的撲向對面的佳人。
“啪——”
何訪抽起放在腿上的餐巾,飛快的抹了兩下手上的油漬,然後一把甩在了臺子上,人也跟着站了起來,徑直來到蒙芊卉的一側。
蒙芊卉從何訪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什麼,心下一陣狂跳,耳根處也重新迴歸了嫣紅,剛想要試着說些什麼轉移他的想法,卻不料何訪已經來到自己的身邊,不由分說的一把將自己拉了起來,緊緊的攔在懷中。
蒙芊卉擡頭看着,卻在何訪眼中找到了熾熱的彷彿可以融化一切的情火,蒙芊卉狠狠咬了咬嘴脣,終於還是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將頭深深的埋在何訪圈起的強壯手臂中。
月色,今晚高掛在天空之中的皎皎明月,如同一個絕大的白玉盤,不知道盛放下多人少男少女的純情,也不知道見證了多少愛戀之中的激情!
這是這一天晚上蒙芊卉腦海難得的一絲清明。
似乎,她不知道是怎麼樣離開的酒樓,似乎,她也不知道怎麼被捲上了飛馳的車子;似乎,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家中——那本應該只有週末纔會成爲他們相聚天堂的溫暖小窩,似乎,她也不知道裹在一起的兩個火燙身軀怎麼滾進了家門;似乎,她不知道自己的衣衫是怎麼被褪去,還原成了一個嬰兒的赤誠,似乎,她更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嘴脣什麼時候吻在了自己的胸口峰尖……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飄渺玄虛,這一切卻又偏偏印刻在她的腦海裡。
沒有燈火的房間,溫度卻如同烈火燒灼一般,兩條抵命交纏的身影,同披着一層銀色的月影,同捲起一道夜色的波瀾,激情翻轉的汗水如串般拋灑在空中。
“啊……”
隨着喉間涌出一聲仿似不屬於自己的高聲嘶吟,蒙芊卉整個人也一下子像是完全釋放了出來,全身像章魚一樣緊緊團住了身上的那個人男人,尖利的指甲毫不吝嗇的深深切進了那一片寬厚的背肌之中。
當——
大廳內擺放的一座仿古落地鍾,敲響了午夜的宣言,又是一天過去了。
當腦中再一次回到了清明,迎着斜灑進來的銀輝,透過落地的明窗,她又看見了那一輪明月。
今夜,這月色如琴,撩起了她的心絃。
今夜,那月色如刀,剝開了他的僞裝。
平息了狂熱與激情,愛戀變爲寧靜包裹着月光中的兩人。
何訪仰躺在光滑的地板上,手枕在腦後,靜靜看着懷中蒙芊卉,玉雕般的身體泛起一道最動人的曲線,而密密佈滿的細小汗珠,正反射着月華的亮影,赫然成爲了剛纔一切的見證,而蒙芊卉此時正用小巧的下巴支起頭,如水的雙眸正定定的凝視着自己,一雙柔軟的手輕輕巡遊在自己的胸腹之間。
“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的……”
蒙芊卉輕輕的問着,剛纔的瘋狂超越了以往她對於他的認識,只是仍有一絲矜持讓她把話問的有些模糊。
“……”
何訪無言,他當然知道愛人的意思,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剛纔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蒙芊卉正散發出不同以往的動人魅力。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對古詩文一向沒有什麼研究的何訪卻幾乎是立刻在頭腦中翻出這樣的一首,而接下來,他整個腦子裡就只剩下了一個想法,眼前這絕對就是那無法再次找到的佳人,那個鎖定了自己全部愛意的人,她本是天上最耀眼的星,自己原本只有仰望的可能,但如今,活生生,她就在眼前,她已然變成是自己的女人!他要緊緊的抱住這個女人,疼她、愛她……完全擁有她!讓這份感覺更加真實。
可他總不能給出女人的愛是聽來的,男人的愛是做起的這樣的回答吧。
於是他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一個最能表現過去、現在應該也是未來的最真實想法的動作。
“唔——”
當蒙芊卉因爲剛纔的激情而顯得有些乾的嘴脣再一次被封堵上的時候,當剛剛冷卻的身體在愛人充滿了熱情的愛撫之後,又重新燃着的時候,她終於明白了何訪的答案,只是,她早已失去了言語的力量……
天上,月兒只因爲這一眼的偷窺,而彎起了一道大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