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美國
“殷總,您已經三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眼睛都紅了,去睡一會吧。”李茜拿過殷亦風剛剛簽完的文件勸說道。
殷亦風低着頭,手指在鍵盤上有力的敲擊着,頭都沒擡,冷硬的吩咐着,“通知各部門,十分鐘後開會。”
李茜輕嘆了一聲,“是。”
他們來美國已經三天了,原本計劃着半個月的工作量,他卻非要壓縮到六天完成,從四年前開始,殷亦風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工作狂,除了兒子之外,其他的時間全在工作。
十分鐘過去了,頎長的身子從大班椅站了起來,殷亦風邁着矯健的步伐向外走去,這時,身後卻響起了手機的鈴聲。
殷亦風腳步一頓,接着沒有任何遲疑的轉身去接電話,當看到家裡的電話號碼,冷硬陰沉的臉上透出柔和的笑容。
電話剛接通,裡面就傳出殷永信滿是睏意的聲音,“爹地。”
殷亦風整張臉的線條都柔和了下來,“信信,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呢。”
信信拿着電話小身子軟軟的靠在牀頭,臉上滿是低落,“爹地,信信想媽咪了。”
殷亦風心一痛,輕聲的哄到,“信信乖,媽咪肯定也想信信了。”
信信嘴巴一癟,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裡開始閃着淚光,“那媽咪爲什麼不回來,信信好想媽咪啊。”
剛勁的大手用力的握拳,殷亦風的眼眶也有些泛紅,“信信乖,爹地不是告訴過信信嗎?媽咪爲了祈求信信的平安,爲了讓信信健康快樂的長大,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嗎?”
“那媽咪什麼時候回來,信信一個人好孤單,信信好想媽咪啊。”信信哽咽的說道,小手委屈的抹着眼淚。
殷亦風忍着心裡的酸澀,輕聲的說道,“明天是信信的生日,爹地一定趕回去,信信乖,現在上牀睡覺,明天就能見到爹地了,爹地一整天都陪着信信好不好?”
“好……”信信拖着長音,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爹地,明天是信信生日,媽咪會不會回來啊?”
“如果信信乖乖的話,說不定媽咪就會回來哦。”
“嗯!那信信會乖,會很乖很乖,信信現在就躺下睡覺。”信信撅着小屁股從牀上爬下去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乖了,信信要記住媽咪是這個世上最疼最疼信信的人,信信只要乖乖的,媽咪早晚有一天會回來。”
“嗯。”信信聽話的躺在牀上,從領口將脖子上的項鍊抽出來,手指撫摸着上面的田心念曾經帶過的戒指,慢慢的閉上眼睛。
“晚安,我的寶貝。”聽着信信均勻的呼吸聲,殷亦風輕聲的說道。
正在這時一雙女人的手從信信的手裡將電話抽了出來,然後細心的給他掖了掖被角,看他睡着後才放心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將電話放到耳邊,“亦風,你明天回來嗎?如果你很忙的話,我明天帶信信出去玩吧。”
“信信生日,我一定趕回去,綰綰謝謝你,這幾天辛苦你了。”殷亦風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不辛苦,你和我還這麼客氣,這麼多年我早就將信信當成我自己的親生骨肉了,那個……你說過這次回來之後會告訴我答案的。”秦綰有些期待的問道。
“我知道。”年四頭吩三。
“亦風,這麼多年我是怎麼對待信信的,你很清楚,我把他當成親生骨肉去疼愛,我可以向你保證,這輩子我都不要孩子了,我們就只有信信一個,而且……信信也需要媽咪不是嗎?”
“我這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明天回去再說吧。”
殷亦風將電話掛斷,身子疲憊的靠在椅背上,眉宇間滿是矛盾和惆悵。
信信還小,他的確需要一個媽咪,念念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他是不是應該考慮給信信找個媽咪呢?!念念,你是不是也會同意找個人代替你去疼愛信信呢?!
這麼多年,秦綰是如何對待信信的他都有看在眼裡,她是真的把信信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去對待,做了一個媽咪應該做的所有事,甚至爲了能夠好好的照顧信信而逐漸的退出演藝圈。
這一切他都有看在眼裡,可是他自私的裝作沒看到,裝作不去在意。
他自私的希望她能夠幫他照顧着信信而不用給她名分,因爲他不想把妻子的位置除了念念以外的任何人,這樣他就可以像騙信信一樣的欺騙自己,念念她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她還是會回來的。
可是四年,秦綰明顯已經等不下去了,他也知道,這個世上不會有人真心待信信好而不要任何名分的。
念念,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我給了她名分,你會不會生我的氣?10iva。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李茜第三次的提醒他會議已經開始二十分鐘了。
殷亦風點了點頭,壓下心裡的煩悶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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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
一個穿着緊身格子褲配着黑色馬靴的男人從前臺一路走進辦公室,路上不知俘獲了多少女人的芳心,妖孽的桃花眼時不時的對着向他拋媚眼的女人放電。
食指和中指在脣上一點向着不遠處看他入神的女人拋去,女人頓時心花怒放,心頭如小鹿般亂撞。
夜子凌爽朗的笑聲在喉嚨中散開,嘴脣一勾,握在門把手上的手一轉,嘴裡響起響亮的口哨聲,“嗨,親愛的,今天有沒有想我?”
田心念坐在靠窗的位置,臉上帶着大大的黑框眼鏡,非但不顯得古板反而填了幾分的調皮可愛,如果她的臉上不是那樣的面無表情的話。
田心念眼皮都沒擡一下,專注着手裡的設計稿,紅脣輕啓,“你這一路走來,又欠下了多少的風流債?”
夜子凌邪魅一笑,站在她身後輕輕的在她白希如凝脂般的側臉落在一吻,“你要是同意早點將我收服,那我又怎麼可能出去禍害別人呢?”
他晶亮的眼睛緊緊的看着她的表情,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出一絲鬆動。
田心念捲翹的睫毛輕顫着,手中的動作一頓。
夜子凌眼中的希冀慢慢的變暗,沒有錯過他吻她時她身上的僵硬。
“今晚爲我親自下廚好不好?”夜子凌岔開話題。
“不。”田心念想都沒想直接拒絕,現在的她討厭爲男人下廚。
“今天人家生日嘛,狠心的女人!”夜子凌一臉的委屈,目光竟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般看着她,好像她要是再說一句拒絕的話,他就大哭給她看一般。
田心念輕嘆了一聲,妥協的說道,“好吧,不過,你現在給我走遠點,等我做完這份設計稿的。”
“yes,madam!”夜子凌頓時立正向她敬了一個禮,然後乖乖的走過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看着沐浴在陽光下滿臉認真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四年前他們在法國相遇,那時他是爲了躲避婚約從家裡逃出來的,卻沒想到和她有了最美麗的邂逅,因爲林曼婷的緣故他被母親派來的人連夜帶回了意大利,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她說聲再見。
他有時也覺得奇怪竟然會爲了這個才認識一個月的女人和家族抗衡,經過了將近五個月的鬥爭,他才終於說服了家族放棄了婚約,而條件是他要接手家族的生意並且在三年內將資產翻一番。
他答應了,他知道那很難,但是他還是答應了,他去了法國找她,但是她已經離開了,他轉而回到中國,沒想到竟然在機場看到了她,這讓他不得不相信這是上天給他們安排的緣分。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比在法國的時候看起來更加的憂傷,當初之所以注意到她,就是因爲被她周身散發的憂傷所感染,再見面,她看起來更加的不好,比在法國更加的不好,甚至曾經那雙靈動耀眼的黑眸裡已經滿是絕望。
他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五個月竟會發生那麼多事,原來她說她有老公是真的,而且她還爲那個男人生了孩子,只是孩子最終還是死在了那個男人的手裡。
所以他當即把她帶回了意大利,他很感激老天給他這個機會,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陪她一起走過最艱難的日子。
他雖然嫉妒那個曾經擁有過她的男人,但是卻也感激他不懂得珍惜她,正因爲如此他纔有了機會。
這幾年,他眼看着她沉淪在失去孩子的痛苦裡無法自拔,看她不肯原諒那個男人不肯原諒自己,甚至不肯去碰觸關於從前的任何記憶,看着她如何的投身到珠寶設計裡,看她如何的勤奮努力,看她如何在這個領域裡艱難的向上爬,慢慢的佔有一席之地慢慢的創造出自己的品牌。
“在想什麼呢,走吧。”將設計稿整理好,田心念轉身就看到夜子凌的目光幽深發着呆,不由得將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
夜子凌嬉笑一聲,頭抵在她的肩上,抱着她搖晃着撒嬌,“你什麼時候也肯爲我們設計結婚戒指啊,到時候你就把我的頭像設計在你的婚戒上,這樣你走哪都能帶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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