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慧就這麼有些急匆匆的走了。
一些依然留在操場上,等着看好戲的新生們,都很是失望。
楊笑林則是故意做出一副輕鬆的表情。
他向戴小慧提的這個要求,不但不能讓李教官知道。
同時他也不打算告訴其他人,如果有人問他的話,藉口是剛纔對方儒文幾人說的那一套。
請戴教官放過自己這個多次得罪她的人,這個要求聽起來也很像那麼回事。
而且也的確只適合在私下說。
環目四周,發現操場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也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於是不動聲色的,向戴小慧離開的方向走去。
根據楊笑林的觀察,美女教官不像是個沉得住氣的性子。
所以他猜測,戴小慧這麼急匆匆的離開,很可能就是去找李教官詢問的。
果不其然,很快楊笑林就看見戴小慧從教官樓內,將李教官叫了出來。
看着兩人走向旁邊的一片小樹林,楊笑林連忙從另一邊快速繞行,先一步躲在了樹林中的隱蔽處。
沒一會,楊笑林就看見了戴小慧和李教官來到了樹林旁。
“戴教官,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這裡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的。”李教官有些迷惑的看着戴小慧說道。
戴小慧剛纔忽然找到他,說有些話要單獨和他談談。
戴小慧也是軍訓前,纔來到軍營的,除了張銳之外,她和其他人都沒有什麼交情。
是以李教官對於戴小慧的舉動也很是奇怪,不過看見戴小慧嚴肅認真的表情,他還是跟着她出來了。
“李教官,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有什麼問題,戴教官你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保證知無不言。”
戴小慧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知道,你什麼總是和方儒文過不去。”
李教官根本沒想到戴小慧的問題是這個,當場臉色就是微微一變。
不過很快,李教官神色就恢復了正常,搖頭笑道:“戴教官恐怕是誤會了。我不但沒有故意和方儒文過不去,反而很看好他。”
“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推薦他當擂主了吧。”李教官表情輕鬆的說道。
戴小慧搖了搖頭,說道:“推薦他當擂主,可以說是看好他,也可能是想給他個警告。”
李教官愣住了,他沒想到戴小慧會說得那麼直白。
不過李教官依然好不慌張,笑道:“戴教官真會開玩笑。如果照你這麼說的話,你提議楊笑林當擂主,也是爲了給他個警告了?”
躲在一邊的楊笑林,聞言苦笑,兩位教官明明是在說老方的問題,沒想到還能聽見自己的名字。
李教官本來還想借此堵戴小慧的嘴,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也就行了,沒必要相互揭短。
可誰想戴小慧居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點名讓楊笑林當擂主,就是想給他點厲害看看。”
“讓他以後不要再做不守紀律,瞧不起教官的事情。”戴小慧坦誠說道。
李教官再次愣住了,他沒想到戴小慧居然會如此坦然的承認。
楊笑林也愣住了,雖然之前,他就認爲自己這個擂主,十有**是戴小慧給他“爭取”的。
可就算再**不離十,那也是猜測;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親耳聽見戴小慧承認。
這個美女教官,雖然有點小氣,不過倒是夠誠實坦然。
這種性格的女子,再配上她不錯的身手,稱得上是女中豪傑了。
“好吧。既然戴教官這麼坦誠,我也直說了。”
李教官點頭說道:“軍訓第一天,他就在軍營鬥毆,完全不將軍訓條例放在眼裡。我也是想磨一磨方儒文的性子。”
戴小慧皺眉,看向李教官的目光,竟然有幾分不屑。
“李教官,那我問問你,那天參與鬥毆的人可不止方儒文一人。你爲什麼只磨他一個人的性子。”
“更何況,那場鬥毆,還不是方儒文惹起的,嚴格來說,他只能算是自衛。”
李教官還要辯解,戴小慧卻繼續說道:“還遠不止此。你對他鬥毆的處罰,還只是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躲在一旁的楊笑林,表情愕然,沒想到美女教官的記憶力如此之好。
居然將他之前列出的點點條條,幾乎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隨着戴小慧道出他針對方儒文的種種行爲,李教官臉色從陰沉到發白。
他可沒想到,戴小慧會如此詳細的,觀察他針對方儒文一舉一動。
“好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辯駁的。”李教官看着戴小慧說道。
“戴教官將我叫出來,就是爲了揭穿我故意爲難方儒文的?”
戴小慧也直視着李教官,說道:“我剛纔已經說了。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爲什麼總是和方儒文過不去。”
頓了一頓,戴小慧乾脆更加直白的問道;“是誰讓李教官你對付方儒文的?”
李教官的臉色更加陰沉,說道:“是總教官讓你來問我的嗎?”
戴小慧搖頭說道:“張宗教練,如果有這種懷疑的話,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只找你去問話。”
李教官聽不是張銳指使戴小慧問的話,臉色輕鬆了些許。
“戴教官,是不是如果我沒有給你滿意的答案,你就會將此事報告給總教官。”
戴小慧點了點頭,說道:“毫無理由的針對,處罰學生;是我絕不能容忍的。”
李教官苦笑了笑,他針對方儒文的事情,居然會被其他教官盯上,這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
其實他做事情,已經算是相當有分寸的了,一般人也難以看出什麼端倪來。
可是如果這些事情,還是逃不過有心人的眼鏡。
他也沒有懷疑是方儒文舉報的。
一來,方儒文舉報的話,應該會直接選張銳。
此外,戴小慧沒有提及他警告方儒文的事,而那更可以算是直接的證據。
李教官決定將情況如實托出,因爲一旦這事情落在張銳的耳朵裡,他的教官生涯肯定就結束了。
甚至軍人生涯,都有可能到頭。
“好吧。我會告訴戴教官你,是誰指使我對付方儒文。不過也請你幫我保密這件事情。”李教官說道。
看見戴小慧眉頭一皺,他又立刻說道:“我保證,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做針對方儒文的事情。”
戴小慧這才點了點頭,對李教官做了一個請說的姿勢。
“是張家的人。”李教官有些艱難的說道。
“張家的人?哪個張家?”戴小慧疑惑的問道。
楊笑林聽到張家也是一陣迷惑,他之前還以爲是韋達等人,沒想卻是猜錯了。
“這華國又還有哪個張家,能讓我不得不違背教官的原則。”李教官苦笑道。
戴小慧眉頭一掀,說道:“三張,那個張家?”
隨即戴小慧搖了搖頭,說道:“張家要對付一個毛頭小子,還用得着廢這些心思。”
李教官苦笑道:“張家如果只是想要狠狠的教訓,或者是要讓這人在世界上消失的話,當然不用找我。”
“可是張家需要的只是給方儒文一個警告。”
“什麼警告?”戴小慧立刻問道。
“警告方儒文離張家的掌上明珠遠一些,別再糾纏她。”李教官如實說道。
“張馨兒?”戴小慧立刻反應過來說道。
與此同時,楊笑林的腦海中也冒出了張馨兒名字。
李教官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方儒文在軍訓之前,就在糾纏張馨兒。張家希望我通過軍訓的機會,給他一些警告,讓他離張馨兒遠一點。”
“原來是這樣。”戴小慧是知道張馨兒的身份的。
同時她也知道,追求張馨兒的男生,多不勝數。
而張家爲什麼偏偏只是警告方儒文,這就讓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對這些豪門世家的家事,戴小慧一向沒有什麼興趣。
所以一聽這事情涉及到張家,她也就不想再問了。
“堂堂一個張家,要拐彎抹角的對付一個毛小子,這也有點太掉價了吧。”戴小慧有些不解的搖頭說道。
李教官無奈的說道:“我剛開始,也是以爲聽錯了,張家居然要通過我來警告一個新生。”
“而且我也查過,這個方儒文背景普通,只是一個商人之家的孩子。”
“此外,張家還提出對方儒文的教訓,要有分寸。不能真正的傷及身體。”
“這要求,從張家提出來,感覺就和小孩過家家差不多。”
李教官既然說了,就乾脆這這件事情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戴小慧聞言,臉上嚴肅神色緩和了下來,也是搖頭一笑。
“大概是張馨兒的要求吧。這種事情,絕不是那三張的手筆。”
李教官聞言恍然,一拍大腿,說道:“對啊。我說這要求怎麼那麼怪呢。”
“如果是一個張馨兒這樣的女孩子提出來的,那就說得通了。”
“她只是不想讓方儒文繼續糾纏騷擾她而已,又因爲心地善良,不想真正傷害方儒文。”
戴小慧笑了笑,說道:“也不知道這些女孩怎麼想的。不喜歡直接拒絕就是了,還要拐彎抹角,弄得那麼麻煩。”
戴小慧和李教官離開之後,楊笑林走了出來。
臉色有些陰沉的往食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