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族一大早晨派人送上三萬兩銀子,震動了整個李家。
李義昨天就聽說了胭脂巷發生的事情,可是見李衝回到府裡,便忙着修煉,琢磨了一會兒,也就沒有請他過來商議。
可是一大起來,他剛剛打完了一套拳法,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李福兒便急匆匆地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李義大驚,來不及換衣服,便跟隨他去了,來到大門處,只見商文天一臉鐵青,筆直如山般,立在兩輛馬車之間,指揮手下搬運箱子,其中有一個箱子打開,露出了慢慢的一箱銀子。
李義急忙上前,笑道:“文天兄,你怎麼來了?你這是做什麼?來,快進屋,先喝點涼茶再說,這麼熱的天,雖說是早晨,可也不涼爽,什麼風把你的大駕給吹來了?”
商文天臉色仍舊如同冰山一般,側着臉,眼中露出冷酷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說:“李兄,我敬佩你的爲人,一直把你當朋友。可惜你教子無方啊,打傷我族後輩不說,還要了三萬兩銀子的療傷費。這三萬兩銀子我送來了,你我兄弟之間的情誼也到今天爲止了。昨日的事情一發生,便是我商族和你李家之間的恩怨了,作爲商族子弟,我爲了家族,義無反顧,你我就不再是兄弟,而是仇家了。”說完一下子把衣襟給扯斷了,那意思就是割袍斷袖,恩斷義絕。
李義頓時臉色大變,急忙叫道:“文天兄,不要如此急於行事,事情還有得商量。我那犬子有狠命錯誤,你儘管教訓就是,等我進去把他押來,讓他當面向你道歉。”
商文天冷哼一聲不必了,把銀子擡下來之後,便帶着來人徑直去了。眼神帶着絕然,李義強拉住他,被他給掙脫了,李義知道留不住他了,才悵然望着商文天一行人離去,呆呆地站在大門外良久,才嘆着氣,回到了家中。
李義雖然收到了三萬兩銀子,可是卻心裡發苦,再也忍不住,徑直前去李衝的書房,去找他詢問。
來到李衝的書房,李衝正在修煉,看到李義進來,李衝收起了印術,笑道:“父親來了啊,請坐。”
紫香和蔓兒讓人送上茶水和水果。
李衝笑道:“父親的來意我是清楚的。一直也沒有和父親商量一些事,就是知道知道即使和父親說了,矛盾也無法避免。我家既然投靠了郡主,那麼十大貴族,自然視我們爲眼中釘,兩者之間再無調和的餘地。”
李義無奈地道:“可是商族不同。商族和我家關係還算不錯。尤其是商文天,和我是多年的朋友,關係匪淺。就算投靠郡主,可也不能把十大貴族都得罪吧?這個商族,我看很值得拉攏啊!”
李衝搖了搖頭,“不,這是涉及巨大利益以及關係龐大的家族的事情,其中一兩個人,根本改變不了大局。郡主要奪得權力,剝奪和打擊的對象都是這些一等貴族,商族爲了自身的利益,又怎麼可能和我們保持和平?您也知道,郡主這一動手,涉及的可是幾十,上百萬兩銀子的龐大利益。就算您和商族以前有些交情,可是都不足以改變現在的敵對局面。”
李義想了片刻,嘆了口氣,一下子也明白了過來。就算他和商文天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可是商族要是和李家是死對頭,那麼二人也必須敵對,忘記以前的交情。
李義嘆道:“唉,本來商族還答應,要是我家走投無路,他們家族會幫我們一把呢!現在可好,以後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難道我家真要面對十大貴族?投靠郡主,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李衝搖了搖頭,“父親放心,只要我們增強實力,努力奮戰,就一定有活路的。但是要是畏首畏尾,當斷不斷,反而不會有好下場。”
李義此刻頭腦紛亂,雖然他爲人也十分聰明,又在官場廝混多年,也是一個有大勇大智的人,但是現在突然想到李家一下子,把整個益陽的一等貴族,全部得罪了,這實在太嚇人了,他有些吃不消。
李衝卻對這個後果,彷彿根本不在意一樣,嘴角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父親不用擔心。我們越是危險,面對的敵人越是強大,我們反而越是安全。”
李義被這個十三子一下子給說愣了,看到李沖淡定的微笑,心裡一顆心彷彿有了着落,頓時放了下來,問道:“此話怎麼講?”
李衝笑道:“我們李家現在是郡主的馬前卒,開路先鋒。我們要是被滅了,那麼郡主的顏面就會全部丟光,以後也沒人敢投靠郡主了。那以後郡主就會徹底的成爲了傀儡。益陽她再也沒有了話語權,再也插不進來了。”
李義深思了片刻,忽然兩眼冒光,“你的意思是?”
李衝收起了笑容,嚴肅地道:“既然以前十大貴族默許王族滅我們家,現在我們也不必再給他們面子。我們就要反抗整個益陽的一等貴族,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實力。堂堂一個郡主,背後還有王爺支撐,若是連一個小小的益陽,他們都對付不了,我看這個郡主,也會是一個窩囊廢。不過父親您看,那雲採兒像是一個窩囊廢嗎?”
李義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郡主,頓時開心地道:“她深不可測,可不是一般人。”
李衝笑道:“不錯。她是一個聰明人,而且還是一個絕頂的聰明人。既然我們李家如此重要,她又不傻,必定會暗中給予我們強大的支援的。一旦敵人敢動手,郡主就必然得保護我們。我們雖然看起來危險,但是恰恰很安全。不像以前,我們背後沒有支援,自身的實力又不強,敵人想怎麼滅我們,就滅我們。可是現在呢?我們是郡主的臉面,十大貴族就算迫切地想打郡主的臉,可是郡主難道就讓他們得逞嗎?”
李義這才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我有一個好兒子啊,以前只是以爲你有修煉天道的天賦,可是現在看來,就是謀略,你也是勝過父親啊。”
李衝笑道:“父親客氣了。”隨即雙眼微微一縮,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父親,你看郡主這一陣子,給了我們李家多少好處了?這就是她希望我們強大起來,能夠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我們要是趁這個機會,一舉成爲了益陽第一強大的家族,那麼以後還怕什麼十大貴族?以後益陽的第一貴族,就是我們李家,而父親您就是益陽最大的家族的族長。想想把,爲了這個目標,父親難道不試着拼一下嗎?”
李義霍地站了起來,“值得,這太值得了。就算是被抄家滅族,這個誘惑也足夠大了。人活一輩子,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光宗耀祖,廣大家族嗎?我們現在有成爲益陽第一貴族的機會,以後你我有機會在族譜上流下光輝的一筆,這個冒險我們值得冒。”
李義想到興奮處,在書房裡踱來踱去,良久之後才失笑道:“好,既然有郡主這個靠山,我們就爲她拼下去。要是一旦成功,我們李家就名垂青史了,以後益陽的史記上,寫的滿滿的都是我李家人物的名字。就算失敗了,李八郎,李九郎他們,我都已經安排在外地不回來了,也會開枝散葉,做一個普通的家族。我李家也不會絕後,這個冒險值得。”
李衝見父親被他說服了,也是開心,然後沉聲道:“其實父親,還有一點,也逼得我,不的不和十大貴族一戰。”
“哦?你說。”李義頓時感到奇怪,做出了傾聽狀。
李衝嘆了口氣,“父親,實不相瞞,兒子有天縱之才,將來兒子的天道修煉,將會是深不可測,不知道會是何等驚人的地步。十大貴族,這些人註定只能是我腳下的踏板。我要讓這些貴族作爲我天道之途上的錘鍊品,有他們的壓迫和迫害,才能激發出我的潛能,才能逼迫出我最大的精力和潛能,在修煉的道路上,助我成功!”
李義感到莫名的振奮和吃驚,呆呆地望着李衝,良久之後才道:“唉,我是看不透你的境界和理想了。我不知道你想追求的是什麼。現在看來,光宗耀祖,光大門庭,升官發財,這些可能都不是你的理想了,你有更高的目標。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好兒子,我們家裡出了你這樣的人,真是想也想不到。年輕的時候,父親也曾經追求武道,探索人生和天地奧秘,但是等到武道停滯不前,就不再幻想了。現在看到你有如此高的追求,真是讓我太欣慰了。”
李衝安慰道:“父親不必悲觀,您現在年紀也不算大。還有的是機會。郡主爲了讓我強大,送了一本十分厲害的印術秘籍給我,其中裡面有許多修煉印兵之法,我參悟之後,有了許多的體會和想法,我看用在印武士上面,對於你們的武道修煉,也十分有好處。父親說不定以後會有更大的突破呢?”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難道我還能突破武師級別,有修煉成爲武將的機會?”
李衝信心十足地道:“自然有了,只要父親努力,兒子相信,您一定能再上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