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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85年,到這個時候,這是個體經營戶發家的黃金時代,那時候萬元戶在中國已經遍地可見。但是像何妮、張雲陽這種事業單位的工作人員的工資卻並沒有水漲船高。甚至還因爲企業經營困難,發不出工資,日子過得很緊吧。
手術刀不如殺豬刀,造導彈不如賣茶葉蛋。這是那個年代最真實的寫照。
好在張山海家的家庭負擔並不是很重,所以日子還能夠湊合着過。但是張山海的心中那顆原本不平靜的心靈又開始騷動了起來。
張山海現在已經到了初中三年級,別的同學放了學,總是會主動的留下來補課,只有張山海放學鈴一響,背起書包便往外跑。
“張山海!你小子又逃課!明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班主任曾中民在後面喊道。
“曾老師,你可別嚇唬我。現在可是放學時間,我自由了。”張山海根本就不怕班主任,在老遠的地方停下來,向曾中民示威地說道。
曾中民搖搖頭,卻拿他根本沒有辦法。他去張山海家裡好多次了,但是何妮不但沒有配合他,反而幫自家兒子說好話。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多聰明的孩子,要是能夠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將來肯定能夠上大學。”曾中民無奈地搖搖頭。
“曾老師,張山海那小子又跑了,其他的同學都還在教室裡。”吳建利跟張山海真是死冤家對頭,從小學三年級一直到現在,竟然一直都在同一個班,當然,小學一直就沒分過班。初中也基本上原班的沒有打亂。
李可馨也同樣在這個班裡,看到張山海抓起書包走的時候,她本來也想追上去的。不過這個時候男女之間的交往,跟搞地下活動一樣。李可馨可不願意在同學們面前跟張山海走得那麼近。
張山海跑得老快,他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了共青公園。
共青公園靠馬路一側的圍牆外是一條寬闊的人行道,人行道上種植的梧桐樹已經鬱鬱蔥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幾個看八字算命的先生。張山海上小學的時候,便經常到這裡來逛,所以對這裡的幾個算命先生熟絡得很。張山海倒也想到這裡來靠算命賺幾個錢補補家用。奈何自己年紀太小,在這裡擺了半天攤,只有一個女大學生看張山海有趣在那裡便過去算了一卦,給了五毛錢。之後基本上沒有斬獲。
“成老頭,給小爺算一命。哄小爺開心了,大大有賞。”張山海將書包往一個算命攤位上一扔,然後一屁股坐在攤位前。
“臭小子,不是馬上就要考高中了麼?怎麼不好好在學校學習,又來消遣老頭子了?你要是真想跟老頭子學算命,你就乾脆別去上學了,一心過來拜我爲師。別瞧不起我這個算命的,每天的收入比那些上班的多多了。”成康舟擡頭看了張山海一眼,眯着眼睛笑道。
“成老頭,跟你不是誤人子弟麼?山海,你還是跟我的好,你看我這裡每天顧客盈門,都是些回頭客,生意好得不得了。這都是大夥兒給面子,當然也是老頭子手裡這點東西還算拿得出手。”坐在相鄰的攤位的算命先生叫餘鶴北。
兩個人對張山海都非常的喜愛,所以經常跟張山海開玩笑。
“你們兩個想得倒是很美。你們當我徒弟還差不多。不過,你們都這麼大的年紀來,沒啥子潛力,天賦也有限得很,所以,就是你們想當我徒弟,我也不會答應的。”張山海笑道。張山海這話一半是開玩笑,另一半卻也是大實話。
每次張山海來這裡,黃士隱都覺得丟死人了,“孃的,現在這些人連一點皮毛都沒學到,也敢出師了。更可惡的是,一點尊嚴都沒有,竟然在路邊擺攤,搞得像個叫花子似的。真是丟人!”
劉道南笑道,“你們陰師本來就是這樣。你看我們道家,現在依然守着山門。”
“有你茅山道門麼?那些道門雖然還稱爲道門,但是跟你茅山道門有個屁的關係?”黃士隱也不甘示弱。
張山海已經聽膩了他們兩個人的爭吵,他們身上的東西已經學得差不多,不過這修爲卻很難提升上去,自然也無法讓這兩個老鬼從識海里面脫離出來。據兩個老道認爲,主要的原因不是張山海的天賦差,也不是他們兩個的功法不對,最關鍵的是環境發生了變化,修道需要的靈氣早已經匱乏,所以張山海想要短時間突破,只怕會很困難。只能等機緣了,或許機緣一到,瞬間得道。
張山海這麼一說,成康舟與餘鶴北兩個一點也不惱,他們兩個對張山海的道行心知肚明,有個時候接到一些難以應對的業務,也偷偷找張山海幫忙,當然做這一行的自然不會讓張山海白幫忙。因爲不管是斷八字,看風水,糾命理,都是逆天而行,術士會遭受天譴,自然不能白白付出。所以酬勞是絕不可少的。
餘鶴北笑道,“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也在這裡擺個攤試試,看是你的生意興隆呢,還是我們財源廣進。”
張山海氣道,“你們兩個打扮得冠冕堂皇,人模狗樣的,別人看到了你們,哪裡還會來找我?”
張山海這麼罵,兩個老傢伙卻一點都不惱,反而在一旁偷笑。
“山海,山海,你婆姨來了。”餘鶴北指着另外一個方向說道。
張山海自然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回頭一看,果然見李可馨走了過來。
“餘老頭,鹽可以多放,話可不能亂說。那是我同學,可不是我婆姨呢。”張山海一點也不臉紅。
“小娃娃,你過來了。是不是又來抓山海回去了?”成康舟笑道。
李可馨卻沒有張山海這麼臉皮厚,臉刷地變得通紅,小聲說道,“成爺爺,你就是喜歡亂說。”
李可馨忙又向張山海說道,“張山海同學,今天爲什麼又逃課了?曾老師可是又批評你了。”
“逃課?沒有啊!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放學了。”張山海矢口否認。
“曾老師語文課的時候分明說了下午要補課的。你最後一節課一下課就往外跑,曾老師叫都叫不住。馬上就要高中入學考試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重視呢?”李可馨對張山海的錯誤行徑進行相當嚴厲的批評。
張山海笑道,“李可馨同學,你也知道,像我這種學習成績不佳的學生,即使十二分的努力,也未必能夠考得上高中。所以,何必再苦苦強求呢?曾老師說得好,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讀書不是人生的唯一道路。那麼,我還是早一點做好準備,尋找我自己的人生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