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們這些小子插嘴了。”黃衣老者甚是不悅,眉角一挑,“宗主,快些選了吧,不要讓兩個呆子耽誤了時間!”
“沒錯,沒錯,早些回去,我還要操練新收的弟子們呢。”
“張默,你小子白天操練,晚上還操練,敢情你是要把你們的弟子操練成木頭人啊。”那不遠處的一名魁梧大漢說道,先前正是他對吳偉懷中的柴柴頗有些好奇。
“蠻雄,習武之道,猶在於勤,也不看看你手下的弟子與我手下的弟子,像你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怎能教的出好徒弟,倒不如向我好好討教討教,也好爭取三年出倆,五年出三,我的弟子練的狠,可卻是高產型啊。”
“呸,你的弟子不過是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要論實戰,還是得看我天度峰的弟子,要知道,我門下入門弟子三十餘人,皆是驍勇善戰之輩。”
“好啊,打就打啊,什麼時候,好好幹一場!!”
“肅靜!”兩人正吵得興起,一道洪鐘之聲驟響,傳遍大殿,使得兩人皆是面色一滯,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能夠一言何止兩人,除了清源門門主張天源還能是何人。
眼見得兩人的爭吵讓張天源有些不悅了,當即兩人閉了嘴,如小孩子一般玩起大眼瞪小眼的把戲來。
“爾等二人上前來。”張天源徐徐到來,言語之中威嚴畢露。
“是!”雖不知如何安排,但既來之則安之。
對於即將到來的一切,兩人唯有安之若素。
向身後那退走的中年男子打了個招呼,吳偉和閆旭徐徐前行至大殿中央。
“鏡道,乾坤!”
兩人腳步方纔踏落,一道蘊含着印力的聲響,倏然自大殿之內響起,下一刻,似是有什麼東西啓動了一般,那大殿中央的圓形地面之上,一團銀色水霧倏然騰飛而起,一時間,成千上萬顆微小的水珠一齊涌至半空之中,在跳躍之間,凝成一方巨大的銀色透鏡。
透鏡高懸凌空,居於兩人與那座上之人之間,鏡面下方的水珠依舊在不斷上涌,時而聚成一團,時而分散成粒粒水珠,微光圍繞間逸散於半空之中,難辨其形。
“此乃我清源門天階下品印寶,法道乾坤,可測爾之過去,人之將來。”坐上張天源徐徐說道,“自走入那銅鏡之中,你們的實力,在這鏡道乾坤之前,定然一覽無遺。”
聞言,兩人面露驚詫,擡頭看向那道等人高的透鏡,那晶瑩剔透的鏡面之上隱有數萬水珠浮現,熠熠生輝,看着甚是古怪神秘。那些水珠皆有印力包裹,自發地向那如同鏡面般的水珠之中不斷涌去,在空氣之中聚成一股股的縹緲霧氣。
鏡道乾坤,乃是測定一人的實力和將來的潛力的印寶,極爲稀有。
雖說其品階只有下品,但其稀有程度卻是高於不少中品甚至上品的印寶。
“去吧,看看你們的實力究竟如何。”兩人現有的實力,對於坐上之人來說,只需一眼便能輕易看穿,吳偉這等隱藏印力的小把戲,不過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一般。
然而一個人未來的潛力卻是難以估量,一個人的潛力,不僅與此人眼下的實力相關,還與此人未來的氣運有關,而這道鏡道乾坤,則能夠估算出此人的氣運並與他現在的實力相結合,從而計算出一個人未來的發展方向和潛力。
要知道,拜入清源門的弟子,除了現有的實力之外,諸位長老更看重的一點,便是潛力。
那銅鏡之上,倒映着兩人的模糊面容,猶如古代的銅鏡一般,忽然間,銀芒乍翻,波光粼粼,一時之間,鏡面破碎,泛起陣陣漣漪,它,似是在靜候兩人,在召喚兩人。
“去吧,從這透鏡之中自行穿過,記住,沿着腳下之路前行!”
事不宜遲,閆旭率先上前,略施一禮。
站在那透鏡之前,閆旭深吸一口,他右腳擡起,緩緩步入那透鏡之內。
“嗖!”前腳方纔踏入那透鏡之內,人影便已倏然消失。
“當……”片刻之後,一道光芒自那透鏡之中猛然放出,照耀全場。
印力屬性:木土爲主的多重屬性印力;
實力:三旋末期;
潛力值:二十三。
呼吸之間,那鏡面之上,亮光驟然凝聚在那透鏡之上,化成簡單的幾個字。
隨後,那字數旋即擰成一團水汽,消散在那透鏡之上,閆旭的身影,又再度出現,只不過,此時的他站在那透鏡的另外一端,卻是一臉茫然地打量着四周,似是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實力一般,潛力一般,諸位長老,可有心儀?”
“沒興趣,我影都峰不收!”黃衣老者率先說道。
“你懂得,我月子峰向來只收女子,當然,若是小兄弟有興趣自宮,那倒是可以考慮下。”美娘眉角一擡,秋波盈盈。
“額,前輩心意心領了。”便是閆旭這個直男,亦是大汗不止。
“資質太差,我天度峰不收!”蠻雄擺了擺手。
“那兩位呢?”張天源轉眸,看向右側兩位,正是千源子和砍柴道人張默。
“你們知道老頭我嫌麻煩,從來不收記名弟子和正式弟子的。”說話的,正是千源子前輩,他徐徐搖頭道。
“你們都不收,那看來又只有我收了。”張默露出一身的鼓鼓的肌肉來,瞪起大眼來,看着,倒是甚爲嚇人,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人雖說是有些粗線條,但骨子裡還是個直爽仗義之人。
“小鬼,你可吃得了苦。”張默大眼一瞪,表情似是有些猙獰。
“能!”閆旭重重點頭,毫不畏懼。
“好,老子就喜歡簡單明瞭的漢子,那你就跟着我吧,不過我張默有一句話放在前面,若是吃不得苦,就早晚滾下山去。”
“是。”閆旭微微一愣,應聲道。
“小子,換你了。”衆人心中瞭然閆旭只是開胃菜,吳偉纔是他們關注的對象,這一刻,衆人的數道視線均是集中在吳偉身上。
好吧,我來就我來。
雖說已經在邊上看了一場,但以吳偉的眼力,從那透鏡之中卻是看不出半點的名堂來。
他緩緩上前,站到那齊人高的透鏡之前,透鏡面之上,數萬水珠再度翻騰,如波浪一般延綿不斷,自中間向兩邊徐徐推出,重又幻化出一片新的鏡面來。
吳偉胸中提起一口氣來,腳下一動,便跨入了那透鏡之中。
這是……
“譁……”他只覺眼前一亮。
前一瞬,還是在那大殿的透鏡之前,而下一刻,眼前卻已經是一片混沌的氣海世界,空氣之中,無數雪白色的氣團在半空之中悠悠飄蕩,似是一片片低矮的雲海一般,舉目而望,皆是混沌一片,唯有腳下的地面之上,乃是水晶鋪就的一條小路,卻是遙遙的延伸至前方。
此處,是何處?
好生古怪,莫非是那透鏡之內的世界。
還好腳下有路,若是連這條小路都沒了,只怕自己更要無法辨清楚方向而迷失在這世界之內。
“走吧!”吳偉腦海之中閃過兩個字,猶豫又有何用,不妨擡起腳走向漫漫前路,去驗證這一切。
透鏡之外。
鏡內片刻,鏡外不過一瞬。
而此刻,卻也是過了將近兩分多鐘。
“奇怪,這小子怎麼還沒出來。”張默心中藏不住話,狐疑得看着那透鏡之上,只見其上卻是一片空白,並未有絲毫信息。
“對啊,早上那個叫書青博和陳風的小子,也不過就花了一分鐘而已,這小子,怎麼會這麼慢?”
“鏡道乾坤路,可長可短,耗費的時間越長,證明鏡中之人的命數越爲複雜,修煉的難度也是愈加艱難,計算起來自然也愈加有難度。”
又是一分過去,坐上之人均已是面色有異,如果說兩分多鐘可以算是少見的話,那三分鐘以上,便可謂是罕見了。
“我記得我清源門的史冊之上,曾記載過一名弟子在這鏡道乾坤之中待過五分之久。”千源子輕捋長鬚,似有所憶。
“沒錯,那人正是我清源門最爲具有天賦之人。”張天源回眸看向千源子,“老千,你在此刻又提起佳佳是何用意?”
“呵呵,無他,就是覺得兩人有點相似而已。”千源子詭譎一笑,似是全不自知自己說的是張佳佳。
“佳佳乃是天賜之人,關乎我清源宗門氣運,其命數複雜亦是常理,與凡世之人還是少些牽扯,以免亂了其修行之路。老千,你切莫再要提起,否則休怪我與你翻臉。”
“況且,倒是老千你不是曾與這小子待過一段時間麼,難道那時候沒看出些什麼名堂來。”
聞言,千源子老臉一紅,想不到,昔日幫吳偉等人一事,早已在張天源的意料之中。
“沒啊,我不就帶他們回來麼,哪有什麼接觸啊!”不過,只要死不承認,張天源又能奈自己如何。
“來了,他要出來了。”恰在此時,身側張默喊道。
一晃,竟是已經過了五分鐘。
此刻,即便是張天源的臉上,亦有些差點繃不住了,一個凡世的修行者竟然在鏡道乾坤之中度過了將近五分鐘。
這,在清源門的歷史之上,還是初次遇見。
終於,那鏡面之上,一陣翻涌,銀白色的字跡緩緩顯現。
印力屬性:金火暗爲主的多重屬性;
實力:五旋末期;
實力倒是不錯!衆人皆是微微點頭,視線逐一下移。
那,潛力值呢?
透鏡之上,字跡緩緩浮現……
“砰!!!”
就在那字跡浮現之際,一聲爆響轟然炸裂,只見得那懸浮在半空之中巨大的透鏡,自那透鏡之中猝然碎裂,一時之間,水珠瀰漫,散落於虛空之間。
“噗通!”
衆人正驚詫間,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自那透鏡之中竄了出來,摸了摸腦袋,一臉的茫然。
唉,自己怎麼就這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