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羽和扶蘇,均是清源門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這兩人不管丟在那哪裡,都足以在平靜的湖面激盪起一片風雲。
然而,那前方的拂塵撣來的時候,兩人的神識卻是感應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壓,周遭的氣息卻是陡然一變,如同平靜的湖面之下浮現了一團讓人不安的黑影。那看似輕浮縹緲的拂塵,卻仿若同這天地虛空中間的山巒凝成的一**石,就這麼悍然的壓了下去,這拂塵間,彷彿承載着一輪天地間的磨盤。
就在那拂塵遮搖過來之間,三人之間,卻是猛然炸裂了開來,不知從何處倏然涌現了一大片金燦燦的印力碎片,倒映着衆人的面色。
這是,印陣的碎片?
吳偉略感詫異。“在我面前板門弄斧,甚是可笑。”
巨大的空間猶如被擠壓一般,爆出無盡的碎片來,數道金黃色的碎片流光迎風而展,如同黃紙呼呼作響。
這是陳輕羽設下的印陣,卻是不想在片刻之間,便被識破。
不過識破就識破了,烈風驟起,狂風壓得兩人身上的衣袖狂舞而起,露出了道道金色的印陣,這是繪製在身體之上的印陣,用以激發肉體。
要與比自己高強的人鬥,自然要準備的齊備。
而印陣,自然便是最好的辦法。
數道銀光縈繞而起,如同上天祝福一般,將兩人重重包圍。
劍光如雨,裂空而起。
劍光如影,化作凜然寒風。
陳輕羽揮手,蕩起一片霞光,身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引線處一片蜃氣樓宇,天宮樓宇,無上莊嚴。
扶蘇左手持劍,蕩起的,卻是一片清風細語,別看那雨滴如同春意綿綿,如同拂柳柔風,甚是無力,但唯有經歷過那江南寒冬的人,才能知道那深入骨子裡的陰冷。
兩道妙風和樓宇融成一處仙境,卻是向着那拂塵砸落了下去。
不管是在劍招還是在印力之上,都融合的恰到好處,所以說,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劍蕩虛空劍意橫掃而開。
那拂塵的前方,是一片劍意凝成的湖泊。也是兩人數十年乃至數百年凝練的劍意,盡付於那劍招之內。
好劍招,高端大氣上檔次。
那中年男子眉宇間寒光一閃,那破開印陣的拂塵,卻是化作一道晴天流光,極爲筆直的,就這麼撕開了那片劍湖。
那輕捋的拂塵,飄散着,在那中年男子將印力注入之後,便是化作一道無比強大的意志,這是歲月累計的痕跡,如同無盡的溝壑刻入泥土之中一般,格外的厚重。
“好強的氣勢!”
這一道氣勢,豈止單一個強字可言,對於陳輕羽和扶蘇來說,若是他們的劍意可以稱得上強大,那麼後者的凜然氣勢便是徹底的強大。
這是何等碾壓的威勢,吳偉破開一道符咒擋在自己和卓子期的前方,巨大的罡風竟是直接撕裂開周遭那堅硬無比的岩石,就如同那岩石彷彿是碎紙一般。
中年男子雙目中,危險光芒閃動,嘴角浮現冷笑,能在這裡解決兩個清源門的天賦弟子,是在是在合適不過。想到此處,手中的拂塵悄然下壓,而兩人的劍招之中猛然是多了萬鈞之力。
“破!”中南男子豁然冷笑,拂塵的柄端,散發出隱隱的綠光。
終於,拂塵飛揚,暴然而下。
“轟!”就在此刻,一股巨大的爆裂之聲卻是自中年男子的袖口之中猛然竄出,一道墨綠色的煙霧伴隨着一股詭異的火焰暴涌而出,那火焰極有靈性,竟是如同生靈一般陡然竄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衣服之上,並瞬間蔓延開來。
那是一道詭異的烈焰,仿若有着靈性,火焰一燎,竟是直接朝着中年男子的面容撲去,這火焰的出現,來的極爲的突然,就仿若早就在那裡一般。
而正是這一突然的火焰,卻是打亂了中年男子的動作。
那拂塵的攻勢,驟然一停。
動手!
陳輕羽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來,手中仗劍悍然一揮。
同樣都是清源門最優秀的弟子,看到那火焰的時候,扶蘇不用陳輕羽提醒,反手便又是一套劍法,劍勢轉化地流利非常,深諳大開大合之道。
劍破長空,兩人劍法一變,卻是驟然一猛,轉守爲攻,那長劍劍勢大盛,青龍翻卷,數十根尖銳的拂塵在這一瞬被兩人的合力徑直破開一個豁口,兩人等的便是這一個時刻。
那詭異的焰火正是陳輕羽設在那些困陣之中,在那困陣被破壞之時,卻是機緣巧合之下的附着在了那詭異的黑色魔方之中。
此刻,並且趁機流入了那中年男子的身體之上。
這火一是用來燒銀蛟的,二是用來防備樑都的,三則是……哪來的三這麼多,只不過此刻卻顯然變成了一招好棋。
算是狗屎運吧。
當然,按照陳輕羽的話來說,便是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劍鋒來的極快,破了那拂塵之後,便是那中年男子的當面。
“多年沒動手,還真是被人小看了。”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黑,右手一聲,兩指輕捻,只是輕輕一抓,竟是將那團烈焰猛然自臉上抓下,隨後順手一甩,竟是就這麼將那團烈焰自衣服剝離了出來,
“雕蟲小技爾。”男子的聲音很冷,很平淡,但是卻是分明蘊含着滔天的怒意,“既然你們想死,我就讓你們好好知道,觸怒了我的結果,會如何悽慘。”
劍鋒如尖,有無盡破勢之力,那一往無前的威勢,讓人難以想象它會就這麼簡單的停下來,然而,這詭異的事情卻是發生了。
那一片滔天的劍意之中,竟如同被一陣狂風颳過,那無盡的劍意,就這麼的散了,恍若午後的陽光,慵懶的消失了。
那拂塵之上的亂絲就這麼纏住了那兩柄長劍,兩人的眉頭均是一驟,但那看似輕飄飄的拂塵,比起他們想象的,威力要大的多。
那極爲堅韌的絲線,不知是由何物製成,令長劍進退不得。
忽得,陳輕羽的眉頭緩緩皺起,那製成那拂塵的材料他看出來了,原來他或許未曾見過,但是此刻,他卻是看得分明,那是蛟須,這竟是一柄用蛟龍之須製成的拂塵。
那麼能用得起這拂塵的人,又該是何等的身份。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與他們相鬥,對於中年男子來說,真的是自降身份。
拂塵掠過那長劍,竟是直接將兩人的長劍捲了起來,那長劍的低吟,就如同被那銀蛟降服的異獸一般,朝着兩人橫衝而去。
“傷我清源門的弟子也就罷了,還傷我清涼峰的弟子。”
一道聲音猶如今天霹靂轟然撞下,一道飄然的人影伴隨着一道銀色的寒光悍然墜落。那是一道吳偉無比熟悉的人影,如同一尊道人一般悠然出現,風吹不動,地亦是渾然不轉。
這便是清涼峰長老,千源子。
巨大的手掌說出就出,而那巨掌之間更有一掛銀龍,時隱時現。伴隨着銀龍橫飛的,更是數十丈符咒,每一張的品階,皆是在地階之上。
一時間,符咒如雨點一般轟的砸了下來。
“師父!”扶蘇一陣激動,臉上勾起一陣微笑來。
“你們不錯!”
千源子的話,讓扶蘇心中生出無限的感慨:“爲師尊分憂,乃是弟子的本分,不過,師父,此人有些詭異,您要多加小心。”
“清源門的老頭,看來還真是護崽呢。是要爲了你們家的崽子動手麼?”中年男子的眉頭微微皺起,徐徐看向千源子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