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嶽的事情乃是他自己獨斷專行所爲,並非是萬獸谷宗門的決定,但是樑都自然不能泄露出來。
儘管連樑都自己也是通過私底下的途徑尋摸到可靠消息,方纔暗地裡趕來清源鎮,本打算趁機尋獲風凌嶽,已謀取異獸之秘。
如今將風凌嶽這個緣由爆出來,實屬無奈之舉,若非是情勢逼人。樑都怕是怎麼也不會就這麼抖落出來。
“風凌嶽乃是萬獸谷谷主親子,到了我們清源門地界,卻是沒有通知我等,意欲何爲?”萬獸谷谷主親子出行,卻是連個拜帖都沒有,這其中的含義就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
“此事我等不知,我等來此,只不過是因爲風凌嶽少主遲遲不歸,故而奉命前來。”樑都掃過凌空而立的兩人,微微一頓,頗爲認真的說道。
“我等牽掛少主安危,行事自然低調,本就不欲打攪諸位,隱藏身份,實屬無奈。”
樑都看似粗狂,但說話卻是有禮有節,倒是讓人跳不出毛病來。
“找你們的萬獸谷少主,倒是尋到我們頭上了。”黃老祖冷哼一聲,卻是看向書展,“書展,他說的可是真話。”
“黃家老頭,你意欲何爲,莫非想栽贓我書家。”書老頭挑眉道。
“黃前輩,正如家父所說,這幾位乃是我黃家供奉不錯,但在下接納其人只不過是起了愛才之心而已,再加上他們幾位在清源鎮內並無熟識之人,在下收留有何不妥。”
“如果說是在下勾結萬獸谷之人,這就冤枉在下了,這項勾結的罪名在下可擔不起。”書展詐做惶恐,不過正如他所言,他的安排極爲周到,理由亦是極爲的充分,並無一絲疏漏之處,而至於幫了樑都等人,可事實上他也只不過爲其提供東西,並未越界,再多,便就是幫他們調查了一下那酒樓無故消失的事情。
所以,想抓自己的把柄,呵呵。
想到此處,書展心下稍定,那擡頭而起的神色之中,多了份坦然。
書展傲然擡頭,錚然道:“若是在下知道他們乃是萬獸谷衆人,定然不會與其相交。更爲將其交給兩位前輩。”
說罷,書展微微退開兩步,竟是與自己的護衛們,將樑都等幾人圍在中間,一臉警惕之色,看着便是要協助黃書兩位老者將其拿下。
“那此人呢?”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卻是被猛然砸落那茶館的二樓之上,哐噹一聲,凌空而下,力道之大,直接砸碎了一張八仙桌,此人狼狽不堪,渾身上下,盡是污痕淤青。
此人正是先前於黃府前鬧騰的卓文欽,只不過此時臉卻是腫成一塊,竟是看不出那原先中年文士的偏偏風度。
“他可是說的卻是,這一切皆是你們書家指示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以黃家主的手段,想要夥同這等地痞無賴誣陷我書家,又豈會辦不到。”書展看着那卓文欽,臉色微變,但不過一閃而過間,已然鎮定自若,此刻他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別人又無物證,人證不可信,物證又沒有。
此刻自己就是打死不認,看你奈我何。
再說,我已經擺出態度了,你若還在此事之上緊抓着不放,那就是你以公謀私。
你要如何,你奈我何。
“哼,我栽贓?”黃岐冷哼道,卻是狠狠地踹了那地上的卓文欽一腳。
卻見得那卓文欽無奈擡起頭來,用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喊道:“我,我有證據。”
說話間,他的右眼之中,卻是陡然投射出一道畫面來,那畫面之中,卻正好是那書展前去尋他合作的畫面。
“只要你做成……”
這潛藏在瞳孔之中的陣法,卻是卓文欽平日裡用來記錄的秘法,卻是此刻派上了用場,雖算不上清楚,但是書展的聲音和麪孔卻是在明白不過。
書老人悶哼一聲,悍然揮手,卻是猛然打斷那再現的畫面,只不過書老人的臉上,卻是有着一絲沉痛:“黃老頭,不要在此事上再作無謂的爭吵,這清源鎮的事,已經不是我們該管的了,除非你想破了我們兩家的協定。”
“小輩之間的事,我等自然不該插手。”黃老祖撫須長笑,眼神掠過吳偉和黃岐臉上,卻是不住點頭,頗爲欣賞之意。
“哼!”書老人氣不過,卻是無法,只得轉眸看向那樑都等人,“不管爾等有些緣由,既然未經宗門通報擅自闖入我清源鎮內,自然不可輕易放過你等。”說到此處,書老人大手一張,卻是橫空劈下一道金色繩索來,躥向下方萬獸谷幾人。
“不要掙扎!”樑都低聲傳音,眼下無可奈何,只得束手就擒,那繩索上似有印法縈繞,融入其中,頓時,樑都和路堯等人的一身氣力再大卻是難以使出。
樑都哀嘆一聲,卻也是無可奈何,只不過如此一來,清源門也唯有通過正常的渠道才能交換,自家的性命倒是一時無虞。只不過見到了自己師尊之時,該如何解釋,且不說沒找到風凌嶽,光是如今被清源鎮的人逮住一事,想想便有些頭大。
吳偉的眼神自萬獸谷的衆人身上收回,他不在乎萬獸谷的人如何,不過清源洞之內所發生的事,他也不會告訴出去,這一切,還是讓他們越迷糊越好。
至於其他的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想到此處,黃岐和吳偉的雙眼睛便自然而然的飄了過來,看得書展渾身上下極不自然。
書老人看了一眼那茶樓上的書展,卻是不由自主的哀嘆了一聲,只要不是涉及亡族的命運,以他超脫於衆人的身份,自然不能插手與此事。
“不過,吳偉小子,”書老人的眼神何其銳利,自然是看出了吳偉的身份,“除非清源門有令,否則清源門的弟子是不能擅自摻雜清源鎮的爭鬥的。”
臨走之時,再怎麼書老人亦是要幫個忙的。
如此一來,就算黃岐在怎麼囂張,也沒法子一家獨大。
只不過日後的書家,卻是要低調地蟄伏些時日了。
那醫館前的衆人,服了那練出來的丹藥,已然好了不少,此刻,醫館內的幾個年輕醫生,正拼命的鍛鍊丹藥,來補充後續的丹藥。
那些沒了事的孩童都先被抱着領回去了,倒是有些看熱鬧的人,隨着黃家老祖和書老人的離去,將視線轉移到了茶樓之上。
“散了散了!”書家的守衛此刻已經在轟趕着衆人,雖說不明情況,但此刻的氣氛卻是吊足了衆人的八卦之心,所以他們卻是掂着腳,不肯就這麼走了。
更有早已猜出端倪的人,在那裡冷眼旁觀。
今日已經到了這番地步,想要什麼都不發生,未免有些太想當然了。
“黃家主,不知還有何事?”書展充分發揮了臉皮厚的特點,淡然笑道,仿若先前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只不過,黃岐自然不會如他所願,書展今日所爲,已經超出了他的耐性。
借外人之力,傷天衛,傷黃氏醫館的大夫,更是傷了清源鎮的孩童。
每一條,在黃岐看來,都已經觸了他的逆鱗。
“書展,今日之事,沒個瞭解,你就不要想着離開。”
黃岐的話,是說給書展聽得,也是說給場下之人聽得。
“黃岐,你莫要仗勢欺人。”書展狠狠咬牙,眼中卻透露着不甘。
吳偉眼中一閃,看了一眼身邊的黃岐,他的眼光之中亦是堅定之意,今日之後,不是我們黃家倒下,便是你們書家跪着。
吳偉橫手破空而去,一道浩然陣法凌空落下,覆於着茶樓之上,“今日此戰,乃是清書黃兩家的恩怨,我吳偉在此,若是有人想插手的,衝着我來便是。”
浩然陣法,洋洋灑灑,卻是將衆人與那場中之人隔開,那原先緊貼着書展的幾名護衛,卻是被那陣法之力轟了出來,一時間,那場中熒光灼灼,更是模糊一片,令人看不清。
“家主!!”書家衆人目瞪口呆之際,卻是感應到那印陣之中,印力氣流四處涌動,如長江大河,浩然席捲而開。
顯然,那印陣之中,黃岐與書展的一場激戰,已然展開。
吳偉立於那印陣之外,猶如門神一般,看向書家那些神色緊張的護衛,只不過那眼神一掃過去,卻是猶如針尖一般,令人神識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