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母女被我像狼一樣的眼神嚇到,我隨意找了一個理由忽悠過去,又說:“走,去你們家。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說完,偷偷讓小王曼回到了影子裡。
“我叫錢多多,很多很多錢。”
可愛女孩介紹起自己名字,又歡快了一些,挽着她媽的手往電梯口走。
“五號樓?”
走進電梯口,我回憶着進小區見到的樓棟隨口疑惑。貴婦按了電梯說:“地產公司嫌棄四通死不吉利,中間也就沒有四號樓。”
“也就是說,這棟樓其實是四號樓了。”
我單收扶着牆壁,閉眼感受着手心微不可查的陰冷氣息。
叮!
電梯門打開,兩個裝修工人扛着一塊叫板從裡面出來,他們怪異的看了一眼貴婦,然後低着腦袋扛着夾板出了單元門。
“你們怎麼不走?”
錢多多見我們給裝修工人讓路,她跟着我們站在一邊,疑惑的望着電梯。我眯着眼睛盯着她的眼珠子,烏黑髮亮的大眼睛裡居然沒有裝修工人的影像。
她看不見人。如果她是鬼,見不到別人能看到我,也許是跟我曾經接觸過,有接觸就有因果。
“三夜……叔叔……”錢多多被看的不好意思,臉紅的底下了腦袋,兩根手指勾在一起扭動着。
啪!
我沒管她,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又用力的掰了掰鬼指,真疼。又控制*在身體裡轉了一圈,可以徹底證明我不是鬼,是人。
想判斷她們誰是鬼,必須重新確定一套邏輯,首先得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人,是不是在做夢。
“怎麼了?”
貴婦跟着我一起走進電梯,見我詭異的行爲好奇的發問。我搖了搖頭,隨口說:“這幾天都沒睡好,提提神。多多,你看叔叔對你好吧?困死了都來幫你解決問題,把你的很多很多錢,分我一點點唄。”
“人家馬上十八歲了。”錢多多下巴埋在發育的已經比她媽差不了多少的胸前,小聲嘀咕着。我故意小聲嘀咕:“是你要喊我叔叔的吧?按照你外公跟我爸的交情,你還真得喊我叔叔……”
小丫頭扯着貴婦衣服,害羞的往貴婦身後躲。貴婦慈愛的看了一眼小丫頭,莫名的對我說:“謝謝。”
隨口與她們聊着,我一直仔細注意着周圍的情況,電梯在八樓停了一下,門打開後外面沒有人,但是電梯銀色內壁上多了一條模糊的鏡相。
我們只有三個人,再怎麼折射反光,也照不出這種鏡像。除非,電梯裡還有一個人,或者詭異的多出了一個鏡里人。
“嘭!”
錢多多挽着貴婦的胳膊,我快速的扯了下貴婦的肩膀,我們三個人都動了,鏡子裡的三個影子也動了,我拿着夜蕭對着不動的影子捅了下去。
“嗯哼。”
影像消失了,貴婦悶哼一聲,不知道是我被拉的,還是正氣打了影子打在了她身上?
“怎麼了?”錢多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貴婦,擔心又害怕的看着我們。
“突然想研究下電梯的材料,無聊的敲了敲,想聽聽是什麼東西做的。”我說。錢多多略帶崇拜的看着我,極度害怕又好奇的問:“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你猜?”我故意裝着神秘。
貴婦捂着肚子,臉蛋瞬間變的煞白。錢多多着急的順着貴婦的背,說:“媽媽,怎麼了?”
“沒事……蹲一會就好了。”貴婦蹲在地上,小丫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低頭不再說話,只是臉又紅了。
我玩着夜蕭,居高臨下的盯着貴婦,發現她捂肚子的手有往上移的傾向,也就是說她不是肚子疼,而是胸以下肚子以上的部位疼,而夜蕭大概杵的也是多出來的鏡像的那個部位。
貴婦也有問題。
叮!
貴婦的電梯按的是八樓她卻沒出去,一直坐到了頂樓。
我正處在疑惑之中,貴婦在錢多多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投給我一個哀求的眼神,說:“八零二的怎麼還沒裝修好?”她這是在提醒我把頂樓當成八樓啊。
貴婦和錢多多去開門,我慢慢沿着走道輕輕走着,手刮過牆壁,那種淡淡的陰冷與一樓一樣。
整棟樓都籠罩在淡淡的陰氣之中,這種薄弱到幾乎感覺不到的陰氣對人幾乎沒有任何傷害。僅僅這棟樓是四號樓,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也就是這是正常現象。
然而,我總感覺裡面透着古怪。
“叮。”
我記得另一個電梯在二樓,不可能這麼快上來,我們坐過的電梯剛下去,根本不可能上來。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我趕緊掉頭走回去,貴婦的高跟鞋卡在電梯中間,讓電梯下不去。
拿着表面黑的發亮的高跟鞋,左右看了看,鞋裡傳出一股怪異的香味,與拜神用的普通香區別很大。
“香……香……”
慢慢走向房間的途中,鼻子使勁的嗅着鞋口,身體忍不住的顫抖,捕捉着腦子裡一閃而逝的靈光。至於電梯明明下去了,爲什麼詭異的留在上面,貴婦明明穿着兩隻鞋,爲什麼有一隻卡在電梯裡,都被我忽視了。
這種香燒出來的味,我感覺非常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在那裡聞到過。
“三……夜……叔……你……”
我剛踏進門口,錢多多見我拿着鞋子使勁的聞着,眼珠子瞪的老大,激動的小身板瑟瑟發抖。
“你媽呢?鞋子裡的香味你聞過沒有?”我拿着鞋子讓錢多多去聞,貴婦從吧檯端出的兩杯水掉在地上,癡呆得看着我手上的鞋子,又看看她腳上的,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對,犀角香!”
我拍着額頭,快速的打通老鬼的電話說:“老傢伙,你是不是把犀牛角的香賣給過姓錢的一個小丫頭?”
“你說錢多多?她爸搞外遇,她媽媽一氣之下,在她奶奶靈前吃了安眠藥昏迷不醒。小丫頭在雨裡跪了半夜求老天保佑她媽媽能活,我就給了她犀角香讓她用換命的方式給她自己和母親點,只要點七天她媽媽就會醒,她就會死。”老鬼在電話裡說的很平靜,接着又說:“你可別罵老鬼,我大可不管,小丫頭自己要以命換命的。”
牛生麒麟非常難遇到,犀牛角香就是犀牛生出的小麒麟頭上的角磨製加工出來的香。
犀牛角香可以讓鬼通陰陽,鬼身上的香不散,鬼在普通人眼中與人一般無二。貴婦身上有這玩意,所以我沒發現她是半鬼半生魂,還以爲她是人。
以命換命的後期,錢多多會慢慢變的像鬼,等七天之期一到她就能成果爲她媽媽轉命。這也是她吃飯出問題,總聽到鬼,夢到鬼的原因,因爲她的狀態越接近鬼,對靈體的感知就會越清晰。看來,這棟樓裡還真有別的鬼了,別的鬼在鬧電梯,讓我發現了鞋子。
而換命的必要條件就是雙方都願意,看貴婦的樣子,她以爲錢多多是鬼,似乎打算找我幫忙解決錢多多的問題,她卻不知道她是半生魂半鬼,她呆在錢多多身邊是在吸錢多多的命。
“老鬼,我草你祖宗。”
搞清楚什麼事情,我壓低聲音對着電話罵着,又說:“等孩子媽醒來知道她的命是用女兒的命換的,你想孩子媽是什麼感受?”
“你以爲老子想啊?那丫頭哭了半夜暈倒在花叢裡,我救醒她,她說媽媽死了,她就跟着一起死。那倔強的眼神,你沒見到,如果看到也會幫忙,不然兩條命都沒了。”老鬼在電話裡不爽的回罵。
“我已經看到那種眼神了。”說着,我掛斷了電話。
“嘭!”
錢多多偷偷拿着一根棒球棍敲暈了貴婦,哆嗦的兩手緊捏着棍子兩眼死命的盯着我說:“三夜叔叔,我很崇拜你。媽媽帶我去找你,我很擔心你會救我,一直想讓你認爲我是鬼……”她說了很多,臉越漲越紅,全身劇烈顫抖的說:“你要是救了我,我會恨你一輩子。媽媽如果死了,我就做鬼下去陪媽媽……”
膽怯害羞的小丫頭此刻的眼神就如老鬼所說,沒法形容。
貴婦死,她絕對跟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