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真諦絕對屬於凡人禁區,催眠涉及到了精神、術法涉及到了魂魄、生物科學研究的是身體,這三者齊頭並進,不能達到長生應該也能大幅度延長壽命,可惜科技深入人心時,註定術法魂魄成爲迷信。
世間很多事就是這樣矛盾,無解。
誰不想長生不死?我只是無聊的幻想一下,沒打算去觸碰生命禁區。有收穫的機率太低,沒必要浪費時間。
看着老頭用藥水和小道具反覆催眠我的身體,我靜靜的配合着他灌輸的問題,根據他灌輸的問題才知道,關我進小黑屋是爲了催眠,而催眠是爲了算計陳三夜,要把“諸葛亮”變成陳三夜,讓陳三夜蹦出來頂缸,說是陳三夜控制了趙文要陰許芳,結果把趙文給殺了。
“這算計還真是歪打正着,我就是陳三夜。”
我無意的唸叨着,話一出口,後悔也來不及,身體在同一時間說出了這樣的話,嚇了老頭一跳。
老頭手拿杯子和一個像棒糖似的小鐵錘,兩者敲擊發出的聲音是用來引導催眠的。他聽到我的話,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左看右看哆嗦了好一會,吸了口氣說:“我是陳三夜,我眼睛進沙子了,要翻開眼皮看看。”
我跟着學了一遍,身體也跟着重複一次,老頭哆嗦的翻看我身體緊閉的眼皮,見到發散的瞳孔,他小聲嘀咕:“是催眠的狀態,沒錯啊!”
聽他嘀咕了很多,才知道催眠也有定式,我這種狀態,不應該自己蹦出一句話。
突兀的話打破了催眠的常識,公認的定理,這位催眠大師被嚇慘了。
老頭反覆的試驗一會,慢慢平靜下來,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瘋狂,咬牙拿出一個擺鐘說:“聽到聲音了嗎?你處在一片黑暗中,跟着聲音走會尋找到光明……”
連着重複了幾遍,他打了個響指,我的身體詭異的站了起來,跟着他拿的擺鐘往外面走去。
“草,這事怎麼回事?”
生魂還在體外,身體跟着老頭走了門口,我被這種詭異的現象給嚇到了。
距離身體大概有九米的距離時,一股拉力把我拉着往前拽。我根本不敢反抗,萬一擺脫了這股拉力,我與身體失去了聯繫,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這只是類似走陰卻不是。
催眠的狀態太詭異了。
我跟着身體出了一棟很大的別墅,老頭板着臉對守在別墅外的人說:“車呢?怎麼還沒準備好?”
守門的人堵着門口,拿着對講機,說:“夫人,大師要帶着一號離開。”對講機那邊的人嗯了一聲,讓守門的把對講機交給老頭,老頭拿着對講機說:“催眠提前成功,我帶他去見您。”
“什麼時候能到?我這邊好做安排。”
“十五分鐘。”老頭把對講機還給守門的,不一會,一輛車開過來,老頭提着擺鐘帶着身體進了車內,我也跟着進到了車裡。
開車的中年漢子,刀削的臉龐,眼神剛毅,一看就是從部隊上下來的,老頭坐在後面,好像很累似的揉着太陽穴,只是手移動的很有節奏。
司機一直從後視鏡注意着後面,老頭突然咳嗽一聲,打完噴嚏,拿出白色的溼毛巾甩了甩,司機皺了皺眉頭也沒當回事。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前面就是一棟豪華別墅,老頭敲擊幾下額頭,說:“掉轉方向,衝出去。”
車詭異的掉轉方向,到了避暑山莊很少有人的西門,崗亭的人只是例行檢查,老頭狠辣的說:“撞出去。”
砰!
保安剛走到路中間,車猛的加速撞在保安身上,無辜的保安被撞飛出去,不醒人事。車衝破路障,以極快的速度往景區偏僻的地方飛馳。
“哈哈。”
老頭激動的像個小孩似的大笑,看我身體的眼睛就像看白老鼠一樣,自顧的說:“深度催眠,自主反應,好啊。”
“停車。”
保安被撞飛之後,後面隔着老遠有幾輛車追上來,突然,一輛車從前面岔道衝出來,橫在了車子前面,老頭滿臉扭曲的讓司機停車。車停下,車頭還是撞到了橫在路中間的車身,還好撞的不激烈,車內的人只是搖晃了一下。
不一會,一輛黑色保時捷開來,趙佳和中年美婦一起下車。
穿着黑色上衣,一條紫色高貴的紗巾披在肩頭搭到兩臂的美婦走到車邊說:“韓大師,您是不是給個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難得的實驗對象,他殺了趙文等騙過許家的人之後,肯定會給趙文陪葬。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如果拿他做研究,可能在臨死前掀開催眠的新一頁。”老頭在我身體邊打了一個響指,說:“記住你叫陳三夜,睡吧。等再次醒來……”
他再次催眠我一次,下車笑着對美婦,說:“等他醒來會按照之前的計劃做,如果醒後超過半個小時,他會陷入迷糊,超過三小時會清醒,也可能變成神經病也可能休克而死。”
砰!
不等美婦反應,老頭*在車尾,頭破血流,血水染紅了褶皺的老臉,他虛弱的說:“不用搶救。”說完,他不再看美婦和趙佳,盯着車內我的身體,戀戀不捨的嘀咕:“暴殄天物啊!”
慢慢的,他的瞳孔暗淡下去,隨之失去了亮光,大小便失禁,氣絕身亡。
我飄在車後,凝神注意着老頭,他的魂魄剛離體隨後又縮回了身體,成了一具屍藏靈。
瘋狂的催眠大師,可惜,他註定失敗。
趙文氣數很足,如果我用術法根本殺不了他,只能用蠱蟲和刀。以趙文的氣數,殺他種下的因,結出死果的概率非常大,能救我的人氣數必須比趙文足或者與趙文差不多,所以我才說,唯一的生機在許家來人問我的時候。
老頭的氣數沒趙文強,所以他死了。
這就是定數。
我的身體再次被帶了回去,用手銬把雙手和雙腳銬在一張椅子上。
簡單樸實的房間,美婦淡淡的盯着我看了好一會,讓滿懷擔心的趙佳出去,趙佳說:“媽,你小心一點,他身上也有毒蟲。”
“嗯,去忙你哥的事情吧!乘着那羣白眼狼還遊移不定,能接手你哥多少勢力就接手多少。”美婦交代完,趙佳陰鬱的看了我的身體一眼,紅着眼睛出去了。
趙文死了,她們卻沒時間處理趙文的後事。美婦要應付許家,趙佳要收攏勢力,這就是豪門的無奈。
“如果你是陳三夜多好。”
美婦捏着拳頭,指甲陷入手心也不自知,神情扭曲的盯着我的身體看了好一會,詭異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沉默一會,她流着無聲的眼淚說:“小文,媽不會讓你白死的。”頓了一會,她神情複雜的說:“陳道陵,讓你兒子等着禍從天降吧!”
聽到陳道陵三個字,我是生魂狀態也被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爸爸姓陳,叫道陵。世界上知道他名字的只會有三人,一,他老子。二,他老婆。三,他兒子也就是我,別人只知道他叫陳大膽。
道陵這名字很有講究,張道陵道教創世人,正一真人,爸爸取這名字是邪門的老爺子膽大包天,用術法截取道教氣數弄出來的,就算只是截取一絲也夠爸爸施展術法大展神威了。
業內人誰敢取這名字就是找死!
如果不是截取運數的術法,在有老婆時要告訴老婆,有兒子的時要告訴兒子,不然爸爸絕對不會告訴我。
道教是道教,道門是道門,道教屬於道門,道門並不單單是道教,切忌不可混爲一談。太上老子立的也不是道教而是人教。
“這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趙文媽是爸爸老婆?”
從驚嚇中回神,我在心底狂吼着,這事完全超出了預期。
爸爸快七十歲了,趙文媽也就四十幾,這年齡跨度有些大。努力思索已知的信息,爸爸與趙文媽交集的事情也就一件,爸爸爲黃蓉媽媽白微移形換臉,去魔都殺了白微換臉的那張臉孔的滿門。
那張臉孔是趙文媽媽的小姨,記得白微當時說,陳老鬼枉被外界稱陳老魔,斬草不除根,趙文老媽一門心思要爲小姨報仇。
二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想趙文死的因果,趙家讓白微搶鬼棺氣運,薛倩給了我一刀,我出於很多原因藉機潛伏,結果趙文死了。
“亂套了,亂套了。”
在心裡暗念着,我的生魂被嚇的發抖。
能不怕嗎?本以爲只是我和趙家的牽扯,沒想到是兩代人的因果。想想爸爸的墳被趙佳挖了、趙佳給我當保姆、趙佳算計我才知道白微來搶鬼棺、趙文的死,這些事情發生的很自然,卻又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着只爲讓上代因果露出了冰山一角,或許又要揭開別的什麼?
太他媽的驚悚了,這些事不可能人爲控制,無形的手只可能是老天爺,是天道。
按照這條因果線莫名其妙的走下去,我必然會應了天道定數。天道與人道是矛盾的,我是個人,天道定數對我絕對不是好事。
美婦靜靜的看着我的身體,我的魂魄坐在地上死命的琢磨着,想到許家、趙家、要消藩的人道棋盤,頓時眼睛一亮,咬牙做了決定。
定數很難改變,但有一種最暴力的方法可以產生變數,那就是出現天道異數,自然會生出變數。
在許家、趙家、要消藩的人道棋盤上,我突然蹦進來就是異數。
何爲異數?不正常、不該存在的就是異數。無常魂、蠱蟲、術法單個存在於一個人身上,出現在人道棋盤上能夠接受,這類人沒超出人道棋盤的度,我集三者爲一體卻超出人道棋盤的度。
異常在哪裡?如果我不會術法,破不了唐晶的被鬼迷;如果沒有蠱蟲,術法是殺不死趙文的;如果不是無常魂,催眠不會無效,我必死無疑,現在卻留有生機。
異數還有一個特徵,攪屎棍子。趙文嫁女友,被我搞出了崽崽;奉命泡唐晶,唐晶差點被玩殘;正常情況下,趙文不可能失算,偏偏他死了,讓人道棋盤出現了亂像。
這就是異數的威力,攪屎棍子的威力。
我這種集天、地、鬼一體的人跑到社會上蹦躂就是社會上的異數。但在業內我是正常的存在,如果不是我算計恰當、運氣不錯,諸葛老頭早把我弄死了。
天,術法;地,蠱蟲;鬼,無常魂。如果我再學一身好槍法和搏擊能力、帶着書狐到處跑,這就集齊了天、地、人、鬼、神於一體,這就是業內異數,不過我要是敢做,在沒有成功前絕對會死翹翹。
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合“天地人鬼神”一體就是逆天。
我想改變兩代人因果的定數,只能讓自己成爲業內的異數,偏偏往異數方向發展必死無疑,這是一個死結。
死結也有辦法,只是對自己有些狠,那就是用術法分命格,一人雙命格,讓不同的命格學不同的東西,集合五勢於一體。而分命格付出的代價會很大,雙命格不能同時出現所以要封印一個,那樣就封掉了一半的氣數。在五棺絕龍下封印一半氣數,我都不敢想會有多慘。
命格都分了,陳家術法是在完整命格上學會的,分開命格會廢了術法的根基,至於哪裡會出問題?只有分了命格後才知道。
當然,這次如果被趙文媽弄死,我成爲業內異數當攪屎棍子的打算也就是空想。
在人道棋盤上,她弄死我的機率比任何人都大,誰讓她是我爸老婆有大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