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知秋昏迷不醒的前提下,不管我怎麼解釋,諸葛建國都聽信老爺子給他講的事情,認定了我是喪盡天良之徒。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我指着村頭說:“您請回吧!”
諸葛建國失魂落魄的說:“我走,我走。你叫陳三夜,不是諸葛隨風。”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在心裡激動的咆哮着。
就算葉知秋被諸葛老頭算計了,也無法改變她要殺我的事實。葉知秋擁有受害者的身份,值得同情,卻不能把殺我當成理所當然的事!
她佈局殺我,我反手陰她,哪裡錯了?如果說錯,唯一的錯就是,我沒被雷衝弄死,她被我陰趴下了,她的處境比我值得同情。
我站了好久,慢慢平復心緒,諷刺自己說:“陳三夜,你不是說爺們就得抗,這是軟弱給誰看?”
進家門給爸爸和媽媽點了一炷香,我趴在堂屋大桌邊,整理着要解決的事情,以及將要面對的麻煩。
正想的出神,紅光滿面的老頭帶着一位脣紅齒白的正太進來,正太放了一副精緻的象棋在大桌上,對我躬身行禮後站到了一邊。
老頭不等我說話,彬彬有禮的說:“我叫諸葛羽,冒昧來訪,多有失敬。”以他的年紀,做出此種姿態,給人的感官非常好。
“您好,我叫陳三夜。不知道老爺子……”我示意他坐下,用粗瓷碗給他們倒了兩碗白開水。老頭吹了吹,喝了一口說:“真有點渴了,謝謝。”
小正太感謝一聲,抱着茶碗站在旁邊喝着,這一老一少給人的感覺就是大氣、隨和。
隨意客氣幾句,諸葛羽攤開棋盤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剛過來給陳小先生添麻煩了,真是抱歉。老頭子也就閒的慌,想找人下盤棋。”
我以晚輩的姿態陪他玩起了象棋。
“小子,你現在只能動車,車也只能放在這裡。”老頭玩到興致處,像個小孩點着棋盤,得意的說着。
棋盤上的局勢很明顯,我能動的子都被他給拖住了,走別的子全是廢棋,只有聽他的把車放到他指的位置,這盤棋才能玩下去。我拿起車,吐了口氣說:“您老棋藝高明,只能這樣了。”說着,我把車放到了他指的地方。
老頭眼中精光一閃,看着我莫名的嘆息一聲,他問了正太時間,又說:“時間不早了,這盤棋留着下次再來找你。希望下次你別拿棍子把我這把老骨頭往外趕。”
他興致滿滿的開着玩笑,在我的相送下走出堂屋,高興的帶着正太離開。
“孤車奮戰嗎?”我看着桌上的棋盤,也露出了笑容。“有意思的諸葛老頭。”
關鈴被麒麟厄運拖住了,諸葛建國跟我翻了臉,就像我的馬和炮都被老頭給焊死在了棋盤上一樣,我只能動車。而老頭的馬被我定在棋盤上,成了我的炮架子。這匹馬像葉知秋,是老頭的子,有可能被我的炮用打他的老將。
我不是帥,是那個車,只能往他指定的地方放。我沒有問他爲什麼這麼做,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沒法改變我的處境。
看了棋盤良久,我說:“諸葛老爺子,其實除了動車,我還能掀翻了棋盤,您可千萬別再逼我了。”
第二天上午,我還在睡覺,王曼開車把小黑貓送來。打開門,小黑貓掙脫她的懷抱,跳到我脖子上,兩隻前爪抱着我的腦袋,仇恨的盯着王曼“喵喵”亂叫。
動物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小黑貓是真的恨上了王曼。我問:“你把它怎麼了?”王曼掀起小臂上的衣服,一條條紅腫的貓抓印異常恐怖,她說:“還不是讓它跪着給你磕頭弄的。”
“咪。”
我撫摸着心靈受創的小黑貓,說:“這女人太壞了,居然強迫阿飄下跪,以後別搭理她了。”小黑貓叫着,似乎在迴應我的話,王曼翻着白眼也沒說什麼。
吃了頓午飯,王曼留下小黑貓,去照顧關鈴。
既然葉知秋昏迷不醒,諸葛老頭也沒有出手解決麒麟厄運和雷衝意思,那我只能自己動手了。
帶着小黑貓,我到鎮裡菜場買了一捅豬血,深夜跑到雷衝了墳頭。四家鎮是土葬,雷衝的墳在山上佔了很大一塊地上,生怕人家不知道這是他的墳。
滿滿一桶血全淋在墓碑上,血沿着碑頭流下去,不一會染紅了整塊碑。潑豬血相當於踢鬼門,衝到鬼家裡找茬。
小黑貓很喜歡陰氣重的地方,它在墳堆上蹦來蹦去,嗅到腥氣圍着墓碑打轉。清冷的喵叫四處迴盪,給陰森的墳頭再次添加了一絲詭異的恐怖。
我點燃一炷香,倒插進墓碑前的香爐,笑着說:“踢鬼門,絕香火,遊魂無所依。”
說着,我爬到墳堆上蹲下,拿着用黃紙抱着的釘錘,用錘柄敲三下墳堆,又用力的錘一下。“雷衝,起來上廁所了。”
敲碎了墳頭十幾塊磚,我胳膊都敲酸了,還不見雷衝的魂回來。
突然,小黑貓跳到我肩膀上,對着遠處狂叫。呼的一聲,樹枝劇烈的搖動,兇猛的冷氣繞着墳打轉,就是不敢靠近墳堆。我冷的縮了縮脖子,咚的一聲,錘子砸在墳上,似乎比之前敲的更響了。
兇猛的冷氣鼓盪的異常厲害,可是它卻不敢靠近一步。
“阿飄,那有好吃的。”我從揹包裡摸出一條小魚對着雷衝砸去,小黑貓對着冷息發出唔唔的聲音,似乎在警告雷衝不要搶它的魚。
等了一會,小黑貓受不了魚的誘惑,衝過去含着魚跑到一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踢了門,絕了香火,砸了鬼屋,足夠讓一般的鬼憤怒,雷衝這隻跟我有仇的鬼自然更憤怒,可是它依舊怕靠近我。我掏出小兄弟,解開褲帶,對着砸破的墳堆舒服的尿了起來。
“嘶。”
抖着兩腿,我陶醉的吸了口氣,彈了兩下小兄弟說:“人生三大樂事,贏錢、泡妞、尿雷衝。爽!”
喵!
小黑貓憤怒的叫聲,戛然而止。接着,它彆扭的跑了幾步,摔倒在地上,爬起來後,兇狠的朝我撲來。
感受到雷衝上小黑貓的身,我快速的點了一炷香,燒了一刀黃紙,等它衝過來,一爪子刨到我手背上,張嘴要咬的時候,我對着燒着的紙說:“女兒咬爹,天打雷劈,有請天降陰雷。”
天上沒有任何變化,周圍依舊陰森的嚇人,抱着我胳膊咬的“小黑貓”詭異的身體僵直,掉在半弧形的墳堆上滾了下去。
我擠着被貓刨出來的傷口,幾滴血滴在紙上,我又說:“以血爲證,請天降罪。”
“小黑貓”在地上痛苦的打滾,雷衝的影子想要離開貓身,似乎被什麼束縛着無法離開。
“雷哥,您真成不住氣。不就是在您頭頂尿了一泡嗎?”我譏諷着走過去,用小刀隔開中指,擠着血點在小黑貓的眼、耳、口、鼻、眉……封住了貓的六識,讓雷衝不能出來。
十指連心,中指血就是心血,陽氣最重,封個被陰雷劈了的厲鬼足夠了。
“啊飄,讓你受委屈了,等搞定了這傢伙,我請你吃十斤的大魚。”我說着,拿出準備好的瀉藥,捏開貓嘴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我清理完衣服,點了根菸。雷衝在旁邊上吐下瀉,拉成了疲軟的“貓”,我幫它清理一下,用包揹着離開。
“王曼,借我樣東西。”
到了齊老頭住處,見關鈴還是老樣子,我把王曼拉倒外面。王曼大方的說:“說吧,要什麼?”
“內褲。你穿過的內褲……”我說。她瞪着眼睛說:“你怎麼不去死。”
“你想到哪去了,女人內褲能驅邪。”我說。
王曼糾結了好久,這才跑去車上換下來給我。
我拿着她給的塑料袋,見她一頭扎進齊老頭陰暗的小屋,暗想:這妞膽子變大了,似乎習慣了鬼的存在。
大中午,天上掛着火辣辣的太陽,可愛的小貓躺在滾燙的馬路邊上,它的周圍卻涼颼颼的。我蹲在旁邊靜靜的抽菸,感受着雷衝的氣息。
過路的人見一隻小貓套在小丁丁裡,看我的眼神相當詭異,不過鎮上的人大多認識我,也沒有說什麼。
女人內褲套頭上能辟邪,但是雷衝被我封在了小黑貓體內,它想跑卻跑不了,只能硬抗。其實滅鬼最有效的辦法,是用太陽爆曬。因爲雷衝是厲鬼,我纔會加上路的人氣。
眼看雷衝的陰氣快要消散乾淨,我打算轉移鬼魂丟到河裡喂鰱魚。哪知道小鎮上來了幾個揹包客,一位十八九歲的女孩突然衝過來,抱起小黑貓跑到一邊,我剛要制止,三個年輕小夥擋住我說:“虐待小動物是犯法你知道嗎?”
“你們這是在找死。”
我見女人脫掉小黑貓身上的內褲,她又把礦泉水倒在瓶蓋上給小黑貓喝,貓鼻子剛碰到水,虛弱的影子離開貓體快速的消失不見。
兩次都被人救了?看來想弄死雷衝,得先解決養厲鬼的風水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