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風昏迷不醒,他的輔導員招到偷襲,魂魄受傷,臉色一片煞白。
煞氣和病態的蒼白,可見他有多憤怒。
“怎麼?還不滾?”
我冷笑着轉身,囂張、狂妄的留給他一個後背。
毫無防備的後背,可以隨意攻擊,這是無聲的蔑視。
陌生輔導員幾次咬牙,幾次消失再出現,都沒有對我出手,最後他扶着昏迷的張玄風走了。
此人魂魄受創,能動用的香火力也不多,他能在潛行術下給我一招,問題在於,一招能幹掉我嗎?不能的話,我再給他一下,他會魂飛魄散。
就算他一招能打的我魂飛魄散,但他是輔導員,我是學員,我們能打架但不能殺死對方,所以他遲疑了。
“打架嘛,比的是誰更狠!”
暗自回想陳二郎當初說的這句話,我感覺挺有道理,而我在後面加了一句:殺人嘛,比的是誰更毒。
站在教學樓前看熱鬧的人,見我慢慢走近,稍微有些拘束。我停在他們面前,陰冷的問:“他們打架的起因是什麼?”
經過了解,學員間已經形成了五個小團體,以五大演法教室爲中心,天字教室的神秘小女生保持中立,收的是那些不想參與爭鬥的學員,另外程鳴、紫裙女、小尼姑、張玄風各自爲政,彼此間相互敵視。
賴小寶本來加入了天字教室,追逐她的小女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被小女生趕出了天字教室,嚷着他是賴大寶的弟弟,沒事就去調戲紫裙女、小尼姑。
起先在賴大寶的神秘光環下,也沒人把他什麼招,如今融魂術出現後,神秘的第二名也被人遺忘,沒人再把他當回事。
之前,小尼姑一隊人在學區集合,準備出發去尋找長江浮屍和厲鬼。賴小寶拿着玫瑰花表白,讓人家小尼姑還俗,跟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小尼姑帶着人直接離開,賴小寶愣在籃球場出神,張玄風找他算厲鬼的方位,賴小寶沒搭理他。張玄風來了句“誰知道賴大寶躲在哪個角落呢?你這命不算也得算。”,賴小寶被威脅,嘴裡沒好話,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賴小寶被小女生趕天字教室?頂着老子的名號到處拉仇恨?”
暗自疑惑着,我擡頭看着二樓的天字教室。“小女生與天帝脫不了關係,看來賴小寶的行爲與天帝脫不了關係,這老頭是想給老子找麻煩啊。”
在五棺玩算計,目標讓整個五棺成爲我的後臺,來江城是學本事,壓根沒想過與程鳴等人鬥心機,誰找老子麻煩,一巴掌拍趴下就成了。
天帝這麻煩找的也是良苦用心,算計與實力,在不同的時期偏重點不同,天帝顯然想把我扯進幾大主角的算計中,看我是在相互算計中浪費時間,還是一心增強自己實力。
“老不死的不是想給老子找麻煩嗎?這麼搞太慢了,哥自己來。”
弄清楚這些,我邪惡的走向儒字教室,教室內白色霧氣瀰漫,站在門口,揮手放出桃花瘴,一片粉紅迷霧快速往教室內瀰漫,白色迷霧慢慢變成了粉色。
沒有我的控制,瀰漫在白霧中的桃花瘴緩慢的消失着。
“看樣子應該能堅持一兩個小時。”
演法教室是他們的門面,我的目的只是打臉,噁心人,並沒打算桃花瘴給他們帶來什麼實質性損失。
演法教室相當於是別人的家,主人回家發現進門會中毒,不能進去了,雖然幾個小時後就沒事了,但不能進自己家門,這股窩囊氣和噁心勁,足夠把人給憋死。
這是個面子問題!
讚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我又找東西在儒字教室門前寫:賴大寶到此一遊。
除了程鳴的地字教室,給剩餘的天、佛、道、三間教室也加了一些佐料,轉身往校區外走。
“賴大寶瘋了?”
“是啊,這可把人都得罪光了?只有地字教室沒事,難道程鳴想立威?”
幾個人見我一路封門,我經過他們身邊時,他們像躲避災星似的離我遠遠的,等我走出十幾米,依稀聽到有人在背後指點。
揹着旅行包,拿着夜宵,站在江灘邊看着濤濤江水,我摸了摸趴在背後的蠍子,放出三轉毒蟲大黃蜂,這才走下渡頭,好不容易找到一艘漁政的船,花了五千塊錢,讓人帶着我一起巡邏。
“夥計,你是來旅遊的?”
移動辦公船上有一層樓,我坐在樓前甲板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平靜的江邊。四十多歲的所長,身材魁梧,晃着酒壺坐到我旁邊,一口一口小啄着。
“嗯,有些難忘的回憶。”我隨口胡謅,裝着迷離的眼神,說:“哎……”
一聲長嘆勾起了所長的好奇,他遞給我一根菸,說:“兩岸也沒啥風景,沒心事的人不會無聊的跑來搭船玩。”
“上大學的時候長期跟女友一起到江灘游泳,有一次……”
我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不知道王曼算不算女友,如果知道我詛咒女友淹死了,她會不會打死我?
所長拍了拍我的肩膀,進裡面拿出一個杯子,倒了點酒遞給我說:“河面溼氣重,風冷,喝點酒暖暖。”一聲長嘆,接着說:“這種事見多了,聽多了,人也麻木了。像你這樣重感情的年輕人,少見了……”
“您說這世界上如果真有鬼多好。”
拿着酒杯,我一口喝光,惆悵的感嘆着。這纔是我找漁政搭船的目的,科技發達的時代,人很少走水路了,長江上很多生計已經消失,想了解哪裡有邪乎事發生,有誰比巡邏的水警清楚?
“慢點喝。”
所長喝了一小口,哈出酒氣,沉默的不再說話,過了好久,他說:“這種東西不好說。”
他說的是不好說,並不是沒有,看來他有經歷一些奇怪的事。
“您信這東西?”我有些呆。
“我也不知道。”所長走到欄杆邊,拿着酒瓶把酒倒進江水中,船很快,灑落的酒跡拉成了一條長線。
我好奇的看着,所長說:“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楚,閒着無聊給你講講唄。要講這些事,把酒倒江水中,也就是找點心理安慰,以防真撞上了沒有的事。”
所長打開話匣子,就沒停下過話頭。可惜他天生是個不會講故事的人,很多事兒從他嘴裡講出來一點也不神奇。然而,在他講一些事時,那種忌諱的神色說明,平常的事,只有在當場才能體會裡面的恐怖。
夜幕降臨,所長拿了兩件警大衣出來,接着又講了兩件事,他剛說到“龍翻浪”突然停了下來,手微微發抖的拿着酒壺,喝了好大一口。
“龍翻浪?”我瞪大了眼珠子。
“我們自己這麼叫的,其實也沒看到龍。”所長點燃一根菸,抽了半截,又講了起來。
那是五年前,剛撒完魚苗沒兩個月,正處在禁魚期,那時候的所長還是副所,在巡邏的時候碰到一艘牌照已經過期的小漁船,他帶人把漁船扣了。
打開漁倉,準備把魚苗放掉,沒想到滿倉飄着死魚,大幾百條死魚堆在一起,瞪着魚眼,所長當時就被嚇傻了,因爲死的魚太奇怪了,大部份是六七兩重的紅魚苗,也就是鯉魚。
江城和江城周邊一些縣市,有的是不吃鯉魚的,往江裡下魚苗投放的鯉魚苗比例也不大。
幾百條死鯉魚苗,哪兒來的?
驚嚇過後,所長也只感覺奇怪,把扣着小漁船帶走,剛要出那段水域,小漁船壞了。
修理的人去檢查,根本沒什麼毛病,就是點不着火。小漁船再小,也有一兩噸,漁政的船上可沒有拖的工具,所長申請水警幫忙,在等待的途中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兒。
“那天,天氣挺好的,突然下起了大雨,風大,浪也大,繞着小漁船升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漩,水漩推着小船退後了好幾裡水路才消失,等船停下,風雨都停了。”
講到關鍵地方所長一語帶過,不停的喝酒,抽菸。“等我過去小漁船,漁場裡的鯉魚苗都活了,在船艙裡活蹦亂跳。我們只當集體眼花,放了魚苗,小漁船能動了,我們還被事後趕來的水警抱怨了一頓。”
“這個與龍翻浪有什麼關係?”
等所長緩和過來,我好奇的問。所長醉醺醺的扶着欄杆,指着一望無際的江水,手往上擡着說:“那場雨,一道浪能掀一人多高,偏偏沒水衝進船裡,有驚無險,沒一個人受傷。”
“所長,您又在講龍翻浪啊?”
一個警員走到夾板邊,掏出小兄弟舒服的尿了一泡,說:“出來放放風,換換手氣。”說着,他跑向辦公樓,沒跑兩步,說:“再往前十幾裡就到所長說的地方了,哥們,這真沒啥好看的,進來玩幾把?”
在水上巡邏比什麼都無聊,只能打牌混時間。所長見牌就頭疼,這纔在外面跟我胡扯。我笑了笑,說:“你們玩,等看累了,說不定進去玩幾把,到時候兄弟手氣好,可別怪我搶位子。”
“背死了。”警員玩笑的走向辦公樓。
突然,船熄火了,警員吐了口唾沫說:“破爛貨,煩躁。”說着,他對裡面喊了一嗓子,帶着一人檢查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