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後方一家三星級酒店住下,大早晨被啪啪的敲門聲吵醒,我迷迷糊糊的打開門,李莫愁裹着浴巾跑進來,看樣子她壓根沒睡。
“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
我回身一頭栽到牀上,迷糊的交代一句繼續睡。李莫愁大大咧咧的爬上牀,趴在旁邊,捏着我的鼻子,說:“你屬豬的啊?有鬼算計你的肉身,讓你一帆風順的解決了死氣,你不覺得奇怪?”
扒開她的胳膊,我翻了個身,用空調毯蓋住腦袋。“別總疑神疑鬼的。”
寧採臣是鬼王,是個大忙人,哪有精力盯着我不放?再說這是陽間,天帝的地盤,有什麼好擔心的。真要說事,以天帝的尿性,說不定幫我解決死氣,就是校區生死考驗的開始。
“喂……師父……”
隔着空調毯,李莫愁壓在我身上,扯着毯子往下拉。我睜開眼睛,說:“小祖宗,你到底想幹嘛?”
“不睡了?”
李莫愁賊兮兮的笑了笑,趕緊翻到旁邊,不好意思的低下腦袋。我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她像兔子一樣跳下牀,快速衝出房間,虛掩着門,說:“等我一會。”過了幾十秒,她拿着夜蕭進門,羞答答的說:“您什麼時候教我法術?”
皮膚白淨,身材高挑,黃蜂腰加上大長腿,裹着浴袍往那一站還真要命。我吹着口哨,說:“等不急了,想使用美人計?不怕你師孃發飆?”
她沒有說話,裝着嫵媚的樣子,走到牀邊,眨巴兩下眼睛,噗嗤一聲笑場了,隨即彪悍跳上牀說:“我答應師孃看好你的。”
“千萬別監守自盜。”
被她這一鬧,我也睡不着了,掀開空調毯,盤膝坐到牀上,捏動融魂術的手印,說:“看好了。等你悟道後,這十個手印是學法術的第一步。”
手指快速捏動,三秒不到捏完十個手印,李莫愁揉着眼睛,說:“能慢點嗎?”
“你記住了幾個?”我問。李莫愁認真想了想,說:“前面三個,後面兩個,中間的記得不太清楚。”
“真笨。”
我裝着失望,再慢慢演示幾遍,說:“記住沒?”
“記住了。”
她放下夜蕭,坐到旁邊,激動的練了起來。
夜蕭在收她當徒弟的時候就給了她,竹靈已經成了正氣的載體,變成了摺扇。軀殼只有簡單的辟邪作用,正好夠她使用,於是傳了下去。
此刻六隻鬼嬰和母子鬼被封印在夜蕭裡,看着陰冷的夜蕭,我扶着下巴,我陷入了沉思。
等她悟道了,是教她養鬼呢?還是養神性?
之前她差點被陰氣衝死,我其實很緊張。然而那些陰氣在我眼裡並不重,當初二十幾個鬼寶寶堆在我身上,也只是冷的手腳冰冷,離死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可見我成長的一套不能用在她身上,如果她用吞寶蛤蟆抓陰差,把陰差含在嘴裡,我敢肯定死的一定是她,而不是陰差。
“問題應該出在魂魄本質上,我魂魄靈光的來歷有些嚇人,先天上就有着巨大差距。”
我捏着下巴,莫愁感覺到我的目光,擡頭疑惑的說:“手印錯了嗎?”
“沒錯,你繼續。”我說。
等她的手印練的差不多,我說:“你的通靈身已經開了,可以選擇以後的發展方向。一,養鬼。二,養神性。三,養蠱蟲。”
解釋清楚三種的區別,以及後續的成長潛力,我接着說:“如果養鬼,我會親自教你。神性和蠱蟲,我會讓你跟我親奶奶去學,她是這兩道的高手。”
“這三樣能長生嗎?”莫愁歪着腦袋。我搖着頭說:“不能。”
“不學……不學……”她抓着腦袋,我皺着眉頭,說:“你想哪樣?”
噗。
莫愁頓時笑的花枝招展,胸前的浴巾差點掉下來,還好她捂的快,沒有曝光。“你不感覺這臺詞很熟?”
廢話,老子當然知道西遊記,猴子學藝時就是這樣。我裝着不知道,繃着臉說:“現在時代雖然變了,但你學的東西還是可遇不可求,人要記得感恩。”
表面不爽的倒在牀上,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莫愁弄好浴巾,真誠的說:“對不起。”
她連着道了好久的欠,我睜開眼睛說:“你到底學哪樣?”
“師父,不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見我不出聲,趕緊說:“能不能都學?”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死你就都學。”
她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住多重融魂,我這下真被氣樂了。莫愁討好的說:“您老人家不是全會嗎?要不你打我三下屁股,半夜三更我爬你被窩,您把真本事教給我。”
“真當你是猴子了?我還沒見過罵自己猴子的。”
嘆了口氣,看來這師父的威嚴,在陳家算是不可能出現了。我懶得生氣,說:“想好了告訴我。”
“老古董,開個玩笑就這麼兇。”莫愁拿着夜蕭,走到房門口,回頭笑咪咪的說:“我懷疑猴子的屁股是被菩提祖師“啪啪啪”弄紅的。”
我臉部肌肉一抽一抽,她心情愉快的帶上門走了。
此刻,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是個生長在城市,家境小富,玩了二十幾年的研究生,現在熟悉了,她這玩笑開的還真生冷不忌。
莫愁走後,我在房間展開桃花瘴,立刻走陰出體,魂魄盤坐在牀上,快速掐動起融魂手印。
十個手印快速掐動完畢,大白蛇騰飛而出,不停繞着我盤旋。
之前在教手印時,我有種第一次練融魂術的感覺,這一試驗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手印不受控制的自主捏動,大白蛇盤旋穿梭的速度更快,當手印一連捏動九遍,我被自己的變化嚇呆了。
我盤繞在牀上,看房間的視線變成了紅色,所有東西都變小了。
沒看錯,真是盤着,手印捏到最後,大白蛇穿梭的速度已經看不見了,隨即,我自己變成了一條白蛇,圈在了牀上。
“草。”
張嘴叫罵,嘴裡發出“絲絲”吐蛇信的聲音,回頭,看着碗口粗的蛇身,不知道有多長,總之堆滿了大牀,肉身埋在裡面根本看不到。
想着走路試試,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穿過牆壁,射到了幾十米開外,停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隨意瞟了一眼,這才戰戰兢兢的回到自己房間,根據目測自己大概有三丈長,接近十米的樣子。
“魂魄變成了大白蛇?這算什麼?”
認真檢查完蛇身,我古怪了想起了白素貞。“當初我問她是人是蛇?她說她的前世是蛇,這世是人。而她變成蛇的時候,給我的感覺明明就是蛇,難道我這種狀態?”
“走陰跟人打架,總不能飛出去把別人魂魄纏死吧?”我鬱悶着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又變成了人,還是穿着儒身裝。“做夢嗎?”
想到蛇,又變成了蛇,想到人再次變成了人,玩了好久,很想大吼:老子會變了。
“呃?不是變。以蛇的狀態出現,真成了蛇魂。”
站在牀前,看着牀上的肉身,我一頭鑽進去,肉身剛睜開眼睛,我又立刻生魂出體,變成蛇往肉身裡鑽卻回不去身體。“只有本質改變,纔會與肉身斷開聯繫。”
平下心緒,認真檢查完自己的狀態,我差點沒樂瘋。
魂魄本質提高了,不是縣級,而是坐飛機升到了府級,不對,比府級還厲害,到了半步州級。
魂魄本質提升,本質代表的是硬度、承受力……等。承受力達到陽間能到的最高界限,府級根法術也打不死我。
天帝不出,天下誰與爭鋒?嘿嘿。
不過,承受力並不代表法術威力,此刻我的狀態很詭異,要殺我除非用州級真法術。然而魂力量還是鎮級,根法術的威力比以前強了一些,增幅卻不大。
“果然如此,沾上破道和州級,似乎進入了一片新天地。境界到了半步破道,終於破繭成蝶不再虛無縹緲,境界對魂魄產生了莫名影響,發生了質變。”
魂魄回到肉身,我從牀上坐起來,才發現腰部的鱗片全不見了。牀單上掉了不少死皮,我頓時豁然開朗。
半步破道,魂魄達到了質變的起點;魂魄靈光起始是白蛇;又有龍鱗爲引,三者合一,魂魄本質不衝上了半步州級纔怪。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披靡天下的豪氣,但我知道這還不夠。
這隻代表除了天帝,沒有人能殺我,世界上除了人,還有自然界、九鼎……很多未知的東西。像白二皇子幾乎也是打不死,與人皇氣運對衝,受到重創一直未復,最後跑去封印鬼八仙和四菩薩,被陳家老祖宗黃雀在後,世代封印,一代一代的磨下來,只留下靈光不滅,這才轉世成了我。
“境界已經到頂,剩下臨門一腳只能看機緣,這一腳還是不要踹的好,搞不好要挨雷劈了。小爺還沒想過人間清福,最起碼要活到一百歲。”
農民翻身把歌唱,我幻想着左肩坐着阿飄,右肩揹着書狐,摟着王曼去鄙視趙佳勞碌命……等等很多場面,急促中帶着不安的敲門聲,把我從意淫中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