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鐘,趕到湖邊機船能靠岸的地方,一直等到凌晨兩點多鐘,也不見機船的影子。沾着水氣的河風剛開始吹在身上,感覺挺舒服,過了這麼長時間,我感覺就像泡在冰水裡,凍的縮成了一團。
魏招弟搓着胳膊,着急的望着無邊無際的湖面,注意力一刻也沒有放鬆。
按她說的,換班的兩個姐妹在十二點就該回來了,就算延時也不會超過凌晨一點。我指着不遠處背風的地方說:“在這乾着急也不是個事,咱們到那邊坐坐。”魏招弟拒絕我的提議,讓我自己去那邊避風,我搓着手說:“那我去了。”
留下她,我走到避風的蘆葦叢邊,找了塊乾燥的地方坐下。魏招弟往我這邊看了幾眼,隨即又望向了湖面。隔着夜色看不到她的表情,她難免有些失望吧!
合着一大堆去年枯萎的老蘆葦鋪好,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隨即走陰,魂魄離開肉身,往魏招弟看的方向而去。
浮萍與一些水藻,隨着湖水盪漾,我在湖面飄了七八里也沒見船隻,腳不沾水的飄在湖面,隨即施展尋靈術探查起來。一條雲霧小白蛇鑽入眼中,周圍變的色彩斑斕,有肉身做爲牽引,我也不怕在沒有參照物的湖面迷路,尋着陰氣重地方向找了過去。
收索大概半個多小時,前方一團漆黑的陰氣,籠罩着大概方圓一兩畝地的水域。我不由得心下一凜,趕緊施展潛行術,把魂魄裹在水氣裡,慢慢摸進陰氣中。
轟隆隆。
進入陰氣圈沒多久,聽到柴油機轟鳴的聲音,我順着聲音找過去,一個女人在船尾掌舵,一個女人站在船頭,驚駭的注意着四方,船頭的女人說:“咱們換的辟邪香快燒完了,再走不出鬼打牆就麻煩了。”果然,站船頭的女人腳邊插着一炷香,我吸了一口香火,察覺到淡淡的靈韻,知道這香開過光。根據香火味判斷,材料有桃木和雞血,確實擁有不弱的辟邪作用。
香尖的火光慢慢熄滅,只剩下三根香籤,轉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遊到了船底,柴油機轟隆隆的響着,而船卻定着不能潛行一步。
兩個女人大急,嘩啦啦一聲水響,一條軟體動物的腦袋搭在船上,像蛇、像蜥蜴,當它兩條前腿趴上船沿,我立刻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了。
學名石龍子,大概外形就是一條蛇長了四條腿,每個地方對它稱呼都不同,但這東西不該生活在長江流域附近,並且根本長不大,成年的大概二十釐米左右!
爬上船的有三米多,彎曲着身體也沾了大半的地方,兩女嚇的驚叫連連,不等她們做出反應,又一條大傢伙冒出了頭。
“一公一母?我草,這是找地*下崽啊?”
另一頭大傢伙爬上船,兩隻怪物絞纏在一起,仿若旁人的翻滾到了一處,不知道的還以爲它們在打架。兩條大的嚇人的石龍子仿若無人的幹着壞事,嚇的兩個女人軟坐在船頭和船尾,不敢移動分毫。
奇異的一幕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兩頭大傢伙親密的分開,過了好一會,紛紛鑽進水中,打了幾個水暈,沉向湖底,此時船也能動了。兩怪走後,兩女僵硬的坐了好久,這才緩過神。
“不好,有人要殺守宮練法。”
船能動了,但這片區域還被陰氣籠罩着,一隻水鬼鑽出河面,在兩怪*的地方停了一會,隨之鑽進了河裡。我看到這一幕纔想起,蜥蜴又稱守宮,古時守宮砂的主材料就是蜥蜴血,兩頭變異的石龍子籠罩在*之氣中,殺了它們能練的東西太多了。
我跟着水鬼下水,想也沒想化成白蛇狀態,追着水鬼快速下潛。
遠處,三隻陰氣厚重的水鬼跟着石龍子,兩隻水鬼鑽入石龍子身體,兩條石龍子相互弒殺,彼此撕咬,開膛破肚,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湖水,它們命喪了鬼手。
“吼!”
我追着水鬼下來,見到兩條石龍子已死了,露出行蹤,一聲咆哮,四鬼轉過頭,只見四隻鬼眼發綠,周身繞着暴戾的鬼氣,不像有意識,張牙舞爪朝我撲了過來。
“九鼎放出來的邪物?”
腦中念頭一閃,迎着水鬼衝了上去,它們都沒有入級,就算老子一絲魂力也沒有,壓也能把它們壓死。沒有用法術,蛇魂纏着它們,它們狂暴的撕咬對我無法造成任何傷害,不多時四隻鬼被絞殺的魂飛魄散。
四鬼消弭之際,殘殺石龍子的兩鬼身上爆出稀薄的陰陽兩氣,兩氣好像有靈似地靠過來,陰陽兩氣剛接近我,異變再生,兩氣化成一條石龍子,隨後變成一條鞭子,三十多釐米長的手柄漆黑如墨,一米多長的鞭身潔白如玉。
鞭子繞着我不停打轉,我傻傻的看着:“陰司的法寶難道是這樣形成的?好像只有鬼能夠使用,魂魄用不了吧?”轉化成人形,我剛伸手,鞭子自主落到手中,冰涼溫和感覺傳來,莫名其妙的明白了鞭子的作用。
打鬼!
打一鞭,鬼小一寸,可以打散鬼氣,這功效倒是與我眼中金光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污穢金光爭對的對象不分類別,而打鬼鞭只爭對鬼,而且污穢金光斬的是根基,消的是境界,想恢復必須重修。而打鬼鞭是一次性的,打散了鬼氣,鬼還能吸收陰氣恢復。
提着打鬼鞭,看着逐漸下沉的兩條石龍子屍體,我心裡生出一陣悲涼,隨之也明白了打鬼鞭出現的因果。
如此異物自然得天獨厚,被四隻水鬼弄得魂飛魄散,因果循環之下,它們*後產生的陰陽之氣帶着對鬼的怨念,又撞上我攜帶的龍脈氣息,自然形成了打鬼鞭。
如果兩獸不死,陰陽之氣應該會變成蛋,隨後生出小石龍子。
兩條石龍子的屍體消失在我眼中,我圈好鞭子掛在腰間,對鞭子說:“那我就帶你打鬼。”
回到湖面,陰氣已經消散,並沒看到機船。我放出大紅花橋,命令魑魅魍魎快速行駛,不一會就回到了岸邊,機船此刻還沒有倒岸。
魂魄回到身體,我活動兩下手腳,見魏招弟抱着胳膊蹲在岸邊,起身走過去,她冷的渾身發抖,性感的嘴脣發紫,聽到我的腳步聲,遲緩的擡頭看了一眼,眼神比之前生疏了不少。我說:“去那邊避一下風吧,你這樣下去會凍死的。”
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把她拽到蘆葦堆邊坐下,我在不遠處弄着草堆,見她倔強的要去岸邊,我說:“人不可言而無信,我救了你前夫,你得跟我混。”魏招弟厭惡的看了我一眼,咬着嘴脣低下頭,坐着沒走。
弄好草堆,點上火,火焰慢慢變大,散發出淡淡的熱量,我拍着手坐到她旁邊,她往旁邊移了移,我追着擠過去說:“相互取暖比火堆還要暖和。”她哼了一聲,往旁邊移出兩個屁股開,冰冷的說:“收起你無聊的心思。”
我這次沒動,拿着蘆葦折斷成五根,捏在手中說:“東南西北中五根籤,你抽一根,我幫你算算你朋友的吉凶。”她微微斜瞟了一眼,緩慢的伸手抽出一根,把蘆葦伸在我面前,沒有說話。我接蘆葦的時候,故意捏住她的指頭,她像觸電似的縮回去,看我的眼神不是一般的討厭。我裝着神棍口氣,問:“你想求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
“落地起籤,對方問什麼也是術算的必要一步,我知道是一回事,你問出來又是另一回事。”我對術算只懂一點皮毛,還真算不準,但我知道開船的兩個女人應該快回來了,肯定能算準!她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說:“問我兩個朋友的吉凶。”
話語憋屈,帶着不願,我嘆息着把竹籤放到一邊,說:“強扭的瓜不甜,你不誠心,這算的也不準。”
人家妹子惦記着小姐妹的情況,都快急瘋了,我的故意刁難差點沒讓她暴走。她剛站起身,我說:“算出來了。”
她站在我旁邊,低頭看下來,問:“怎麼樣?”我皺着眉頭呻吟片刻,說:“算倒是算出了,不過有些不好說。”這次,她終於爆發了,說:“不說算了。”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使用術算是有因果的……”我做着要錢的手勢,說:“黃白之物在我眼中都是浮雲……”目光從她膝蓋上移,停在胸脯側面說:“喊一聲親愛的老闆,我告訴你答案。”
魏招弟被氣的忘記了冷,喘息的往湖邊走,走出兩步,我盯着她的圓腚,自言自語的說:“反正不是我朋友!”她立刻停住腳步,看了湖面一眼,轉身走回來,憋屈的說:“親愛……的老闆。”
“雖然沒什麼誠意,但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我眨巴兩下眼睛,高深莫測的盯着火堆說:“火滅人回,有驚無險。”
“真的?”
“信我者,得永生。”我胡吹着大氣,風中隱約傳來機器轟鳴的聲音,魏招弟趕緊轉身,我說:“火還沒有滅,你跑過去的話,說不定事情會有變喲。”魏招弟嚇的站住,捏着發抖的拳頭,慢慢轉過俏臉,看樣子連吃人的心都有了。我吹着流氓哨,說:“我有那麼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