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方停好車,爲了防止被養鬼人注意到,我們採取了分散進入高中的策略,與他們分開之後,我慢慢走向校門,上午十點多鐘正是上課時間,並沒看到遊蕩的學生,學校附近不少門店的人好奇的看着警車進入學校,相互猜測着發生了什麼事?
寬敞宏亮的校門兩邊電子屏幕上寫着對聯,一位三十多歲的保安站在警務室門口,目光注視着籃球場的方向,我走到近前,簡單打了聲招呼,拿出證件,遞給他一根菸,進入了學校。
這高中比我讀的爛學校高級多了,幾十米寬的廣場中央聳立着一座石雕,後面是六層教學樓,我沿着廣場旁邊的林蔭道,聽着遠處傳來的讀書聲,感覺莫名的親切,可惜時間一去不復回。
穿過教學樓,路過巨大的籃球場,不遠處是更大的足球場,一羣人圍着球門站着,兩輛警車、一輛救護車、三輛小車停在跑道上,我剛踏進足球場,一個穿制服的警察走過來,讓我別過去。我拿出證件扯謊說自己親戚在這邊上學,過來看看,對方也沒說什麼,把我放了過去。
穿着拉拉隊服裝的女生被利器勒斷了喉管,白色條紋上衣上全是血,五六釐米高的草上一片殷紅。我還沒走進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穿着衛生服的人快速的處理着現場,當我走進,站在旁邊的人看了我幾眼,轉頭看着少女的死狀眼中盡是不忍。
我認真打量幾眼周邊的情況,目光停在少女屍體上,小聲嘀咕:“自殺。”旁邊一位中年人耳朵挺靈敏,皺着眉頭走過來,拿出證件晃了一下,問:“你是?”經過簡單的交流,他說:“這明顯是被人用鋼絲類的兇器從背後勒斷的喉管。”
我想着常人能接受的話語,動着鼻子說:“我對這事一點信息也不瞭解,不過根據血腥味判斷,她已經死了四個多小時,差不多是早自習那段時間。”說着,轉頭環顧足球場繼續說:“人死在這裡,應該會在第一時間被發現,所以這不是第一現場。”
檢查屍體的人與我得出的死亡時間差不多,跟着中年站到我旁邊的人都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中年問:“那隻能說有人轉移屍體,但不能說是自殺。”
我指着足球場,說:“還是這個問題,大白天的誰能把屍體轉移過來?她死後,自己走過來的,到了足球場被勒斷的脖子才裂開,這才倒在地上。”旁邊人聽到這話,眼神閃爍壓根不信,中年人說:“小兄弟,你當刑警多久了?學校沒教過你……”說着,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跑過來,喊了一聲中年,隨即說:“我們查了監控,在上課鈴響的時候,她從那邊樹林走出來,在球門邊站了一會就倒在了地上。”
嘶。
聽我胡扯的幾位警察叔叔倒吸着涼氣,看我的眼神更詭異了,我說:“不管是否奇異?第一現場應該是在她走出的那片樹林附近。”中年人讓人快速取證,要在學生下課前把屍體弄走,儘量降低影響,叫上兩個人往小樹林那邊趕去。
我看着少女的屍體,想着到底是什麼東西導致她自殺?中年人走出幾步,轉身走過來說:“小兄弟,能一起去看看嗎?”我想了想,說:“好。”
去小樹林的路上,中年人着急的請教說:“爲什麼說她是自殺?”這下我可真被難住了,自殺、他殺、病死……屍體上的屍氣都有着細微差別,我難道說是根據屍氣判斷出來的,這不是扯犢子嗎?我故作神秘的說:“這只是一種猜測和直覺,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證明我的猜想。”
中年人點了點頭,認爲這樣才正常,他拿出煙遞來一根,我接過煙,感覺他拿煙的手在抖,我面露疑惑,他說:“死者是我朋友的女兒。”我沉默的抽着煙,跟在旁邊走着,氣氛特別壓抑。
走到小樹林邊,穿着便衣剪着短髮的女警員,停在蜿蜒的鵝軟石小路前,說:“死者是從這裡出來的,樹林裡沒有攝像頭,所以……”
我展開尋靈術,看到死者殘留的屍氣,動着鼻子,說:“這邊。”女警員咦了聲,男警員好奇的瞟了我一眼,中年人說;“你帶路。”我裝着有着一隻狗鼻子,沒有直接順着屍氣走,而是帶着他們在林子裡亂走,我突然停下腳步,說:“等等。”
三人嚇了一跳,中年人問:“怎麼?”我假裝到處看了看,說:“不是這。”低着腦袋這才順着屍氣找了過去,穿過林子,後面是一塊正在培育的葡萄林,一根根葡萄根旁邊插着電線杆,我在林子邊站了好一會,突然轉身順着葡萄園邊緣小跑了起來。
跑了大概兩百米遠,已經出了小樹林和葡萄林,到了一條一米多寬的校道邊,校道另一邊是幾棟公寓樓,我指着樓問:“這是?”中年人說:“學校分給老師的房子。”旁邊的男警員小聲吐槽:“一驚一乍的。”
中年人嚴厲的回望一眼,男警員偏頭看向一邊,中年人說:“小哥,你認爲?”我動着鼻子說:“第一現場在這幾棟樓裡。”其實我能準確的找出第一現場,可是那樣太神了。有見到屍體後的神奇表現在前面,中年人以半信半疑的口吻問:“你確定?”
我正要說話,小寶站在一棟樓的樓梯口招手:“老大。”我對三人說:“那是我同事,他應該找到了第一現場。”說着,我小跑了過去。
老子又沒得罪過那個男警員,他不屑的小聲鄙視:“吹。”女警察踩了他一腳,與中年人一起跟了上來。走到小寶旁邊,我介紹說:“這是當地的警察。”小寶指着樓頂,拽的不可一視的說:“自殺現場在樓頂。”中年人疑惑:“自殺?”小寶說:“小爺布衣神算嫡系傳人,不可能算錯。”
這下三人看我們的眼神都相當詭異了,男警員說:“神經病。”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寶很不爽的掏出證件,拍在男警員胸前,說:“小爺堂堂國安,會忽悠你?”男警員木訥的打開證件,睜着眼睛,呆呆的把證件遞給中年,中年看着證件眉頭皺了再皺,心事更重了。小寶搶過證件,說:“老大,我肚子真餓了,咱們走吧?”
我明白中年人擔心的是國安怎麼會插手這種事?我說:“我們只是路過,剛好碰到了這事,有點手癢纔來看看,還請不要見怪。”中年人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說:“麻煩了。”
說了兩句客套話,我拽着小寶轉身離開,高處傳來陳魚兒的喊聲,我擡起頭一看,她站在單元樓天台欄杆上,低頭正看着下面。
“我草,你怎麼比我還快?”小寶失聲喊出來,趕緊捂住嘴巴往校門的方向跑,我扯住他的胳膊,說:“你罵了她,躲的了嗎?”
三人看着我們鬧騰都傻眼了,死人的沉悶氣氛倒是被沖淡了不少。上到天台,到處都是菸頭和聽裝啤酒瓶,陰暗的角落還能味道尿*,以及用過的安全套。
趙魚兒站在風中,衣衫飄飛,三人一起看呆了,她飛速衝過來,一腳踹在小寶膝蓋下方,同時啪的一耳光,小寶苦逼的被抽得轉了半圈,捂着紅彤彤的臉蛋差點沒哭。趙魚兒殺氣騰騰的問:“你要草誰?”
我再一次領教到了她的彪悍,趕緊打圓場,轉移話題說:“有什麼發現?”趙魚兒指着遠處用酒瓶壓着的信紙,說:“這應該是死者留下的遺書,我沒有動過。”她失落的說:“沒有任何發現。”
我們是來找九寶線索的,少女爲什麼自殺?對我們來說並算不上有價值的線索。女警快速拍照,男警等女警弄完,帶着手套拿起空酒瓶和信紙,先看了一下隨即裝進了塑料袋。
信上大致有兩條內容,第一條,分手了,少女很傷心。第二條,是父母只知道工作,她對父母的抱怨。根據信的格式,可以當遺書,也能當吐槽的日記。
警察根據獲得的信息,快速展開了調查,只不過這起案子對他們來說太詭異了,根本無解,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與警察同樣頭疼着一個問題,不管少女是自殺,還是他殺,兇器在哪裡?這是我們都要解決的問題。
被中年人硬拽着一起吃過午飯,我們好不容易脫身回到酒店,黛兒她們還沒有回來,我躺在套房客廳的沙發上,說:“你們找到養鬼人的蹤跡了嗎?想找到茅山九寶之一,減少傷亡,他是忽視不了的重點。”小寶說:“我找人問過,那老傢伙晚上負責守夜,我去他住處找過了,人並不在。”趙魚兒說:“等晚上了我們分頭行動,我和小寶去找老傢伙,你去找兇器,雙管齊下,東方不亮西方亮。”
“也只能這樣了。”我點頭應承,之後各自去休息,晚上八點多鐘,中年人着急的敲響了我套房的門,他進房連氣都沒喘勻,說:“兄弟,你們可要幫忙啊……學校又出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