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還有四個活人,老頭加兩個壯年,以及一個女人。他們追了我們好久,沒有追到,驚悚的聚集在一起,簡單處理起同伴的屍體,兩個壯年的身手矯健,處理屍體也比較嫺熟,看來對野外生存很有一套。
根據本命蠱的聯繫,我察覺到艾草就在附近盯着他們,我與桃子沒再跟着艾草屁股後面跑,而是選擇躲在暗中注意着這幾個人,守株待兔等待艾草再次殺人。
巫蠱是巫術與蠱蟲的結合產物,對於巫術我也只有簡單的瞭解,只知道艾草能通過殺人,讓巫蠱成長。而她自己也變的不人不鬼,明明是好好的一活人,但卻弄得跟屍體一樣。
外面四人處理完屍體,查看一會地圖,往苗疆毒域的方向走了十幾裡,進了一個小峽谷,峽谷的地勢太坑爹,我們跟着進去,說不定他們弄了什麼陷進等我們,我和桃子沒有跟進去,選擇分頭行事,她守在這邊,我翻過小山到了峽谷另外一頭守着。
如果桃子那邊有事,會用飛螞蟻通知我,我也帶着她的幾隻螞蟻,這邊有事就會把螞蟻放了。
在山頭貓了好幾個小時,天色漸漸變暗,聽到旁邊草叢裡發出的聲音,我剛做出反應,艾草從旁邊撲過來,抱着我的衣服就扯,死不要臉的說:“我要……”
抓着旁邊的石塊砸在她腦門上,她的腦袋流出暗黑色的血液,鬆開我退開幾步,說:“你殺不了我。”說着,她衣服裡鑽出密密麻麻像蛆蟲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朝我爬過來,我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覺得噁心,蛆蟲把我圍在中間,並沒有再前進一步。
面對這種情況,我非常鬱悶,怎麼說呢?
蠱靈被苗疆聖母從魂魄抽出來,暫時動不了法術,體內的催心蠱只是一個看客,不折騰我已經不錯了。本命蠱蟲在艾草身上樂此不疲的逗着巫蠱玩,又不把巫蠱弄死,它根本不聽我的話。也就是說,地上的毒蟲恐懼我身上的氣息不敢靠近,我也拿它們沒辦法。
“收了你放在我身上的蠱蟲,不然我殺了桃子。”
艾草摸着腦門上的淤血,手指沾着血,用嘴風騷的吸着。我腳下用力踩着蛆蟲衝過去,一腳踹向她的小腹,這一腳只是試探,準備她躲避後,下一招纔是致命的,哪曉得她根本沒躲,硬捱了一腳,退後幾步,扶着樹幹,說:“再見。”
她轉身逃跑,我在後面猛追,跑了幾步,聽到槍響聲,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倒向旁邊,身邊的石頭被打出了火花,隨即又是兩聲槍響,很不幸肩膀被子彈擦破了皮,傳來火辣辣的疼。
我沒敢停留,捂着肩膀轉身就跑,沒跑多久,兩個壯漢把我抓住,扭着胳膊按在一顆粗大的樹上。艾草悽苦的流着眼淚,說:“他就是我們寨子裡偷偷修煉巫法的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他們一對狗男女一直追了我好久。你們死去的兩個同伴,一個應該是被她的女伴色誘下了巫蠱而死,纔會快速腐爛,另一個你們也看到了,是他們放的毒蟲。”
兩個壯漢,一個用槍指着我的腦袋,一個對我拳打腳踢,嚷着要我償命。
我被打的全身抽搐,護着重要部位,冰冷的殺意在心裡蔓延,努力溝通着催心蠱。等兩人打了一會,艾草說:“別打了,再打就被打死了,你們中巫蠱的女同伴危在旦夕,只有他能救活……”
兩人停下對我的毆打,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放棄了與催心蠱和本命蠱的溝通,閉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到了靈屍分身上,準備大開殺戒。
苗疆毒域,常年籠罩在黑色的沼氣之中,除了不見天日的茂密深林,以及見血就能封侯的毒蟲,再無其餘活着的生靈。
女屍分身坐在叢林最深處,以她爲中心方圓幾裡比墨還要黑,看一眼能把人的靈魂吞進去。我猛的睜開眼睛,活動兩下略微僵硬的身體,一隻鎮級厲鬼突然冒出來,說:“小姐,您醒了。”
周圍的沼氣帶着靈魂之毒的毒素,它簡單與我交流幾句,隨即又鑽進了我身上的木牌。
沒有遲疑,我按照靈屍分身的記憶,快速衝到毒域邊緣,讓厲鬼出來,指着本尊所在的方向,說:“陳三夜快死了,你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保證他不死就行,那些人留着我過去對付。”
厲鬼被我的殺意嚇了一跳,沒有多問,順着山風飄了出去。
等厲鬼離開,我纔有心思檢查靈屍的情況,這一查,把我嚇了一跳,靈屍的屍氣已經達到了四轉。隨手放出一股屍氣,樹木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枯萎,這些樹可是毒域裡的樹,這屍毒用在人身上,人還不立刻死的渣也不剩,估計魂魄也跑不掉。
靈屍的天賦是,餵奶和吸收毒素,對於靈屍來說,吸收毒素的天賦可有可無,因爲它本來就不算活物不怕毒,吸收毒素的天賦就是個垃圾。
然而世界上從來沒有垃圾的天賦,配上毒域裡的毒,女屍分身終於逆襲了,這一身毒足夠我笑傲業內,毒領風騷。
控制靈屍分身趕到峽谷,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峽谷的盡頭,本尊被掉在樹上,鎮級厲鬼飄在樹幹邊,周圍陰森的嚇人,老頭和兩個壯漢防備着四周,艾草照顧着奄奄一息的女人。
我控制着靈屍分身無所顧忌的衝向艾草,身後帶起了一陣狂風,艾草被一腳踢飛三四米,背撞在樹幹上,骨骼發出咔嚓的聲響,她掉在地上的同時,好幾只毒蟲紮在我褲腳上,我擡腳踩死,走過去提起艾草,說:“巫蠱練屍?你是半靈屍?”
本尊魂魄受創,只感覺艾草非常陰冷,噁心,看不到屍氣,以靈屍的視角很簡單看清了艾草是什麼樣存在。
什麼狗屁巫蠱?只是以某種方式把自己的靈魂強行與蠱蟲融合,只不過她的是普通蠱蟲,不想奇蠱沒有蠱靈,這樣的融合瑕疵大的嚇人,搞得全身屍斑,需要殺人讓巫蠱吸收人剛死的生死之氣,才能保持正常的外貌。
“您是?修煉巫蠱的前輩?”艾草不敢有任何異動,突然着急的喊:“不要……”
我感覺到背後的危機,擰着艾草閃開,靈屍的速度可以時刻保持人類的極限,聽到砰的一聲搶響,我已經到了兩米以外,丟掉手裡的艾草,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單純的衝過去,一腳踹飛拿槍的人。
他根本跟不上靈屍的反應速度,被踹飛在三米開外的地上,剛準備起身,我已經衝到他旁邊,一腳下去踩斷了他的胳膊,並沒有殺他,而是連着一腳把他踹暈。
一腳踩斷胳膊,是報那一槍之仇。
老頭和另外一位把本尊打殘的壯漢在旁邊哆嗦的看着我,我衝過去放到壯漢,像踢足球一樣踢斷他不少肋骨,這才停腳。
這報的是毆打本尊的仇。
至於他們能不能活着走出深山老林,關我屁事,我爬到樹上,放下本尊,見到本尊悽慘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轉頭陰冷之極的看向艾草,艾草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說:“前輩,我並不知道陳阿哥與您有舊,如果知道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針對他。”
放下本尊,檢查一下傷勢,皮外傷沒有什麼?但體內淤血必須儘快驅除,不然肉身就要死翹翹了。最詭異的是本尊和分身一接觸,我居然能控制兩個身體,本尊躺在分身懷裡,本尊傳來痛苦的感覺,伸手胡亂一抓,抓到了自己大腿。
是自己的大腿,卻是分身光滑揉嫩的腿,我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挺有手感的,再摸兩下試試。
接着又摸了自己幾下,嚇得我打了好幾個寒顫,自己捏自己大腿,既然捏出了手感。
不敢讓分身和本尊再接觸,分身放下本尊,本尊身受重傷一動就疼,我也沒有自虐的心思,把所有注意力強行放在分身上,這才吐出了好大一口氣。
老頭護在中了巫蠱的女人旁邊,艾草害怕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中巫蠱的女人,知道這女人已經沒救了,對艾草說:“給她一個痛快。”
艾草聽到連連感謝,老頭護着的女人慢慢腐爛,嚇的本已經害怕到了極點的老頭大小便失禁,發抖的指着艾草,說:“搗鬼的是你?”
後知後覺真是可悲,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等女人腐爛的差不多,我指着本尊,說:“艾草,背上他,回你們寨子。”
桃子父母的仇自然給桃子自己報,艾草瑟瑟發抖的靠近本尊,我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放出一股屍氣入侵她的體內,強行抽出了本命蠱蟲,我的本命蠱蟲離開她的身體,艾草舒服的悶哼幾聲,連忙說:“謝謝前輩。”
話音未落,屍氣的纏繞着她體內的本命巫蠱,我說:“千萬別打歪主意,不然……”略微放開屍氣攜帶的屍毒,她的本命巫蠱痛苦的亂動,艾草魂魄用巫法與蠱蟲半融合,巫蠱痛苦直接作用在她的靈魂上,她立刻撕心裂肺的嚎了起來。
聲音像撕開了喉嚨,從喉嚨擠出來的,我才知道人是可以發出這麼恐怖的嚎叫聲的。
鬆開她的肩膀,她趴在地上踹息,我捏着袖珍的桃竹本命蠱,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它,想着要不要給這個不聽話的傢伙來一下,哪曉得,它長的像樹卻像蟲子一樣,用桃樹枝抱着我的手指頭,中間的竹竿尖討好的拱起了我指甲殼,傳來的信息是依戀。
我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叫“母愛”的東西,被自己產生的情緒嚇的手一抖,把它丟在了本尊身上,它趴在本尊臉上,可憐兮兮的對着我這邊拱,隨即周圍升起水霧,它藉着水霧又跑了過來,一頭鑽進了體內,根據感知它在胸脯上停着,一副打死不肯走的樣子。
還好女屍分身成了四轉靈屍,欺負它是妥妥的,好不容易把它驅趕到肩膀上趴下,我才鬆了一口氣,老子可不想當奶媽。
艾草休息的差不多,揹着本尊走在前面,我讓鎮級厲鬼回到身上的木牌裡,沒過多久就找到桃子,桃子見到艾草就要動手,我說:“我是陳三夜……的姐姐,艾草已經被我制住了,我們趕回寨子再說,關於她哪裡學的巫法,等回去了大家一起研究。”
桃子檢查艾草的情況,見她巫蠱被封,又在艾草身上加了一道保險,說:“姐姐你好,我叫桃子。”
姐你大爺。
我暗罵着,不停催促艾草加快腳步,惦記着趕快脫離苦海,把分身丟到毒龍山跟祖奶奶學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