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本來正在自己房間里美美享受冰鎮葡萄酒,被銀鎖生生打斷,可能因爲不夠甜,這紅汁並沒入她法眼,只是在她的瞪視下,阿曼全然沒了心情,一推杯子,道,“少主,不要再算計屬下了,有話請講,有事請吩咐。
銀鎖道,“大師伯已然出獄,可是大師姐現在臥病在牀,時時昏睡,明天派你去盯着大師姐,她若醒了,就讓她到此處一敘。”
她手上已拿着一個封皮暗紅的本子,往上不知寫着什麼,阿曼往懷裡一摸,果真已經被她偷走。
銀鎖在本子上留下了向碎玉現在的住址,丟回給阿曼,道:“葡萄美酒夜光杯,你用個瓷杯子是沒喝頭的。”
阿曼嘆氣道:“這酒可是皮袋子裝過來的,有個杯子已屬不錯了。”
“明天,別忘了。”
阿曼道:“忘不了忘不了,耽誤誰的事也不敢耽誤少主和不死金身的事。”
說者無心,聽者卻十分有意,銀鎖抗議道:“胡說,我和她能有什麼事?”
阿曼瞠目結舌,腹誹道:這若不是你和她的事情,還能是誰和誰的事情?
不論如何吃苦耐勞的阿曼都忠實地到達了自己的崗位上。她躲在枝葉繁茂的樹冠裡,靜靜監視着金鈴的一舉一動。只是金鈴直到中午,才醒過來,到了下午,纔有獨處的時刻。
阿曼見機不可失,趕緊跑到金鈴面前,單膝跪下,單手觸肩,道:“影月右使請尊駕前往一敘。”
金鈴本已拔劍,看清來人,還劍入鞘,道:“你是阿曼。”
“是,屬下是阿曼。”
“帶路。”
阿曼隨即出了房間,上了屋頂,領着金鈴往城東去。金鈴跟在她身後,望着她很像銀鎖的背影,踟躕問道:“你們的影月右使……現在可好?”
阿曼微感奇怪,影月右使不是前兩天才被你叫出去過嗎?怎麼現在問得這麼如隔三秋?但背後壓力很大,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還是服軟開口道:“影月右使能吃能睡,爬高上低,到處欺負人,同以前一樣,再好也沒有了。”
“嗯,同以前一樣……”
影月右使又壞又野,烏山少主甚是欣賞,邀她同遊湖面,同吃美食,同泡溫泉,掩護她在家搗蛋,還同孃親說好要帶她回家做客。
上庸之事兩清,九凝峰之事兩清,連這些也要兩清嗎?
阿曼忽然停住,“烏山少主,前方便是。”
金鈴沒留神,差點撞在她身上,聽她這麼說,心裡砰砰直跳,盤算着如何將她拉到別處,避過師父和二師叔的耳目,說上兩句話。
只是再往前走,卻仍舊沒感覺到銀鎖在前方,她皺眉問道:“銀鎖呢?”
阿曼一愣,反問道:“影月右使不在嗎?”
金鈴道:“不在。”
“這……她命我告訴你在此等候,並未跟我說她自己不來,我道……我道……”
“道什麼?”
“道她有話跟你說,因此挑了這偏僻地方……”
金鈴嘆了口氣,銀鎖不來,如何將她拉到別處說兩句話?
她縱身跳下去,落在地上,抱拳道:“師父,二師叔,三師叔。”
向碎玉躺在牀榻上,正讓喻黛子幫他剃鬍子,聽見金鈴來了,微笑道:“金鈴,過來我看看。”
金鈴仍舊一臉淡漠,靠近過去,道:“沒能去接師父,甘心受罰。”
向碎玉道:“不罰你,聽銀鎖說你生病了,怎麼了?”
金鈴道:“落水了,寒氣襲體,又沒注意調養。”
向碎玉搭住她的脈門,皺眉道:“奇了,你這孩子身體也不差,怎麼會一落水就發燒了呢?”
金鈴道:“許是太過託大,不過現今已好全了。”
“嗯,不錯,你這功力已恢復了j□j成……不過,今年我們不打了。”
“不打了?!”金鈴微微變色,這不就是說、這不就是說,要等到明年才能見到銀鎖了?
向碎玉道:“你要是輸了,我們拿什麼輸給人家?”
金鈴略有不忿,道:“j□j成功力,我也不會輸。”
陸亢龍心道銀鎖這一架吵得果然成功,看金鈴鬥志高昂,只怕她又使了什麼非常手段,惹得金鈴等不及要報復她。
怪不得她不敢來,嘖嘖。
喻黛子道:“可惜我們已經決定了,師侄再修煉一年吧。”
金鈴皺眉道:“決定打的是你們,決定不打的也是你們,怎可出爾反爾?若不能說服我,我便自己找她比過,賭注我也可與她另定。”
向碎玉皺眉道:“金鈴。”
金鈴看着他。
喻黛子嘆了口氣,道:“師侄,此事十分複雜,非是我們三人出爾反爾,乃是我們三人的師父橫加干預,不許我們打。兩位師兄又各自都有考量,因此今年便休戰一年,明年再瞞着師父……”
“你們的師父……就是我的師公?他又如何會知道?”
喻黛子道:“這個,師父看見了,今天才把我們三人一同叫去訓了一遍。是以……”
金鈴道:“弟子明白。”
向碎玉道:“好。兩位師弟,我有話單獨與她說,兩位請回吧。”
陸亢龍笑道:“師兄真是的,利用完我之後就把我一腳踢開。”
向碎玉白了他一眼,道:“你的人也不許偷聽。”
陸亢龍道:“豈敢豈敢,他們在外面高點埋伏,並不在屋裡,我和小呆子先去贖身,你自己保重。”
向碎玉哼了一聲,由喻黛子將他身前圍布摘掉。喻黛子手藝果真不同凡響,向碎玉纔出獄一天,就又整理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金鈴道:“師父,我們這就要回烏山了嗎?”
向碎玉道:“非也,我和你三師叔回烏山,你仍舊留在這裡。”
金鈴擡起頭來,問道:“爲何叫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心中卻道:回了烏山,就真的要一年才能見到銀鎖了,可聽師父的語氣,銀鎖不但昨天去過我那裡,而且目下仍在城中。若師父真的要我留下,我總有機會再見到她……
向碎玉道:“我同你二師叔說乃是因爲需要你聯絡南平王替我做靠山。”
金鈴不解道:“可是義父乃是個逍遙王爺,不大管事的。”
向碎玉道:“這我自然知道……我這次能出來,雖有南平王從中助力,但也不得不承認,多方仰仗二師弟和銀鎖……”
金鈴低頭不語。
向碎玉低聲道:“陸亢龍別有陰謀,我要你在這裡替我看着他和銀鎖,弄清他們在幹什麼,你自己全權處理,只准對烏山有利。”
金鈴心中一凜,低頭道:“是。”
向碎玉隨即大聲道:“嗯,南平王夫婦都是很好的人,你認他們作義父義母,是天大的福氣。要好好孝順。”
金鈴亦道:“謹遵師父教誨。”
金鈴萬萬沒想到向碎玉會讓她留在建業,雖然面上不顯,她心裡實是說不出的高興,兩人同在一個城中,而她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把銀鎖找出來,看看這個鬼精鬼精的小師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還怕見不到她嗎?
有了目標,她精神都爲之一振,眼中精光灼灼,向碎玉道:“嗯,這個精神頭很對。”
金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可是師父,難道烏山不需要我嗎?”
向碎玉道:“需要,可是向歆武功不強,手下又沒有幾個大將。想當初烏山最能打的,除開你我便是操琴和長鋏,現在操琴和長鋏都是我的人,硬仗一方面我們已不佔劣勢。”
金鈴接口道:“而大伯父不仁,師父卻不能不義,否則人心盡失……”
向碎玉道:“沒錯,是以武功再強,作用也有限……對了,你和你小師妹來往了這麼久,有沒有探聽到什麼魔教的事情?”
金鈴低聲道:“小師妹守口如瓶,縱然徒兒與她私下往來大半年,知道的事情也有限。”
向碎玉道:“說來聽聽。”
金鈴道:“銀鎖……小師妹乃是明教影月右使,與她同級的,似乎還有個左使,只是目下不在城中。她地位超然,可以下令調動明教中所有弟子。這些弟子,有的似乎從小與她相識,叫她少主或者影月……”
她想起安薩凡同銀鎖的對話,雖然說的不知道哪國方言,但少主兩個字,發音卻都有些相似。而當時那個鐵塔似的胡人,正是管她叫影月。
“但所有弟子,正式場合卻都稱她‘影月右使’,見了她要行禮。而所有人行動之時,則如臂使指,像是一個人在指揮一般。”
“他們以夜梟聲爲號,內容繁雜,我聽不出。”
向碎玉皺眉道:“所有人都是銀鎖指揮嗎?”
金鈴眯眼思索,道:“我只見她指揮過兩三次戰鬥。一次便是在烏山,她將我引出去想殺了我,反被我打跑了。還有一次……她想捉我,我着了她的道,被她和她的手下綁了起來。”
向碎玉問道:“哦?她可傷了你?可對你不利?”
金鈴頓了一頓,道:“不曾。”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個基友,小時候搞基被家裡人撞破,被一腳踢到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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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伯你覺得你的行爲和阿姨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