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昨晚上下雨,弄的着涼了,所以才發燒了。”我頭疼的要命,使勁兒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身子已經被凌翊抱回房間。
接下去一上午我都燒的迷迷糊糊,腦子閃過不同的人和事。
尤其是昨天晚上,凌翊和落地窗外面的那個黑影所說的話,不停的在腦海裡迴盪。從醒來的時候,腦子就有點點不清醒,現在就更加的亂了。
頭疼欲裂之際,被我凌翊抱回了臥室。
然後就開始劇烈的嘔吐,吐到了肚子裡差不多沒存貨了,才逐漸緩和下來。凌翊被我吐了滿手都是混着酸液的嘔吐物,他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
隨手用毛巾擦乾淨自己的手,又擦了擦我的嘴角,“小丫頭,你昨晚上,是不是半夜裡醒過來過?聽到了什麼?”
“我……我……”我發現自己沒法回答凌翊,如果我說我昨天晚上半夜裡醒過來。偷聽他和幽都那個女人手下額對話,纔會憂思生病。
那不就是代表我不信任他嗎?
我說實話,我是無比的相信他,所以才害怕他誤會。
我摟住了凌翊的腰肢,將滾燙的臉埋進了他冰涼的胸懷,聲音也有些嘶啞了,也撒了謊,“我……我昨晚上太累了,所以睡得比較死。沒……沒怎麼醒過來……”
“不管你醒沒醒過來,或者聽到什麼,小丫頭,你只要記住。你和寶寶是我的唯一,我用全部守護的對象。”他捧住我的側臉,在我滾燙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的心好似一下定下來了,腦子裡也沒有繼續胡思亂想。
凌翊冰涼的眸光看了一眼李二紅,李二紅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她看不見凌翊。在旁邊團團轉,卻好似憋着肚子裡的話,不知道怎麼開口。
凌翊鬆開我,將我平放在牀上。
他伸手用食指點了一下李二紅的眉心,輕聲說道:“小紅,你現在能看的見我了。聽我的吩咐,去拿藥箱來。”
“你……你是……”李二紅在連君宸在家,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
他家裡還養了一隻嬰靈七七呢,還不是要每天照料着。
現在,看到凌翊,李二紅的眼睛裡冒出了愛心,“你是鬼,不過……好帥……”
“我是鬼,也是蘇芒的丈夫,不管你怎麼理解的,現在聽我的話。明白了嗎?”凌翊對待李二紅還是是很有耐心的,畢竟李二紅對連家是忠心不二。
李二紅也不笨,“我知道,您是二公子,那個……那個死而復生的,是個冒牌貨。我們連先生,也不喜歡他,看了他就討厭。也讓我不要搭理他……”
鷙月也真是可憐,連小紅都嫌棄他了。
李二紅手腳還算麻利,離開就在房間裡翻箱倒櫃的找藥箱。
這一病來的突如其來,又比較順利成章。
在運城額這些日子,我實在太累了。
幾乎沒有特別多的休息時間,還要面對很多棘手的事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昨天晚上又一夜沒睡,憂思難解。
然後,就病了。
李二紅在家裡找到藥箱,凌翊幫我配了一副感冒藥,吃下去了整個人才覺得沒有那麼難受。可是感冒藥吃下去了,整個人容易犯困。
我在生病的時候又比較脆弱,死死的摟着凌翊的腰肢不肯鬆開。以至於我醒過來的時候,還摟着凌翊的腰肢,口水將他的衣料都浸溼了。
有些尷尬的抹了一口口水,凌翊的手已經摸向了我的額頭,試探溫度,“頭還疼嗎?”
“有點點。”我有些貪婪的迷戀他身上的氣息,深深的吸了一口,“不過已經好很多了,不知道怎麼的就病了,讓你擔心了。”
凌翊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是我的妻,我不擔心你擔心誰去?你肚子裡懷着孩子,所以我不能給你配太重的感冒藥。其他的恐怕要依賴你的抵抗力了。”
“你還懂得配藥啊?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會的。”我看凌翊的眼神有些崇拜,這些西藥感冒藥亂七八糟的。
我即便是學醫,也大概只知道生病的時候要吃泰諾和柴胡。
不像以前醫院裡的醫生,能把不同的藥放在一起,分成一份。這樣配藥如果配的妥當,一些小的傷寒感冒自然是病去如抽絲。
凌翊蹙眉,似乎還在生我的氣,淡淡的說道,“在英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學會的。”
“你……你還會生病啊?”我有些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他凝視了我許久,好像被我打敗了一樣,舒展開眉頭,“那時候還小,剛做完手術的時候,身體會比較弱,經常生病。”
“手術?是因爲燒傷嗎?”我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個不停。
凌翊理了理我額前的亂髮,有些無奈,“怎麼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
“我一直都很感興趣的好嗎?你都不肯告訴我……”我有些鬱悶的說道,他已經去飲水機那裡給我倒了一杯水。
等我喝下了一杯水,潤了潤乾燥的嗓子。
他才說道:“小丫頭,我是不想讓你擔心。英國……英國的時候,纔剛剛經歷失去你失去唐家,自然……有些顛沛流離。不然早就去找你了……”
他的生命頗有些傳奇,是陽間和幽都之間交互的。
我有時候都有點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商界叱吒風雲的連君耀。還是那個在幽都,一手遮天的凌翊。
反正不管哪一個,我都好像不是那麼瞭解。
他就像是一個謎團一樣,想要走近他的內心,就好像要走山路十八彎一樣。
醒過來,在牀上躺了一會兒。
我和凌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聊他在英國的事,他這個人還是那樣霸道。只告訴我他覺得不會讓我擔心的事情,所以他去英國的那些事,看起來反倒有些美好。
大概就是連君耀和母親遭遇了大火,他本來已經認定了死亡。
卻被我想辦法用冥婚救回來,然後就昏迷了大半年,醒來以後他已經在英國的療養院。並且唐家已經從這個世界上失蹤,他也失去了和我的聯繫。
後來,只能一個人在英國堅持下來。
爲了回國,慢慢的有接觸生意,又重掌了幽都的權位。
我仔仔細細的聽着凌翊說話,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外頭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二夫人,連二先生,該吃飯了。”
是李二紅的聲音,她也真是夠樸實的。
在人家家裡,喊我們先生夫人的,得虧這裡是高天風家。
不然他這麼叫,反倒有種喧賓奪主的感覺。
我光着腳丫先跑下牀開門,“二紅,你以後別喊我二夫人了,這是在高家祖宅。我們是來這裡做客的,你喊我蘇芒就好了。”
“是是……哎呀,蘇芒,你怎麼不穿鞋就下來了。感冒要加重了,可怎麼辦?”李二紅還是很關心我的,着急忙慌的就去臥室裡幫我找了一雙毛拖鞋。
她蹲下身子,一隻一隻的給我穿上,“穿上鞋纔不容易生病,蘇芒,你知道嗎?你要是病了,得讓……讓君耀多擔心啊。”
這姑娘還挺會舉一反三的,知道喊我蘇芒的話,就該喊凌翊君耀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凌翊,他臉上微微也帶着冷峻的神色,“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總讓人操心。”
“我以後會小心的,你別生氣了。”我低了頭,不敢去看凌翊臉上的威嚴。
他眼中帶着些許慍怒,眼底深處卻有着淡淡的柔情。
這一次生病,的確是我比較理虧。
要不是我晚上偷聽他們說話,弄得自己睡不着,根本就不至於生病。好在病來如山倒,病去也如抽絲。
我也不是黛玉妹妹的體質,只是吃點藥,休養了一天就好了。
只是這一天的事,我都沒參與進去。
本來我是要陪高天風一起去參加葬禮的,尤其是要儘量安撫住女孩的亡魂。現在我沒去,估計只有白道兒去。
下去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只見到白道兒、張靈川,還有白道的兩個徒弟。至於鷙月這個傢伙,估計又在廁所裡度過自己愉快的下午。
白道兒臉色有些難看,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樣。
他看到我下來了,連忙問我:“妹子,聽說你病了,好點了嗎?”
“好多了,高先生呢?”我現在還習慣在外人面前叫高天風高先生,只有和高天風說話的時候,纔會喊他的名字。
白道兒給自己倒了一杯二鍋頭,漫不經心道:“上去請岳丈了唄。”
“嶽、岳丈?”我結巴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高天風什麼時候,還多出了岳丈來了?
白道兒看着桌上的吃食,有些饞嘴的動了動嘴,卻沒敢動筷子,“就是卿筱的父母,準備來興師問罪的。可是他們不是從花園裡找回來,就身體不好嗎?高先生天天照顧着,現在,也不好意思發脾氣了。”
“卿筱和他們見着了嗎?”我問道。
白道兒差點被白酒給嗆着,咳嗽了幾聲,“怎麼可能見着,人和鬼是那麼容易見面的嗎?我們是陰陽先生,也就罷了,高先生因爲有九玉,才破例的。人鬼殊途……你難道不知道嗎?”
人鬼殊途……
我聽到這個,身子微微一顫。
白道兒好像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捂住嘴,“妹妹子,哥哥我說錯話了,我自罰三杯。你和凌翊怎麼一樣呢?是吧,他位高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