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餵我吃了一口蘋果,眸光卻偷偷瞧了一眼我的小腹,“姐姐,我們差點就失去小弟弟了。之前情況真的很危急!你哭的就跟淚人似的,司馬阿姨都氣吐血了。”
司馬……
司馬阿姨?
司馬倩要知道這小妞,喊她司馬阿姨,非氣死不可。
她在我們學校可是有名的冰雪女神,追她的學校學校生和老師,能從這裡一直排到機場火車站。
不過,我也沒有糾正小姑娘說話,“司馬阿姨現在怎麼樣了?”
“她在其他病房休息呢,您要送進去做手術的時候。她抱着您,無論如何都不肯鬆開,說這是老闆的孩子,弄得醫護人員沒法對您下手。”彤彤慢慢的說着,然後,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這纔想起來我肚子裡的寶寶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奇怪肚子不是很疼了,小腹裡寶寶的胎心也很正常了。
可是要做手術?
那是什麼情況……
我問道:“當時醫院要給我做流產手術?”
“是啊,當時情況危急,說不拿掉孩子,就會危急母體的生命。還好後面來了一個很帥的醫生。他給你打了一針,做了急救,小弟弟才保住的。”彤彤跟我說着,我完全沒有記憶的事情。
我撫摸了幾下小腹,發現寶寶的眉頭已經沒有緊緊皺着,反而是舒展開來。
沒事還愜意的咂咂嘴,在我腹中舒服的呼呼大睡。
他之前可不是這種狀態,每天情緒都很消極,難受的蜷縮成一團,將自己封閉起來。是什麼醫生這麼牛逼,能把我寶寶的狀態恢復過來。
我拉住彤彤的手問道:“那個醫生叫什麼,你知道嗎?”
“好像是醫院教授級別的醫生吧,叫……叫易凌軒,他好高啊。有那麼高吧……”彤彤把手輕輕一伸,比劃了一下。
我愣了愣,易凌軒這名字好耳熟啊。
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他?
不對啊,他不就是時間座標裡,那個腦袋被小鬼當球踢的帥氣醫生。
難道現實中,也有個叫易凌軒的?
不能這麼想,這不符合邏輯……
是易凌軒從時間座標裡出來了?
可按照唐俊的那一套理論,時間座標裡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從裡面出來,來影響外面的世界。
這是恆久不變的定律。
那易凌軒這哥們是怎麼從裡面出來的?
“他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我又問道。
彤彤笑了笑,好似很喜歡易凌軒一樣,“好似在旁邊的病房查房吧,彤彤要把他叫過來嗎?”
這易凌軒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腦子裡亂成一鍋粥,有些魂不守舍的,但是不想晾着彤彤太久,扯出一絲笑,隨口說道,“不用讓他來了。對了,當時,那寶寶有沒有哭啊?他堅強嗎?”
彤彤乖巧的蹲在牀邊,耳朵隔着被子貼在我小腹上,“裡面的小弟弟很乖,一開始是哭了。不過……不過那個帥醫生,讓我我……我親了寶寶一下。”
“親哪裡?”我指着自己的肚腹,故意逗彤彤。
彤彤的臉紅了,她輕輕地在我小腹隆起的部位點了一下,“我親了這裡,讓小弟弟不要哭,好好的健康長大。”
“他聽你的話?這小兔崽子,有這麼乖?”我問道。
我這幾天,天天哄着這小祖宗。
他都不鳥我一下,當我是空氣,小美女吻了一下,他就淡定了?
彤彤嬌媚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恰似那夕陽的新娘,“是啊,你剛來醫院的時候流了好多血,他也哭了。醫生讓親一下,我就親了,小弟弟很怪沒有再哭了。”
我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說這孩子還沒出生,就這麼貪戀美色。
我說的話不管用,人家小美女親一下,他就不哭了。
心裡頭正在嘲諷凌翊的種是多麼的好色,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司馬倩領着一對母子進來,低聲的和我說:“老闆娘,安副總帶着兒子來道歉了。”
安寧的孩子比之前見到的更瘦了,整個人瘦的就跟一根火柴棍似的。
渾身都是黑死之氣,兩隻眼睛都沒了神采。
臉色蠟黃蠟黃的,脣色發紫。
瞧着就像是一隻腳踏入棺材的樣子,半個身子都已經進入幽都了。
算算時間,河童離開人工湖的時間,也差不多要三個月了。這個男孩如果真的被河童附身了,那他的生命很可能就只剩下幾天了。
“蘇阿姨,對不起。”男孩在安寧的目光下,低下了頭顱道歉。
今天他穿了一身綠色的衣裳,短袖下面還有紅色的鞭痕。
小小的身子在病房的門口,微微的發抖着。
我蹙了一下眉頭,“安寧,你打他了?”
“他差點就害了蘇總您的孩子掉了,這孩子不打不行!不知道爲什麼,就變得這麼調皮,蘇總是我管教無方。但……但請您,撤銷人事上的調動好嗎?我家裡真的有困難……”安寧低下了頭,她臉色也很蒼白,似乎爲這件事操碎了心。
我纔剛醒來,意識還很昏沉,對安寧人事上的調動並不清楚。
“彤彤,幫我把手機拿過來。”我都忘了彤彤是一隻鬼,安寧看不見她,居然讓彤彤幫我拿手機。
彤彤拿手機的時候,安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可能在安寧的眼中,彤彤手中的手機,是在天上飄的。
我接過手機,有些尷尬,“我……我養了只小鬼,不要介意,那個安寧你先坐。我看一下人事調動的郵件,看郵件上的內容是怎麼寫的。”
我翻開手機上的郵箱,才發現我在醫院昏迷了有三天了。
三天沒看郵件,這裡頭的未讀郵件達到了九百多封,弄得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人事部給我報備的郵件。
辭退安寧是司馬倩的主意,理由是工程上疏忽,造成公司虧損。
這個理由很正當,證據也很充分。
可偏偏就是在她兒子推了我一下,導致我差點有流產。
我關掉郵箱,看一眼司馬倩,這封郵件無懈可擊,是找不到一點錯處。就算我想留下安寧,也沒那麼容易吧。
司馬倩一臉的冷漠,好像還在生我留安寧母子在公司的氣。
我招了招手,讓安寧母子過來,“來,到我牀邊坐着,安寧。我問你,孩子的身體檢查了嗎?有沒有異常的皮膚病……”
“我……我這幾天沒心情。”安寧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我抓住那男孩的手腕,摸了一下他的脈搏,然後對安寧說:“他這幾天的變化,你注意到了嗎?如果他只剩下四五天的生命,你會否會真正的關心他,在意他?”
這個孩子脈象很虛弱,說四五天壽命都算長了。
我感覺,他活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