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看了李毅一眼,拿起桌子上的計劃書,隨意看了一眼,發現很厚,心中便有些意外,於是便隨意翻了一頁,但他只是一搭眼,就發現李毅的計劃書做的真不是一般的詳細,而且字體優美,內容清晰。
於是他便開始從頭看起,便發現,李毅的計劃書從前言,到列出準備開展的計劃、任務,再到提出的步驟、方法、措施、要求,預算以及可能發生的意外的應急措施等等,都寫得非常之詳細!
李毅以前的計劃書就只有李二,房玄齡等少數幾人看過,其他人也只是聽說,卻沒有真的見過,就連他們學習的東西都是被人重新抄錄之後的,以前唐儉還很奇怪,爲什麼一直看不到李毅計劃書的原稿,現在他明白了,李毅這計劃書讓他寫的簡直成了一件藝術品,當然,這有些誇張,但是李毅書法大家的名聲可不是虛的,他的字體,再加上他自創的計劃書原稿,這價值就已經是難以估算了,這東西給誰,誰也捨不得拿出來讓人隨意觀看啊!
袁鬆一開始也和唐儉是一樣的想法,都以爲李毅只是隨意應付事,但是當他看唐儉越來越滿意。甚至到最後都可以說是在欣賞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涼了半截,而當他趁唐儉不注意上前掃了一眼後,他就徹底絕望了,他看到的那一頁正是李毅做預算的那一頁,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已經精確到了每一文錢,袁鬆就知道,他的小算盤已經落空了,不過,他卻沒有這麼容易認輸!
過了很久,唐儉才依依不捨的放下計劃書,他不得不承認,看李毅的計劃書,還真是一種享受!
“文庸,你這計劃書是什麼時候做的?”
“回大人,這是我上午在您這報完到之後纔開始着手做的!”
“這不可能!”李毅話音剛落,便聽到袁鬆大聲質疑!
見袁鬆反應如此大,李毅微微皺眉,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他自己也知道,他做計劃書的速度確實有些驚人,這都是靠以前的經驗,以前他探險的時候,就常常要做計劃書,畢竟那可是玩命的事情,必須要有詳細的計劃,久而久之,也就讓他做計劃書的如此快速!
“唐大人,下官所說句句是實話,下官上午是和財部主事徐良一起做的調查,計劃書中午也是在財部的書房寫的,這些都是有人作證的!”
唐儉不滿的看了袁鬆一眼,他對袁鬆的無禮已經有些不滿了,況且,當看到李毅這份計劃書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有些偏向李毅了!“恩!文庸,你放心,老夫沒有懷疑你的意思,老夫只是想想你瞭解一些情況,因爲現在有不少人向老夫反應,說做計劃書有些多此一舉,還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不值得!所以,你能不能說說,你做這份計劃書花了多少錢?”
李毅微微一怔,便明白了,這是有人對他出手了,一個財部郎中的反對,力度也不小了,只不過,對於這種光明正大的挑戰,李毅從來都不怕!
“錢?花什麼錢?做計劃書還要花錢?”
袁鬆見此,知道唐儉已經有些偏向李毅了,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直面李毅!
“小李大人,我想問問......”
“且慢,這位大人,您貴姓?”
“哼!本官姓袁,名......”
“原來是袁大人,不過袁大人,在質問別人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這應該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吧!還有,本官乃財部郎中,官職雖然不大,可也是陛下親自封的從五品官員,您在我的稱呼前加個小字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啊!就像我稱呼您爲小袁大人一樣,我想你也不一定願意聽吧!”先聲奪人,對於敵人,李毅從不慣着!
袁鬆被李毅咽的夠嗆,這李毅居然連名字都沒讓他說出來,顯然是表明了對他的不屑,而且他都快到四十歲,當然不希望別人叫他小袁大人!他想回嘴,卻偏偏找不到藉口,這種感覺,還真有些憋屈!
“好!小......不......李大人,本官姓袁,名鬆,乃是金部郎中!可以了?”
“恩!馬馬虎虎,你繼續吧!”
“你......”袁鬆被李毅的態度氣的臉色通紅,卻偏偏找不到反抗的理由,只能挺着!
唐儉看着兩人的表現,對袁鬆有些失望,才只說了兩句話,自己就被氣的失去了理智連質問的話都沒說出口,這胸襟,這氣度,這城府還真不是一般的差!而反觀李毅,剛剛一開始他就掌握了主動權,還成功把對方逼得方寸大亂,須臾間就能化被動爲主動,這份心計確實不可小覷!
馬周也是有些驚訝,他本以爲李毅只是在執政的能力上很強,沒想到在爲人處世上也這麼老道,這確實出乎他的意外!
然而,袁鬆畢竟是能做到金部郎中的人物,心中的怒火僅僅片刻便壓了下去,臉上重新恢復了古井無波,看着稍有些的李毅,袁鬆大聲問道:“李大人,這計劃書是你提出的,其中或許有些許作用,但是這其中的問題也有不少,不知李大人能否給我一個解釋?”
“呵呵!袁大人,首先,這推廣計劃書一事是陛下的主意,與我無關,你要有意見可以向陛下提!我不是推卸責任,我只是向你說清楚這點,當然,你要是實在有什麼疑問的話,我也可以回答你,畢竟,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這點素養我還是有的!”
說誰老呢?誰不愛幼了?說誰沒素質呢?
袁鬆又被李毅帶刺的話給刺激到了,實在是這貨說話太氣人了!不過對李毅的話,他還是心中一突,李毅已經明確指出了,這計劃書雖然是他發明的,但是推廣卻是李二的意思,如果他們想拿這事對李毅開刀,顯然是不成了,但是袁鬆也沒有放棄,如果可以把計劃書弄沒,就算不能治李毅的罪,也能打擊一下他的威信,最起碼也能噁心他一下,想到這,袁鬆又恢復了信心!
“李大人,這做計劃書,說着簡單,但是卻需要花費很多的精力,咱們做官的,每天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總不能天天做計劃書吧?而且做計劃書就要收集資料,那這就有了車馬費用,另外有些消息得靠人打聽,那您是不是要給人家一筆錢,這又需要一筆開支;還有多出來的筆墨紙硯費用等等,這些不必要的費用,都只是爲了做一份可有可無的計劃書,你說,這是不是多此一舉!”
李毅嗤笑一聲。“袁大人,真不知道你這財部郎中是如何做的,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你說得這麼麻煩,首先說做計劃書的人,我想問問你,誰說計劃書就必須由你這個郎中親自做了?你金部中有二三十的令史與書令史,這些人不會都有任務吧?而且就算這些人都忙,你也可以再找幾個人來專門做這些吧!其二,你說的開支問題,我就奇怪了,計劃書所需要的物價之類的信息在長安都能找到,怎麼就有了車馬,吃飯等費用了?最可笑的是還找人打聽,你們自己沒嘴嗎?不會自己問?怎麼,做了官就不能和小商小販說話了?感覺掉價?袁大人,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這麼反感計劃書,難道是因爲有了計劃書你們就不能貪了?咦!你臉紅什麼?難道被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