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府上。
長孫無忌與長孫衝對坐在書房中,長孫衝滿臉興奮,而長孫無忌卻是面無表情。
“爹,太好了,沒想到陛下居然讓您做了新聞院的祭酒,哈哈哈,任他李毅和蜀王辛苦忙了這麼長時間,最後還不是白白送給咱們長孫家了!”
長孫衝太興奮了,沒理由不興奮,兩年了,一直被李毅打壓,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壓李毅一頭,長孫衝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他連以後的事情都已經想好了,儘管這次不能把李毅扳倒,但是也要好好惡心一下他!
長孫無忌瞥了一眼興奮過度的長子,心中忍不住嘆息。
以前的長孫衝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長孫無忌,儘管城府沒有他深,但行事作風也非常穩健,可現在,只是一個虛有的名頭,就讓他失了方寸,這可不是他所期盼的。一切,都是因爲李毅。
想到李毅,長孫無忌便是有些煩躁,他爲官這麼多年,從來沒遇到過向李毅這麼難對付的人,確切的說是根本無法下手,明的,李毅不在官場,身上沒有實職,官職雖不少,但是都是直轄於李二,他這個吏部尚書根本管不着。暗的,陰謀詭計用不了,他雖然有很多手段,但是卻不能用,因爲李二不允許,他們臣子之間,有時動用一些陰謀詭計,李二根本不管,也不會去查,但是李毅卻不一樣,李二不止一次當着他們的面暗示,不可對李毅暗中下手!
所以,長孫無忌根本不敢冒險,雖然他有把握不會被人發現,卻依舊害怕萬一,因爲如果李二想查,就不會有任何秘密可言。
明的鬥不過,暗的不能下手,權力不行,財富就更不行了,到最後,只能任其發展。
又看了看手中的聖旨,長孫無忌心中不斷思索,這,對他來說,可能是一次機會。但是,他現在有一個問題沒弄清楚,那就是,李二讓他做祭酒,真正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他又能不能對新聞院下手?沒搞明白這兩個問題,長孫無忌絕對不能貿然動手,相比於對付李毅來說,長孫無忌更怕忤逆李二。
突然,長孫無忌擡起頭,看着長孫衝坐立不安的樣子,不由得眉頭一皺。
“坐好了,左搖右晃的,成何體統?”
長孫衝身子一顫,急忙正襟危坐,對於他爹,長孫衝還是非常怕的。
“你是不是覺得爲父做了新聞院的祭酒,這新聞院就可以任由你胡作非爲了?”
長孫衝一聽,急忙恭敬道:“孩兒不敢,這新聞院可是您管轄的地方,孩兒怎敢胡作非爲!”
“那你說說,這新聞院,誰說了算?”
“這還用問?當然是爹爹您啊!”
長孫無忌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心中嘆了口氣,剛想向長孫衝詳細解釋一番其中的緣由,卻突然聽到管家在門外稟報。
“老爺,渭南縣公李毅,在府外求見!”
“李毅?”
長孫衝猛地跳起來,臉上滿是意外。
長孫無忌眼睛一瞪,長孫衝立刻老實下來。
“跟我出去看看,記住,多聽少說!”
長孫衝低聲答應下來,便跟着長孫無忌走了出去。
打開門,長孫父子便看到管家躬身在門口等待。
“李毅自己來的?”
長孫無忌問道。
“是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李院正是穿着官服來的!”
長孫無忌頓時面色一滯,有些不敢置信。
“你說他穿什麼來的?”
“官服!”
“你確定?”
“確定!”
長孫無忌臉色頓時一寒,冷冽的氣息讓身旁的長孫衝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搞不明白爹爹是怎麼了。
片刻,長孫無忌收了全身氣勢,變得面無表情。
“走,咱們去迎迎李院正!”
長孫沖和管家都是心中一震,多少年了,長孫無忌多少年沒有說出迎人的話了?
三人匆匆來到府門前,長孫衝便看到李毅身着大紫官服,負手而立,昂首挺胸,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眼神略帶威嚴的目視前方,渾身透露出成熟威嚴的氣質。
看着氣宇軒昂的李毅,長孫衝眼中滿是嫉妒,同時又感覺陣陣的無力感,這樣的李毅,太難以超越了,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李毅看到長孫無忌,臉色一正,慢步走上前,抱拳失禮。
“下官李毅,拜見長孫尚書!”
聽着李毅沒有自稱小侄,而是自稱下官,長孫無忌眼角抽搐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個笑臉。
“哈哈,賢侄,何故如此客套?”
李毅卻沒有笑,而是認真回話。“下官此來是爲新聞院之事,自然不敢怠慢!”
長孫無忌臉色一滯。“賢侄,非要如此?”
李毅猶豫片刻,緩緩道:“爲官之道,身不由己!”
長孫無忌臉色緩緩凝重,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起。
“既如此,還請李院正正堂議事!”
“全聽長孫尚書吩咐,尚書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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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也不客套,當先向正堂走去。
李毅緊隨其後。管家自去端茶不提,長孫衝卻是駐足當場,臉色不斷變化。
方纔李毅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被人如此忽視,長孫衝心中憤怒到極點,卻無法宣泄。
跺了跺腳,還是跟着去了正堂,他到想聽聽,李毅此來,是爲何事!
正堂中,長孫無忌和李毅分坐而落。
李毅率先開口。
“長孫尚書,陛下下旨,組建新聞院,管理報社事宜,現在第二期報紙馬上就要開始準備,所以,下官這次來想向長孫尚書請教,這下一期報紙該如何做?”
長孫無忌沉吟片刻,道:“李院正,本官對報社不是很瞭解,還請李院正給本官介紹一番!”
“沒問題!”李毅答應一聲,便把報社的運作流程簡要的闡述一番,基本上沒什麼隱瞞,這些事都很好打探,甚至李毅都懷疑長孫無忌早就瞭解了,所以,有什麼便說什麼。
果然,李毅說完,長孫無忌沒有露出意外之色,顯然事先已經知道了。
“恩,李院正做得很好,你和蜀王殿下已經足以掌控新聞院,你也知道,老夫是吏部尚書,平時忙得很,這樣,新聞院的事情暫時就交給你們全權做主,老夫只負責監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