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恢復過來之後,我們又在原地休整了一會,當然這是詹白鳳的主意,她說等下出去的話,還在陰間,如果大家都是鼓鼓囊囊的,很容易引來覬覦,所以就把大家身上的負重一股腦的都塞在了我的乾坤袋中。
明明就是自己不想背,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心中對此自然是十萬個不信的,不過有了乾坤袋後,這一切也都變得無所謂,由着她去了。
“好了,大功告成!”詹白鳳滿意的拍了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一面開口道:“卜姑娘,小東,沒問題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卜霓裳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已經放在來時的那條通道上。
“等下,霓裳,小鳳姐!”我匆促呼喚一句:“方纔你們還在修煉的時候,我見汪笙星從我們面前那個大殿中遁走了,那裡似乎有條特別的通道。”
“看清了嗎?”詹白鳳來了興趣:“機關在哪裡?”
我聞言面上一陣尷尬:“可不就是沒看清嘛!那小子逃得太快了,還放了煙幕彈,我本來想殺他的,被他溜了!”
“那就算了,小東,詹姑娘,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這秘境處處透着古怪,若是不小心走岔了,怕是再生波折!”卜霓裳輕柔的開口,那動聽的聲音很有悅耳的力氣。
“對呢!還是卜姑娘說的在理!”詹白鳳一面點頭,一面已經當先朝着我們來時的通道過去。
說也奇怪,本來那厲鬼佈滿的山洞之中,此刻再度折返的時候,竟然一隻都看不到了.
沿途還有一些已經被厲鬼撕成碎片的屍體和衣袍,昭示着曾經的兇歷,但危險已經沒有了,彷彿隨着那玉柱的碎裂,整個秘境的法陣同時失去了效果。
再度回到寶藏的大門處,這一次我就是稍稍用力拉了一下,大門便已經打開,之後就是“奈何橋”和“八門”,但是少了迷霧叢生,那條木橋雖然看起來單薄,倒也結實!
至於八門,就更簡單了,還是選擇最初被毀去陣法的死門,順順利利的就來到了玄陰洞。
這截路是詹白鳳走在最前,過往那些恐怖陣法,都隨着白玉柱的龜裂破碎而全部失效,一路上一丁點的機關都沒有,彷彿只是走了一段普通山洞。
向來彪悍暴力的詹白鳳,在看到那個來時大門時,一臉的悵然若失,忽然重重嘆了口氣:“這玄陰洞秘境怕是從此就要完了!”
語氣中的落寞,讓我記起她旱魃的身份,對這座山她是有感情的……畢竟這地方,出產赤陽珠啊!
卜霓裳適時的從她身後牽過一隻手,兩女的關係現在倒是比我還親密無間了。
大門之前,我再度使用暴力拆遷,其實也沒有費很多力氣,少了法陣加持的它們,也僅僅就是兩扇普通的門而已。
但是才走出這大門,近前兩道身影,頓時讓我一怔……“三舅姥爺!”
其中一道身影,讓我愣在當場!
眼前這個鬚髮皆白,穿着一身正裝,看上去倍有精神的,正是之前將我平靜生活完全打亂,讓我又是“穿嫁衣”、“替拜堂”、“睡洞房”、還去墳前祭拜的三舅姥爺!
三舅姥爺是四里八村的大人物,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神漢、神婆,附近幾個村子裡的人家,不管是紅白喜事,還是蓋房遷墳,全都要找他算算日子,指點指點風水。
在發生中塘村屠村案之前,也正是他託表哥找到我,希望藉助我夠硬的八字,化解村裡這一場劫難,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三舅姥爺這點土把式,正好碰到了傳承自術士大家汪笙星的“十絕陣”,然後不僅沒能救了村民,就連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在之前東漢公主墓的時候,我還專門清點過被十絕陣害死的村民屍體,當時唯獨不見三舅姥爺,我還以爲是其中發生了意外,現在看來,竟不是意外!
更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在一身正裝三舅姥爺身邊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塘村所有人命的引子……活屍陳瑩!
這兩個人,爲什麼會湊到一塊?
“三舅姥爺!”
這段時間來,我也算漲了不少見識,所以能夠一眼看出這三舅姥爺並不是鬼魅活屍之類,而是活生生的人,並從他的打扮來看,近來應該過的不錯,於是再度呼喊出聲。
第一時間時,我心裡還沒想到這麼多,昔日中塘全村人,全都死於非命,連帶着也將我過去的根全部刨斷,從此浮萍無依!
而此刻驟然看到親人尚有留存,當然全是驚喜。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三舅姥爺在我第二聲呼喊後,挺大一人,竟然馬上哭的像個孩子,跟着扭頭就跑,老淚縱橫的樣子,不由讓作爲晚輩的我心裡一痛。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等我回過神來再想去追的時候,三舅姥爺竟然一陣風般,從這山頂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活屍陳瑩訕訕一笑,扭頭也想逃跑,我哪裡容她!
從背後用力一腳,便將她踢倒在地,並且跟着一張符籙出手,直直的定在了陳瑩轉過來的腦門之上:“說!怎麼回事!”
兩女這纔看出我情緒不對,各自一側圍住陳瑩,卜霓裳一面柔聲向我問道:“怎麼了小東?方纔那老人你認識?”
“嗯!”我痛苦的點了點頭:“霓裳,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中塘村嗎?那老人是我三舅姥爺,算是半個術士吧!
之前這陳瑩還沒成爲煞的時候,就是他在幫着村民進行化解的,我也參與了其中。
可後來,三舅姥爺鬥法失敗,全村村民都被陳瑩害死,這其中應該就包含了三舅姥爺的,他怎麼能夠復生?”
“是有點奇怪!”卜霓裳點了點頭:“之前我收王阿婆發過去的契約時,感受過村子裡的情況……而且十絕陣下不可能有活口!是有點反常了!”
相對於我們的懷柔,詹白鳳倒是暴力多了,一腳踏住陳瑩的頭,就像踩在皮球上一般,一面對着我倆說道:“你們也不必研究了,她既然是兇手,問她就全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