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被大風一卷就散開了,裸露出來的夕陽灑出點點金色的光輝,雨停了。還停留在樹葉上面的雨珠在夕陽的照耀下,彷彿一顆顆奪目閃耀的珍珠,折射出燦爛的光芒。
與此同時,在川南某市南郊,一架軍綠色AC313民用直升機沐浴在夕陽橘黃色的余光中,起飛了,一路向西飛去。
頗有些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味道。
雨過天晴,雨是停了,可是在雨中拉開的戰鬥卻並沒有因風止雨住而停下來。相反,龍介這邊打得更加激烈了。安德烈與斯捷潘兩人使用的都是武士長刀,龍介使用的卻是細刃短刀。在暗殺偷襲近身戰的時候,短兵器——尤其是短刀能起到出奇不意的效果,往往給予敵人意料之外的痛擊。
短刀的長處在於近身,貼身戰。特別是對方在只有一人的情況下,龍介能夠輕鬆又迅速的貼上去,使得對方的長武器根本發揮不出其作用,肆意攻擊對手。現在對方卻是兩人,一攻一防,相互轉換相互輔助,達到進退同步,攻防互補,給一直想貼身欺近的龍介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正所謂這樣的配合一榮俱榮一隕俱隕,只要耐心等待,只要稍微露出些許破綻,龍介就有信心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將他們的配合一舉擊破,只要傷了一人,另外一人便不足爲懼。
眼下,安德烈雙刀交叉夾住龍介從肩膀上面刺下來的淡綠色短刀,斯捷潘抓住這一時機,一刀劈過來,想就此了結龍介,讓他的屍體留在此地潤土。
龍介把刀收回來,握進刀柄,捏緊了拳頭一拳向上打出,斷住了斯捷潘手腕。哪知斯捷潘握住刀的手一甩,刀就落在了旁邊,空出手來虎口一張猶如一個鐵鉗,鉗在龍介的手腕上面,嘴裡大喊:“動手!”
這邊斯捷潘一喊,旁邊的安德烈整個人一震,舉起武士長刀就劈向龍介那隻被斯捷潘鉗住的右手。
眼看武士長刀就猶如斷頭的鍘刀,呼呼而來,龍介握住短刀的右手一鬆,短刀落入了左手的刀身裡面,兩把短刀合成一把。也就在這時,左手刀刃向下反向拿着短刀在面前逆時針往上一拉,拉出一道猶如半月的弧,淡綠色的刀刃帶起一抹妖豔的血色光芒迎上安德烈的武士長刀……
兩把刃口極其鋒利極其細膩的刀刃相交,只發出一聲很輕很脆的碎響,彷彿一件稀有珍貴瓷器裂開一般,細、輕、脆、淡。
但另外一個痛苦的聲音迅速掩蓋了這彷彿藝術一般的聲音,只見斯捷潘痛苦的哀號着看向他之前鉗住龍介那隻手腕處,一道極細的血幕噴涌而出,彷彿一道血紅色的簾子,最上頭的血珠彷彿簾子上繡的珍珠,一顆顆在空中跳舞。
龍介在一手不僅防住了安德烈的攻擊,並且一舉破掉了他們之間默契的組合。他一腳把一臉驚恐的斯捷潘踹開,然後再一拳把安德烈逼退。自己卻站在原地,嘴裡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冷眼旁觀。
這一仗,他贏了。
只見安德烈一把扶起斯捷潘,大敵當前,他也不好做什麼特別精細的包紮,只是撕了一塊布條,倒了一些褐色的藥粉在傷口,用布條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斯捷潘吞了一口唾沫,對他來說,剛纔完全是在做噩夢一般,他不願意相信,他不願意面對現實,因爲他害怕自己被這一刀割斷了筋脈,他的手就廢了。
“別亂動,堅持住,你會沒事的,很快就好了。”安德烈安慰他。哪知道龍介卻在旁邊哂笑譏諷,“是啊,用不了多久我把你這朋友收拾了就送你去見上帝。”說完,還不忘追加補充道,“別急,一個個來。”
斯捷潘的臉色很難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你別管我,你先走,快走。”
“你倒是挺耿直的啊,那行,我先送你去見上帝。”龍介優哉遊哉地朝他們慢步走過去,手中的短刀時而一分爲二,時而二合爲一,時而朝前,時後向後,在他手中靈活的扭動翻轉,彷彿是一條有靈性的蛇,在他的手上不停地旋轉跳舞表示對勝利的慶賀與喜悅。
“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快走……”斯捷潘還待說什麼,安德烈卻拍拍他的肩膀,自己站了起來,直視龍介,“我不一定要勝你多少,能拖出你就好。”
“期盼誰?你那個矮子隊長?”龍介戲謔的看着他,眼中的輕蔑溢於顏表。
“期盼一個能殺你的人!”安德烈話音剛落,刀如銀月,劃過半盞寒光,直逼龍介。不過龍介卻如閒庭信步一般,遊走於他的寒光刀鋒間。
每個隊伍心中都有一位神,這個神就是他們所有精神寄託的信仰。安德烈他們隊伍中的神就是無所不能的布魯塞爾。任誰都無法擊敗的強大對手最後也會死在他無敵的智慧之下,雖然有人並不人可,但事實擺在眼前,所有忤逆他的人,無論強弱,都已經死了。
無數的人聲稱想要他如何如何死,但毫無疑問,他現在依舊統領着隊伍,而那些發誓要他死的人,卻都不知所蹤。
龍介有意戲耍他,所一併不急着還手,只是在其一味的進攻下,左右閃避,任他出刀如何快速,卻無法傷及龍介分毫。少了一個人的攻擊,龍介頓時感覺壓力大減,就好比一個人一直挑着一百斤的擔子,挑了十幾里路,忽然讓他改挑十斤的擔子,就是這種感覺!
龍介十分享受這種戲謔的過程,貓戲老鼠,也就是這種感覺。 www ⊙тTk дn ⊙¢ ○
殘陽刺過淡淡的雲朵,爲白色的雲朵鑲上了一圈金色的邊緣。一架軍綠色的AC313直升飛機停在密林的上空,因爲他接受到了來自下方的紅外線傳感信號。
在巨大的轟鳴中,兩個背倚着夕陽的人影搭着直升機迅速落下來的扶梯,慢慢地朝地面靠進,他們無法降落,於是,二人一左一右,順着扶梯爬到最下一層,但距離地面依然還有四、五的距離,當先一名男子環視了一遍下方,看到下面只是空曠的枯葉,就鬆了手,整個人就猶如一顆炮彈一般,墜到地面,轟然落地。
另外一人也是同樣如此。二人拍了拍手中的塵土,對着直升機揮了揮手。於是,直升機就在夕陽的餘輝下,飛走了。
雷樂遠遠的看到這二人降落,就一路小跑過去,看對當先那人點了點頭,那人背襯着夕陽,用睥睨的眼光打量他,“雷樂?我是追星滿。”
“呃……”雷樂想說久仰久仰,但話到嘴邊,卻發現不知道如何說出口。還好那人把旁邊的人叫過來,給他介紹,“我朋友,哈尼哥。”
“哈尼哥。”雷樂只好重複着他的話,狂人追星滿,在水之寺院彷彿就是普通民衆之於市長一般,當真正當面接觸到的時候,萬千想說的話,都融化了,最後說出口的無非就是:“久仰,久仰……”
水之寺院的名人雷樂大多聽過,比如狂人追星滿,神秘的院長,才智出衆的軍師,還有第一戰神帕克。但是就是沒聽過哈尼個,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哈尼哥是……”
“你無需知道他的來歷、能力、以及實力,只需要他是幫助我們的就行了,另外,給你吃顆定心丸,他的能力跟我相較,只高不低。”
雷樂轉過頭去,哈尼哥長得並不像他和追星滿一般高大魁梧,一米七八左右的個頭,戴着薄薄的無框眼鏡,乍眼一看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瞎扯!”哈尼哥在旁邊笑道,“別聽他的。”言談之間,卻很是和善,比姜濤更有領導氣質,雷樂這麼想道。
追星滿豪爽的笑了起來,回頭又對雷樂問道,“你帶的人呢?”
“姜濤不知所蹤,跟他交手的那人在林子那邊和另外一幫人打,基本沒活的可能。”對於姜濤的死活,雷樂說的很輕鬆,而對於小丑的,他卻有些壓抑了,聲音也變得低沉下來,“小丑在這邊。”說完,把他們倆帶到小丑所躺的那棵樹前。
“你去看看。”追星滿對哈尼哥說道,哈尼哥走過去,只是隨意的看了幾眼,對雷樂笑着說道,“你朋友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性休克,我幫他先止住血,不用擔心。”迎上雷樂焦急的眼睛,哈尼哥手一撒,幾根銀針就分別紮在小丑的大腿幾大穴位上面。
接着,一粒被黑色的污血包裹了大半的金色彈頭被血液推出了傷口,落在枯黃的樹葉上面。這時,小丑蒼白的臉色更白了,把雷樂也嚇了一跳。
只是哈尼哥卻很淡然的說:“沒事了,等會完成任務回去輸點血就好了,然後養幾天身子就沒問題了。”
雷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哈尼哥是名醫生!
夕陽開始落下,紅彤彤的太陽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光芒,慢慢地就快要落入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