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眼神變得憤怒,大吼着:“我憑什麼告訴你?”
我學着師傅的樣子,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都修煉了這麼多年,突然對一個孩子下手,肯定有原因,不如你說出來,咱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女鬼眼裡帶着不信任,仍舊大叫着:“對你們這些臭道士說有什麼用,你們放開我。”
見這招沒用,我換了臉色,兇狠的開口:“你如果這麼執迷不悟,我只好直接超度了你,到時候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女鬼聞言,跪在地上,變化了身形,是個水靈靈的姑娘,鵝蛋臉,柳葉眉,雙目有神。
女鬼神色有些悲慼,自稱叫秀蝶,在這井下待了有近百年了。
她說自己是這任家主的奶奶輩的,家主的爺爺娶了三房姨太太,秀蝶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得寵的一個,大太太嫉妒她得寵,挑了個老爺不在的日子。
迷暈了秀蝶,扒光了她的衣服和管家關在一起,等老爺回來之後發現了,大怒,不問青紅皁白就把她丟到了井裡,竟是活活淹死。
我聽完唏噓不已,飛熊開口道:“草,那你不找大太太和老爺報仇,對着他重孫子報仇做什麼?”
秀蝶眼裡帶着憤恨:“我何嘗不想,可是等我殺了大太太之後,老爺已經去了外地進貨,竟是在進貨路上被賊人殺死了。”
我嘆了口氣,看着跪在地上的秀蝶:“人都已經死了,你還在糾結什麼?”
秀蝶瞪大了眼睛:“我不甘心,他爲什麼不是死在我的手上?終於讓我等到了,他又投胎回來了,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我想到宅子主人的那個獨生子,難不成他就是老爺投胎回來的?
飛熊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你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吧,何必等上這麼多天?”
秀蝶聞言,掩面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好恨,好恨他不問問我緣由,就直接把我投到井裡去了,到死也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我搖搖頭,想來秀蝶也是愛着老爺的,飛熊解開了秀蝶身上的索魂鏈,秀蝶起身,往屋內方向走去,我跟飛熊緊緊跟在她的後面。
主人看不見秀蝶,焦急的詢問我:“小道長,怎麼樣了?”
我搖頭,靜靜看着秀蝶的下一步動作。
她來到那個孩子的身邊,臉上帶着一絲眷戀,揮手,孩子臉上的黑氣消散了,止住了哭鬧,他的母親滿臉欣喜,將孩子抱在自己懷裡,喜極而泣。
秀蝶對着我和飛熊行了個禮便化成白煙散去了。
我對着主人說:“好了,已經沒事了,多買些紙錢在井邊燒了吧。”
也當是爲秀蝶踐行了。
主人千恩萬謝,臨走還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到飛熊手裡。
走出宅子的大門,屋頭的黑氣已經散去了,天空又是一片澄清。
飛熊一臉財迷樣,數着手裡的錢,拿出幾張塞給我,嘿嘿笑着:“想不到你小子第一次,卻也象模象樣的嘛。”
我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天知道我剛剛有多害怕,飛熊咂嘴,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那個秀蝶,本就沒有害人之心,不然憑你我的水平,根本對付不了她。”
我點點頭,想必師傅他老人家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們來辦,正好給我們練練手。
“可是,蘇大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疑惑,至陰的魂魄。
飛熊神色嚴肅起來:“這事,等師傅他老人家出關了,再跟他說吧。”
我贊同,師傅正在閉關,還是不要去打擾他的好。
擺平了秀蝶的事後,我安心回家修煉,順便等着高考成績下來。
放榜的那一天,我和爸媽緊張的坐在電視機前,竟是比我捉鬼時還要忐忑。
拿到成績的那一刻,我暗暗鬆了口氣,沒有超常也沒有失常,剛剛答本,也算是對得起我了。
剛拿到高考成績,便接到飛熊的電話,我這纔想起,師傅閉關前曾交代我們要去苗疆歷練,簡單收拾了行李之後,和爸媽含糊的說和同學出去旅遊,便跟着飛熊啓程了。
我們約在火車站見面,一起上了火車。
坐在我們對面的大哥,顯得很是怪異,大夏天裹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旁邊跟着一個眼神空洞的人。
見我們盯着他,大叔警惕起來,對着旁邊的男人吩咐道:“趴下。”
男人聽話的趴下了,動作機械,我心中疑惑更深了,飛熊自上火車起就開始呼呼大睡。
到了晚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尿意來襲,迷迷糊糊往廁所的方向走去,正碰到坐在我們對面的大哥牽着那個男人從廁所走出來,擦肩而過的時候,我不小心碰到了那個男人的手臂。
登時睏意就被嚇散了,男人的手臂猶如冰窖,冰涼而且僵硬,我嚇得腳下一軟,大哥一把拉着我,意味深長的說:“慢點小夥子。”
我戰戰兢兢的說了句謝謝,嚥着口水上好了廁所,回到座位上,這下看着對面的男人越來越怪異了。
他眼神空洞的直視着前方,臉上毫無血色,只剩那嘴脣血紅,一動也不動,我盯着他的嘴,突然發現了一個可怖的事實,那紅倒像是人爲畫上去的,爲了遮住原本脣色,莫非,他壓根就不是活人?
想到這,我打了個冷顫。
聽見大哥微笑的對我打着招呼:“小夥子,你這是要去哪啊?”
我警惕的看着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關你什麼事。”
大哥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要去苗疆吧?”
他太過怪異,不欲與他多話,我閉起眼睛,假意睡覺。
卻聽見他輕笑着開口道:“小夥子,聽過趕屍人嘛?”
我瞪大眼睛,看了看他身旁那個舉止機械的男人,再看了一眼他從頭到尾黑色的裝束,莫非他是趕屍人?
大哥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對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葉全。”
我握上他的手,掌心是溫熱的,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