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程前的那個晚上,白璐將我叫到地下室,臉上泛着潮紅,問到:“你還會回來嘛?”
我動了動嘴脣,還是堅定的說:“會的。”
白璐嘟嘴,語氣帶上了嬌嗔:“騙人。”說着,從脖子上拿下一個吊墜,遞到我的手上,紅着臉跑掉了,吊墜是個玉葫蘆,底下還寫着一個璐字,我將吊墜拿在手裡出神。
第二天走的時候,白璐沒有出現,我站在門口等了片刻,對着屋裡喊到:“白璐,我走了。”
屋裡沒有迴應,飛熊趴上我的肩膀:“走了。”
我回頭忘了一眼,轉身和他們一起離開了。
趕往下一個地點的時候,師傅突然有急事要處理,臨走時千叮萬囑,特別是對我。
“你大劫未過,萬不可掉以輕心。”師傅語重心長的開口。
見師傅神色這麼認真,我不敢再怠慢,嚴肅的點點頭,師傅囑咐完之後,轉身離開了。
此時離大學開學也就僅剩一個月了,和飛熊漫無目的的一路走走停停,倒有點像古代的那些俠客。
帶出來的錢很快不夠用了,我和飛熊不得不穿上道服,擺了個攤位,扯得懸乎,倒也掙了不少。
一天傍晚,我清點着一天賺得的錢。
“師兄,今天賺了有四百哎。”我大喜過望,飛熊舔了舔嘴脣:“走吧,今晚吃燒雞。”
我忙收拾攤子,打算和他一起去,正當我們打算離開的時候,來了一幫人,爲首的是今天下午剛來算過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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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個反應是,莫不是來找茬的?警惕的打量着他們。
“我跟你說,就是這兩個小道長,靈通可大了。”爲首的對着身後長滿絡腮鬍的大漢說到。
我放下心,不是來鬧事的就好,爲首的男人已經走上前來,滿臉誠懇的對我說:“道長,快救人啊。”
我皺眉:“怎麼了?”
男人將身後那個滿臉戾氣,下巴底下長滿絡腮鬍的大漢拉到我面前:“來,你同道長說。”
大漢愁眉苦臉的開口:“道長,你快救救我吧,我已經好些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你且慢慢說來。”
飛熊看着我故弄玄虛的樣子,在一旁憋紅了臉,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大漢又苦着臉開口道:“是這樣的道長,這幾天我一直睡不好,剛睡熟就有人趴在我的身上,還用手掐着我的脖子,就算睡着了,夢裡也有一個可怕的男人一直抓着我不放。”
我看着大漢眼下明顯的淤青,很明顯是深受其擾,見我沉默不語,爲首的那個男人趕緊跑過來:“道長,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錢的事都好說。”
我擺手:“這倒不是錢的問題。”
我如今剛剛入門,雖然也和師傅一起處理過一些棘手的事情,但總歸有些手生,況且師傅走之前再三叮囑我要小心,我不禁有些猶豫。
大漢見我猶豫,趕緊撲了上來:“道長啊,你就救救我吧。”
一個粗獷的漢子就這麼趴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一時有些爲難。
“罷了罷了,我隨你們去一趟吧。”我擺擺手。
大漢大喜過望,爬起來,帶着我們往他家中走去,飛熊湊到我耳邊,賊笑着。
“行啊,你小子,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我看這次,佣金可不低。”飛熊臉上掛着笑意。
我白了他一眼:“財迷。”
飛熊轉了轉眼珠,又開口說到:“不過你怎麼做到的,我跟着師傅這麼多年了,連他老人家一半的神韻都沒有學會,你小子才進門幾天,說話就和師傅有幾分相似了。”說着伸手拍在我的胸口。
我揉揉胸口,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走投無路,擺攤的時候學着電視上那些大師說話嘛,怎麼樣,唬人吧?”
說話間,大漢已經把我們帶到他家中,大漢是村裡的屠夫,大漢對我們說,他們家世代都是屠夫,也是村裡唯一的屠夫。
屠夫很是無奈:“道長,我們家世代都是幹這個營生的,都沒有出過事,怎麼到了我就這麼倒黴呢?”
我打量着大漢家的格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屋子裡也沒有黑氣,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不出來什麼問題,但是大漢緊張的神色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問着身旁的飛熊:“師兄,你看得出來什麼問題嘛?”
飛熊同樣疑惑的搖搖頭:“看不出來什麼問題啊。”
我看了眼天色,現在還是正午,日頭正大,和飛熊合計之後,我們決定先去賓館拿東西,晚些時候再來看看有什麼異常。
走的時候屠夫千叮嚀萬囑咐:“道長,你們晚些時候可一定要來啊。”
飛熊有些不耐煩,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拉着我走了,到賓館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又飽餐了一頓之後,日頭已經退下去了,飛熊抹了把油膩膩的嘴巴:“走吧。”
我們拿着行李朝屠夫的家中走去,屠夫已經遠遠的等在那裡,看見我們,趕緊迎了上來:“兩位道長,你們可算來了。”
飛熊說到:“答應的事,我們一定會來的。”
屠夫賠着笑臉:“你們不知道,現在太陽下山了,我都不敢在家中待了。”
被他說的這麼可怖,我和飛熊加快了步伐,來到屠夫家的門口,門口的賣肉攤已經被他收了起來,屠夫家門口有一棵桃樹,我定睛一看。
殺豬用的鉤子被他掛在桃木樹上,上面還沾着血,我神色一沉,趕緊上前把鉤子拿下來。
“你怎麼把這個掛在樹上。”我厲聲開口。
“道長,有什麼不妥嘛?”屠夫有些納悶的開口。
這個鉤子殺了無數頭豬,上面已經佈滿煞氣,屠夫將它掛在樹上,不引來點什麼纔怪。
我望着他一副迷糊的樣子,心中氣結,飛熊已經罵出聲:“你把這鉤子掛在樹上,還是沾滿血的,你說那些髒東西不找你找誰?”
屠夫被嚇的大驚失色:“那怎麼辦啊道長。”
我將鉤子遞給他:“收好吧,下次萬不可再隨手掛在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