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恍然大悟,猛的一拍手道:“對,我怎麼忘了這一茬!”
說着,將手貼在女鬼的頭上,似乎在感應着什麼,片刻,少白收回手,神色嚴峻。
“如何?”道長出聲追問道。
少白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我這個法子,還從未失手過,不論是人是鬼,即便是重生回來的張非,他的記憶我也一清二楚,可是到了她這裡,我這法術,居然不管用了。”
我心下惱怒,忙追問道:“你窺探我什麼了?”
少白沒有作答,仍舊是面色嚴峻,我意識到事態似乎有些嚴重,隨即也不再說笑,端詳起面前的女鬼來,她現下早已沒了方纔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反倒是站在原地,戰戰兢兢的看着我們三人。
道長又出聲問到:“太子,你方纔,看到什麼了?”
“一片空白。”
道長若有所思,片刻之後,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老朽知道了。”
“道長,你知道什麼了?”我趕忙追問道。
“看來,是有心人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要找的人不在這裡,他還在裡面。”道長說着,視線落向遠方。
我心下惦念小少祺,他現下已經離開我們這麼久了,一個剛剛成型的崑崙胎,能知道什麼?
越想越焦急,於是抓住身旁的女鬼出聲問到:“少祺呢?他怎麼樣了?”
那女鬼一派茫然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我更加焦急了,換了種問法:“就是那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娃娃,你有沒有見過他?”
道長攔住我繼續往下問,出聲道:“張非,你就別再爲難她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泄了氣,有些沮喪的低下頭,那個小娃娃好不容易喚起了我的保護欲,現下又消失了,委實讓人心急。
道長沉默了良久,看着那女鬼問到:“你可記得,自己是何時死的?”
我聞言擡起頭,只見那女鬼神色迷茫,搖着頭道:“我不記得,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了。”
道長打定主意,看着我和少白出聲道:“看來,我們得幫她找回記憶才行。”
我此時心下只有被擄走的小少祺,他現下生死未卜,道長卻還急着幫一隻女鬼找回記憶嘛?
少白出聲阻攔:“道長,我們該先去找少祺。”
道長摸着自己的鬍鬚,眼中透着精明:“太子,她的記憶,與少祺的所在地,應該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找到記憶,便也就找到了小少祺。”
我心下了然,原來是這樣。
道長邁步向前走去,對我們招呼道:“快些走吧。”
我咬咬牙,還是將心下的話問出口:“道長,若是我們沒有及時趕到,那麼小少祺的下場會是什麼?”
道長看着我,眼色微沉,片刻之後,沉聲道:“大約,會重新變回一隻崑崙胎雛形,這幾億年的時光全都白費,再回到他出生的地方,重新修煉,再過上幾億年,方纔能出世。”
我心中一驚,幾億年的光陰全都白費嘛?
“道長,快些走吧。”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小少祺救出來,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少白也不含糊,急忙跟在我的身後,同我一起往前走去。
現下的行程中,多了一隻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女鬼,委實有些怪異。
那女鬼現下顯得很是乖巧,安靜的跟在後面,尤其是對我的法繩格外畏懼,不敢上前,始終與我們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正走着,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池塘,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在原地站定,有些遲疑的看着腳下的路,不知是該走還是不該走,那女鬼突然驚叫起來:“我記得這裡。”
道長眼前一亮,急忙問到:“你記得什麼?”
那女鬼的神色顯得有些迷茫,開口道:“似乎是從前來過這裡,這裡可以過去。”
女鬼先是迷茫,隨即變得格外清明起來,篤定這裡一定能過去。
我正欲聽她的,往前走去,道長趕緊拉住我,對着那女鬼說到:“你先下去。”
那女鬼也不含糊,當下便走了出來,往前走去。
待她的身軀沒入水中,怪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深不見底的池塘,突然變得清淺起來,那水,也只到那女鬼的腳踝處。
道長皺着眉頭開口道:“想來這個地方,她定然是經常來。”
“何以見得?”少白挑眉問到。
“你看,她既然被抹去了記憶,說明在她上面的人,定然是很謹慎,如此謹慎的人,自然是做的滴水不漏,所以她現下記得路,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地方,她來過無數次!”
我點了點頭,附和道:“道長說的有道理。”
正在這時,少白指着前方驚呼道:“快別說了,她都要跑遠了。”
我聞言,朝前看去,果真看見那女鬼極快的往前走去,眼看着就要離開那水面了。
“快追。”少白說着,往前走去。
我謹慎的拉住他,對着道長問到:“道長,會不會有詐?”
興許那女鬼可以淌過這水,但是到了我們,便不一定了。
道長微眯起眼睛,看着那暗沉的水面,片刻之後,搖了搖頭,開口道:“應該不會,那女鬼被清除了所以的記憶,只記得一個指令,那便是要殺了我們,所以她應該不會使詐。”
我聞言,方纔放下心來,邁步往水裡走去,那水很涼,不是一點涼,而是滲入骨髓的那種涼,我剛剛踏入那水中,便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怎麼了?”還在岸上的少白出聲問到。
我凍得牙齒都在抖,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冷。”
少白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不屑的出聲道:“沒用。”
說罷,自己也邁步走了下來,下水之後,也不收控制的打了個冷顫,登時忍不住爆了個粗口:“奶奶的,怎麼會這麼冷?”
我凍得渾身僵硬,回到:“沒用。”
隨即往前走去,少白一面忍着嚴寒,一面在身後喋喋不休的唸叨着:“小少祺啊,你的奶爸爸們爲了你當真是煞費苦心啊,你可得撐到我們來啊。”
下水不久,生機便適應了水中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