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用曾經最美好的回憶來當作前提，把她的壞當成好一樣對待。是不是那樣的謊言總會一次次被磨滅？可惜，那些卻真真實實的呈現在我面前。”楚天的面容有些憔悴，可是卻清晰的能看清楚眼底那一片哀傷。
“美好的回憶總有用完的那一天，如果是那樣，你會怎麼做？”陽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楚天打電話來的那一刻，她似乎就已經知道原因。
“你說的果真沒有錯。人，性本善。可是卻總是會有那麼一句話見證其實不是那樣。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楚天慘然一笑，這一笑飽含了他多少的心碎。
楚天不知道，原來他一直想要想盡一切辦法替她解脫罪名，解脫那“拜金”、“不要臉”等等不好的影響，想盡一切辦法去說服自己，證明自己是對的。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了，原來不盡其然。
“怎麼這麼說？你覺得你錯了嗎？你覺得你做的值不值得？”陽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的明白，可是卻要感同身受的體會楚天的難過，那樣的感受，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的明白的。
“我……現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可是如果不做，不去選擇相信她，或許我會比現在還難受。”
“既然這樣，那是不是會得到一些安慰？選擇了，就不要輕易說出後悔的話，曾經的你一直這樣肯定，直到不久前，你不是還很肯定的說，你相信她，她真的改變了嗎？”
“現在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原本以爲她真的會變，變得很好很好，這樣我們的未來會是充滿陽光的，可是……”
“可是什麼？其實你早就應該想到，只是你自己不願意去承認不是嗎？其實人和人在一起，不就是要更多一點信任嗎？”
“是啊，話是這樣說。我也一直堅信，堅信她的改變。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是改不了。錢對她來說就那麼重要？重要的連這份感情看起來都不怎麼值錢？”楚天苦笑，嘴裡、喉嚨間滿眼的苦澀誰又能懂？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陽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前一陣子還開開心心的跟自己說着曲湘婷真的便了，變得可以把錢看得很淡很淡，爲了他能早些日子回去甚至說可以努力存錢。彷彿就在昨日的事情，現在看來卻亦如隔世。
“記得我跟你說過她不是很愛錢了嗎？”楚天問。
“記得啊，之前的事情，當時真的爲你高興呢，想着就算是石頭也會被你的真情融化的，更何況是她的心。”
“原來她並不是變了，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去做，做的真的天衣無縫。當時我還納悶爲何段宇會打電話說那段話。他告訴我有時候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可是我卻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可是卻覺得好痛心。”
“換了一種方式？”
“嗯。她說會爲了我努力的存錢，也不會去花些亂七八糟的錢。說爲了能早一秒種的時間看到我站在她的面前，她什麼都肯做。只是那時候的花言巧語，在現在看來，我真的是個傻瓜。”楚天眼角乾澀，好像那些爲她流的淚，早已氾濫，卻看不見它的源頭。
“你那是太癡情了。我以前真不相信愛情那麼回事，看見你我才發現其實不是不能相信，而是沒遇見那個能讓我相信的人。”
“愛情？我現在都不知道它是什麼。剛開始的時候是多麼的美好，甜甜的酸酸的，就像是優酸乳；可是現在他就像是三鹿，加了太多的三聚氰胺，有些人比較幸運，依然活着，可是有些人卻很不幸，直接跟他說拜拜了。”
陽陽心裡禁不住想要笑。這樣的比喻是不是太形象太恰當了？“這話真經典。但是你屬於哪一種？我覺得是半死不活那一類的。”陽陽不客氣的說。
這話倒是讓楚天難得的扯起嘴角。“是啊，我就是喝太多三聚氰胺了，但是喝的還不夠，如果再喝的多一點，指不定現在就不會覺得這樣的疲憊不堪了。”
“屁話。想喝還不容易。以後別在做當兵的人了，直接去盜墓，把那些藏在地底下的人挖出來，看看他們的內臟構造是不是和你一樣，一樣就說明你喝的分量不夠，不一樣就把你的心臟給他，把他們的裝進你身體裡。”
“等等，怎麼感覺你這麼熟悉？是不是以前幹過？”
“那是必須的，要不我現在看起來健健康康的，壯的跟頭牛一樣。”
“壯得跟豬一樣。”楚天忍不住調侃。
“不是吧
？老兄，你不覺得我看起來其實很苗條？不是包子，是麪條？”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忘記戴美瞳了。”
“哈哈哈哈……”兩人異口同聲的笑了，陽陽知道，雖然這一刻楚天笑了，可是並不代表他的心裡就好受，只是相比之前會好受些僅此而已。
“你知道嗎？前幾天她跟我說她想出去散散心，說不捨得花錢。我就真的相信了，當時特別捨不得她，就怕她會不舒服、不好受。她出去玩卻不開心，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值得。起碼她能買些她喜歡的東西。”
“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是嗎？”
“嗯。前幾天我打電話問她在幹什麼。她說在玩。我就很不舒服，在玩？不是說好省錢的嗎？怎麼就那麼大方的在又吃又喝。”
“這不是你允許的嗎？你給她錢不就是想要讓她開心點嗎？那去買些東西，出去玩玩怎麼了？”
“關鍵不是這樣。我也是那樣以爲她真的是在放鬆心情。可是放鬆心情，可以和別的男人一起玩，卻對於我的電話愛答不理？”楚天不能理解。
“你確定她和別人在一起？”
“她發的微信照片。若不是看見照片我真的不會相信。看見照片的時候，我的腦袋瞬間像是炸開一樣的難受。”楚天說的同時都覺得自己的頭部真的很難受。
他說：“看見她和那個男人還有其他的人在臺球室打檯球的照片，我打過去電話，可是她卻遲遲沒有接聽。剛開始我還以爲是因爲沒聽見，所以打了幾個電話之後，我就沒有再打，過了一個小時我再打過去，卻還是沒有人接聽。可是微信上卻時刻顯示着關於她當時的動態。”
“她不是說自己打得不好什麼一類的吧？在微信上？”
“就是這樣。她發表說說，還有圖片，都是她在打球，還有拍別人的照片，說那個這個打得好。可是我打電話她卻不搭理，最後就是把電話拖進黑名單。呵，我和她的那些朋友來說，還是不重要吧。不然不會那樣。”
“她說好爲了你省錢，你不是說不用她嗎？這不是在做樣子給你看？”
“呵，是啊。要僞裝就要一直僞裝到底，完全可以不讓我看見，可是她微信上所有的一切好像無所顧忌，或許就是想要讓我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傻吧。”楚天不知道原來自己還可以這樣的有用。
“有用處的人總比一無是處的人好很多吧？”陽陽說。
“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原來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要不然真的是一無是處。之後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我沒想到她還可以那麼淡定。淡定的讓我覺得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楚天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接着說：“她說‘楚天，有事嗎？沒事別老給我打電話，我又不像你那麼閒，你如果實在閒的沒事幹就給他們打電話啊。’這樣的話我都聽得耳朵能生繭子了。以前是說如果我閒着沒事，可以打電話給她媽媽聊天。現在看起來真的好像是很無所謂。”
“你不會真的像以前那樣打電話給她媽媽了吧？”陽陽吃驚的瞪着眼睛說。
“怎麼可能。沒有。我就是問她，爲什麼說自己太忙了，卻有時間和男的出去打檯球。”
“她怎麼說？不是說和同事打檯球有什麼大不了之類的混賬話吧？”陽陽想最好不是這樣，可是她還是猜對了。
“就是這麼說的。她說‘不就是和同事一起打了個檯球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很久沒看見的同學，沒想到也碰上了，總不能連打個檯球都不給面子吧？’你說這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嗎？”
“如果當時她接了你的電話，你能不難受嗎？”
“那也比被當成個傻瓜好得多吧？想要藏着那就要低調點，高調的發在微信上，不就是讓我自己覺得自己很二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她當時真的接了你的電話，你會說‘寶貝好好去玩吧，玩的開心點。’你會這樣說嗎？”
沉默了一會兒的楚天慢騰騰的開口說：“或許我真的辦不到，或許我不會那麼淡定。”
“就是明知道你不會那樣的淡定，所以纔不會想要接你的電話。”
“是更加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就是她對象吧。”楚天這樣認爲。
“就是讓你知道了，你又能怎麼樣？你能馬上回去，還是能解決掉她身邊的那些種馬？”
楚天說不出來，因爲他哪一樣也做不到。“哪一樣我都做不到。呵，或許這也是她所
想的吧。之前她就跟我說過，我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真的好寂寞。”
“有時候適當的距離是很美好的，可是有時候，不是距離的遠近左右了你們的感情，而是人心。你們的心之間產生了距離感，所以纔會這般的貌合神離吧？”陽陽的話一針見血，楚天不知道，他真的迷失在愛情的沼澤中，痛並不快樂着，卻不想要放棄。
他感覺自己真的好累，身心疲憊。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們冷戰着，從冷戰中他看到了她最真實，卻最不願意承認的一面。他找種種的理由就是想要說她有多麼的好，可是每一次都會讓他落荒。
他看不清路，前面路再也不是清晰可見的，而是迷霧茫茫。他怎麼忍心將她放棄。他一直堅信着最初的誓言。
她說：“我是個容易迷路的孩子，終有一天會回家的。”
楚天也一直堅信着。他願意守護着她，願意等候那個容易迷路的孩子回家。可是一昧的等待，換回來的還是傷害。他還要繼續等下去嗎？可是等和不等只在一念之間，他不管對她有多少的埋怨，卻始終不忍心將她拒之心門之外。
“如果她一直這樣呢？”
“江山真的很容易移位，可是她的本性什麼時候可以改變一下就好了。”楚天這樣想着。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可以繼續先相信我國的古典文學，孔孟思想，人之初，性本善。”
“呵呵，也是。可是我卻覺得好累。不知道這讓的愛情何處是盡頭。”
“盡頭不是白首莫相離，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陽陽說話總是這樣不留餘地。
楚天也不見怪，因爲也只有她能敲響他暫時漿糊的腦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起碼真的能聽的進去。“用不用這樣打擊我？”
“老兄，這是事實，最好的打算就是前者，最壞的打算就是後者，不好不壞的打算，就是繼續現在的游擊戰。”
“有沒有一種愛情可以不難過？可以一直甜蜜到最後？”楚天真的好期待他們的未來，是不是可以牽手百年。哪怕這樣的吵吵鬧鬧，似乎也比形單影隻的好很多。
“有。這世界上唯一存在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的地方就是童話。童話知道嗎？要一朝飛躍枝頭能成鳳凰的，不管你是雞還是鴨，但最終結果就是超凡脫俗。”陽陽說。
楚天怎麼感覺自己的頭頂上飛過無數的烏鴉，正在“啊啊啊”的叫着。“如果真的能去童話世界，我願意用我十年的壽命去換取，換取我們可以好好的過下去。”
“切，不是我想打擊你，如果真有別說十年，就算五十年也有人搶着去換取，可是這個世界上能錯過的，就不會真正的屬於你，明知道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那就是愚蠢。”
“比如說我這樣的？呵呵……”楚天笑，卻不覺得難受。“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們繼續在一起，還是讓我們分開？”
“如果我有那個能力能讓你們分開，我一定會讓你們在一起，但是如果我有那種能將你們湊合在一起的能力，我一定會將你們分開。”
“怎麼覺得不對勁，是不是說反了？”
“沒有，因爲如果我有那能耐，就是能分開你們，只要你們感情很深，我就會讓你們在一起，那樣也是一輩子。倘若我能將你們湊合在一起，我一定不會那樣做，因爲那樣真的是太虐了。天意不是你想就一定可以，要看你們的心是不是在一起。”
“不在一起，就算你有能力讓我們在一起，我們也會分開，我懂了。”
“懂什麼呀？我都不明白。我不敢保證你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你，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你，只要你需要。”
“嗯。謝謝。現在的我真的感覺很累很累，我不知道我這千瘡百孔的心還有沒有癒合的可能性，但是我卻不能放開。”楚天說的肯定。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意放開吧？不是你離不開她，是不願意離開她，想要就這樣一直守護着她？”陽陽也很肯定。
“是啊。呵呵。我不是離不開，恰恰是我不願意離開。如果我真的能做到，或許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吧。可是一輩子應該有這麼一次刻骨銘心的痛。”
“不求紅轟轟烈烈，但求不後悔！”陽陽和楚天想到一塊去了。而後兩人像是達成某種協議了一般，“哈哈哈……”
“人生得此知己，今生之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