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段宇用手在花有澤面前晃了幾下。
“段子,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花有澤盯着段宇的臉問。
這麼的嚴肅,讓段宇有些吃驚,他心想着。花有澤說了那麼多話,他哪能每一句都記得。“什麼話?”
“就是在我離開瀛洲的那個春節。還記得我們還有楚天在一起的那個時候,我說過的話嗎?”花有澤說着不再看段宇。
段宇仔細的回想着。那個時候,阿澤接到電話,匆匆忙忙的要離開,可是離開之前分明跟自己說過一些很奇怪的話,而且還說什麼不要恨。
“我記得。你當時說,如果發現有些事情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好,如果我最親近的人對我隱瞞了些什麼,問我會怎麼做。是吧?”
“嗯。現在你的答案,還是不恨嗎?”
“我不知道。或許會……不恨吧,可是把需要多少的時間才行?我把沒辦法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將‘我原諒你’這樣的話說出口。”
“那樣,如果你知道的真相會讓你難過,你還會想要知道嗎?”阿澤不知道楚天是什麼樣的感受。
“真相?如果不知道會開心點的話,我寧願不知道。”在聽到段宇這樣說,花有澤突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該繼續查下去。
可是段宇卻說:“如果不知道,我也會想要知道,阿澤,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真相的吧?而且這個真相關係着我以及我最親的人。最近我的眼皮一直不停的跳,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要來的還是會來,怎麼擋也擋不住。那還不如努力去接受,或許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般不可接受。”段宇看着花有澤。
花有澤也是愣住了,但是馬上又笑了。“這纔像是我認識的段宇。無所畏懼,這是我從你和楚天身上學到的。楚天那樣執着的爲了愛情,不管結局會是什麼樣,卻還是不願輕易放棄。所以我覺得我也應該堅持。”
“嘿嘿,會的,一切都會好的。不過你要和我說的是什麼事情啊?怎麼感覺還沒說氣氛就這樣的壓抑,真是不喜歡。”段宇故意想要將心情放鬆。
花有澤也附和着,並不想讓氣氛這樣的緊張。“呵呵,下棋吧,如果你贏得了我,我就告訴你。”
“什麼意思?如果我不想聽,那不就說可以一直輸嘍?”段宇說。
“憑你的直覺,想知道就應該五局三勝我,如果潛意識不想知道,那可以一直墊底。”花有澤無所謂的說着,說完就站起身外門外走。
“不是下棋嗎?你去哪?難不成我會怕?真是笑話,五局三勝。”段宇伸出手指頭比劃着。
花有澤最角牽扯了一下,轉頭說:“我們今天下的不是棋。膽小的就不要跟來。”說着花有澤推開門離開。
段宇朝着樓上喊了一聲:“我出去一下。”
夜傾城和言如玉好像不在家?段宇跑到樓頂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這兩個人的影子,頓時覺得這是在說明自己可以隨意了吧?一陣狂喜,段宇哼着小調出了門,眼尖的發現倚在車門旁的人,不就是花有澤嗎?
“嗨,還以爲你逃跑了呢。原來是在這裡擺酷啊。”說着段宇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花有澤將墨鏡戴上,也上了車。他說:“幸好是這樣,要不然這麼長時間,還以爲你不敢應戰了。”
“笑話,怎麼可能。我只不過……”段宇想了想還是不說了。
“只不過什麼?你家城城早就出門了。還是更關心如玉?”花有澤說着將車子啓動。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和城城認識那會,她還不知道褲子怎麼穿呢。”
“這話似乎說的你看見過她穿褲子了?”
“那是……什麼話。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會死人的。”
“呵呵,以前不可一世的段子,好像最近都成隱形人呢,真不知道是風土人情不一樣了,還是水土不服。段子,你說呢?”花有澤看了一眼段宇問。
段宇嘴角抽搐,水土不服?那是……那是不好意思。畢竟,畢竟曾經是自己有錯在先,不好好表現一下怎麼行。“可能是最近麪條吃多了緣故吧。”
“噗嗤……”花有澤一個沒有忍住笑出聲。“麪條?呵呵,記得曾經有人跟我說過,吃麪條吃多了就會變得苗條。估計你以後可以多吃點包子,或許就圓滑了。”
“那都是騙小孩子,我又不是幼稚兒。不過……呵呵,如果你做,我想我會鼎力支持。”段宇琢磨着。
花有澤只是笑,那樣金燦燦的笑容卻依舊掩蓋抓不住睫毛下濃濃的悲傷。段宇瞥了眼花有澤也識趣的不再說話,心裡想着,或許是又想起那個讓他心心念唸的人了吧。直到目的地,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沉默着。
“這是什麼地方?”段宇看着好像陰森森的,於是忍不住問。
“龍莊,地下龍莊。”花有澤說着從身上掏出了個白色的東西配合着指紋,在門上的紋路掃了一下,門竟然自動打開了。
“跟在我身後。”
“哦。這裡怎麼感覺像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是經受特殊訓練的地方,每一個地方都有可能出現機關,你小心點跟上來。花有澤是這樣說的,可是段宇心
裡卻泛起了嘀咕,沒事整這麼個地方幹什麼。
順着花有澤的步伐,一直走到盡頭,竟然是一處世外桃源。裡面有假山,也有真實的石柱子,雕像還有溪流。後面的冰窟,還有瀑布。走到一間小屋子裡,裡面擺設陳舊卻乾淨整潔。
“坐吧。在這裡下棋心情才能好。”花有澤說着將花藤上的吊蘭放下來,卻是一壺飄着淡淡香氣的綠茶。
“鳥語花香,世外桃源。這個地方真是不錯,如果每天都能生活在這裡改多好。”段宇表示羨慕和嚮往。
花有澤汗顏,心想着,倘若段宇知道了在這個環境優雅,看起來鳥語花香的地方,其實埋藏着很多軍火武器和炸藥,是不是就再也不想來了?
“嗯。”花有澤淡淡的說着。“左手手指甲大小的缺口按下去。”說完按下自己這邊的。
段宇照着花有澤說的做,結果是桌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半棋盤,而這半邊的棋盤,慢慢的和花有澤那邊的碰到一起,像是有磁鐵一半吸靠在一起,組成完整的棋盤。
“不是吧?國際象棋?”段宇有些懊惱,原本還想着會是中國象棋呢。
“那你想比什麼?”花有澤才反應過來,段宇的國際象棋好像並不怎麼好,或許是根本就不會的程度。
“中國象棋吧,你又不在行。”段宇自顧自的說着,他想不到好像花有澤除了跳棋沒玩過,其他的都算在行。“要不隨便來一個吧,小時候和夜冷俊那傢伙玩過跳棋,總是輸的很慘,要不我們倆今天玩這個?”
花有澤眼皮跳了一下,想什麼來什麼。“真要玩那個?”
“當然,那是除了國際象棋之外,我最不在行的。不是說你練跳棋也很在行吧?”段宇不可思議的盯着花有澤。
花有澤有些爲難,這讓他如何啓齒。“我也不是很在行。”
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笑的段宇差點笑背過去。“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你不是吧?這麼簡單的棋,你竟然不在行?”
花有澤有些難爲情的調換着手中的鈕釦。“按下左手邊。”段宇照做,就真的出現了一個跳棋的棋盤,還有跳棋的棋冒。
“你要什麼顏色?這個有說明嗎?”
“藍色。”
“好吧,那我要紅色。不過這個怎麼算贏?”
“你不是在行嗎?”
“話說這麼多年沒玩過,我也不大知道了。看看遊戲規則。”
兩個人跟小孩子一般,趴在棋盤上看着旁邊密密麻麻的小字。“這麼簡單啊,好吧,只要誰先到達對方的地盤就算贏。”
花有澤鄙視了一番段宇。“上面不是寫的要全部都到達纔算贏嗎?”
“啊?是嗎?好吧,就那樣,開始吧。要不怎麼開始?包袱剪刀垂子?”段宇實在想不到好辦法。
花有澤也無奈,因爲他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決定誰先開始。“好吧。”
兩人竟然玩起了小盆友的遊戲,之後是段宇贏,兩人開始玩,甚至玩的不亦樂乎。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兩人總算是停歇下來了,或許是閒跳棋麻煩,於是兩人將所有的棋都玩了一遍,最終段宇以多出一丁點的優勢,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我贏了。”
“是啊,就算我使出渾身解數,還是千算萬算,算錯一步。”花有澤端起茶,可是卻已經涼掉了。
“喝茶自己倒,在右手旁邊的吊蘭上。”說完就爲自己重新倒上一杯。
段宇喝着茶水,心裡甭提多舒坦了。在這樣幽靜的地方,呼吸着最清新的空氣,感受着超脫塵世的清涼,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情。段宇想着,回去,一定要改變一下思路,將設計改成田園風,這樣脫俗的作品一樣可以超越那個“約翰查理斯。雅”。
段宇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那座七星橋的設計者,好像也是歐洲人,巧的是她竟然是正宗的意大利貴族血統,約翰查理斯家族的人。
花有澤說,先吃飯吧。吃完再說。一聽說吃飯,段宇才發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叫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扒拉了幾下頭髮。
吃完飯的兩個人,坐到溪流旁邊的涼亭裡,喝着茶水。觀賞者景觀,聽着優雅傷感的曲調。花有澤的聲音適時的響徹了這份寧靜。
“段子,要記得不要恨,要知道或許他們也是有苦衷的。”
段宇頓時覺得花有澤有些婆婆媽媽。“阿澤,這好像不像是你的個性啊。有話就直說,這裡就只有你和我。”
花有澤說:“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怎麼死的嗎?你又知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
段宇有些懵。他慢騰騰的記憶着,好像記憶中爺爺是這麼跟自己說的。“小天,你的父母是死於空難,所以小天以後要和爺爺在一起生活了。以後儘可能不要乘坐飛往歐洲的飛機,知道嗎?那樣真的很危險。”
“爺爺是這麼跟我說的,我也就信了。但是當我真的坐上了飛往歐洲各國的飛機的時候,似乎並沒有覺得害怕,空乘的服務都很好,而且有完整的逃脫工具,像是降落傘,或者逃生用的機艙口。”段宇說。
“那你有麼有想過,爲什麼爺爺會這麼牴觸你和歐洲有什麼牽扯?”
“我也納悶,真
的弄不明白,爲什麼當初我說我要學設計,爺爺是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也不同意,寧願我去當兵,也不同意我繼續我的設計夢想。更是不准許我來歐洲。”段宇說“可能是爺爺擔心我,怕我也和我的父母一樣吧。”
“你真的這麼認爲?”
“嗯。不管爺爺做了什麼,好像都是爲我好,這次不是因爲城城她們,或許我真的要放棄我的夢想了,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踩在歐洲的土地上了。”
花有澤心想,如果當初段英豪在堅持一些,當段宇知道真相的時候,是不是不會後悔當初自己的堅持?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後悔了,因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如果我說你所謂的親生母親,並不是你的生母,你會相信嗎?”
楚天愣住了,親生母親不是自己的生母。那他的母親究竟是誰呢?“我的母親不是和我父親結婚的那個人?”
“還記得你母親叫什麼名字嗎?”花有澤問。
段宇說:“當然記得,我的母親叫苗琳琳。她和我的父親好像很相愛。”
“你確定是苗琳琳嗎?”花有澤多問了一句,以防萬一。
“我確定以及肯定,怎麼可能連自己的母親的名字都不記得。”段宇覺得阿澤的問題有些奇怪。
“你的親生母親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如果你知道她的名字,你就會明白,爲什麼段老爺會阻止你繼續追求設計的夢想,爲什麼會阻止你踏上歐洲的土地。”
花有澤越說,段宇越覺得糊塗。“阿澤,你怎麼說的我都糊塗了呢?這跟爺爺又有什麼關係?”
“你的親生母親有可能會是約翰查理斯。雅。”花有澤的聲音剛落,段宇嗖的一下站起身來。“你說什麼?她叫什麼?”
“約翰。查理斯。雅。”這個名字印在自己的腦海中有多久了。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上次記得我去你家拜訪那會,段老爺說讓我不能進他的書房嗎?後來還特地去查了一下。”阿澤回憶起。
“好像是。那又有什麼聯繫啊?真是急死我了。是不是你們弄錯了啊?”
“就是怕出什麼差錯,所以鬼才去了香港。”花有澤沒有多說,越多的人知道,月姬的危險就越大。他說:“上次在你爺爺的書房,發現了有密室,密室裡供奉着的兩個人,只有照片卻沒有姓名,我當時覺得照片上的女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後來鬼在意大利一個偶然的機會聽說了一件事,沒想到會是這樣。”
段宇沒有打斷,想要繼續聽花有澤說下去。他說:“那個女人就是設計界鼎鼎有名的設計師,約翰查理斯。雅。就是約翰查理斯家族的未來接班人,可是卻唯獨對生意沒興趣,因爲她有一個大哥,叫約翰。查理斯。克頓。整天遊手好閒,拈花惹草。所以約翰查理斯家族的族長,約翰查理斯麥利斯原本是決定將家族生意交到女兒的手上,準確的說是未來的女婿身上。”
花有澤看了段宇一眼,繼續說下去。他說:“可是沒想到,女兒卻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和夢想,這樣麥利斯很生氣,就在雅心灰意冷的時候,正好遇見了你的父親,最後兩個人相愛。可是沒想到在懷着你的時候被未婚夫強暴的你的母親,又得知你的父親結了婚。”
“她的心都碎了。所以最後決定先將你生下來,等你出生之後再帶着你去找你的父親,可是你的母親卻二次懷孕,生下了和你同母異父的弟弟……約翰查理斯。賢。等到你滿月的時候你的父親終於和你的母親見面,你的母親還隱居在瀛洲,甚至爲了你,說服你的爺爺讓她參與曾經的設計,但是名字卻不能記錄在冊子上。”
“而後,也就是在七星橋那座象徵着愛的橋隱蔽處刻下了名字。你或許已經知道了。因爲你骨子裡的倔強和設計天分都是遺傳了你的母親。要知道沒有人後天可以設計出那幅作品的。”
“哪幅作品?”段宇不知道花有澤說的是哪副。
“還記得你的畢業作品嗎?我見過,和約翰查理斯。雅,也就是你的母親設計的作品有很多相似的因素在裡面,鬼拿去香港找過二十年前的鑑定專家,他竟然想都沒想就說你那幅作品蘊含的愛,簡直太像雅。神似。”
“即便是這樣,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不是嗎?”段宇不敢想象,自己真的會不是自己父母的結晶,如果他的母親真的是她的話,那麼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爺爺又爲什麼將他們的相片單獨供奉在密室,而且他從來就不知道原來家裡還有密室。管家走的時候不是說,這棟房子是原本打算留給自己的父親的嗎?現在是落在自己的名下。
段宇真的糊塗了,他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了。“那也就說明,他們的愛情並沒有得到認可?那麼和我父親結婚的,我的母親,不是,苗琳琳到底哪去了?不是說我的母……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段宇有些不自在。
“只要證明她還活着,並且是和你父親有着法律上關係的人,不就一切的真相都可以真相大白了?”花有澤說。
“要想找到她談何容易,你說她還活着?不是說飛機遇難的時候和我的父親一起……”
“真正死的那個人,是你的親生母親……約翰查理斯。雅。”一句話將段宇的心擊的七零八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