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繼承人,南宮冥,亦是鬼魅。
“你以爲你是誰?我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南宮家的人。你死了這條心好了,咳咳咳……你以爲就憑你?我憑什麼相信你,你說你是他唯一的女人?笑話,咳咳咳……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轟出去。”坐在一把梨花木椅子上的正是南宮家的大當家……南宮勳。
“是。”掌管着世界上一大半的軍火供應的大家族,黑白兩道通殺。屬下赤龍只能聽從老大的吩咐,赤龍是南宮勳的親信。
“等一下。我要見御風,你可以不相信,但是隻要叫御風過來,一切不就都可以真相大白了嗎?”南宮冥的母親秋瑾怎麼可能就此離開,不見到自己最心愛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離開。
“哼,御風?你說見就能見的嗎?”南宮勳如果不想讓她見,又怎麼會急於將她打發走?
“我求你了,放我出去見一下小謹吧?”南宮御風乞求着希望秋瑾不要誤會自己,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可是看守的都是自家老頭子親自派來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自己出去。
“對不起少爺,老爺吩咐了,不允許你出去,還希望少爺體諒。”
“好,我不出去,那麼可以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小謹嗎?拜託了,我給你跪下了。”說着南宮御風跪下。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你是在讓我出賣老爺嗎?”
“管家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幫幫我,小謹如果看不到,是絕對不會離開的,那樣小謹和冥兒一定會受傷的,就算是御風求您了。”南宮御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管家怎麼能忍心看着眼前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現在跪在自己的面前。管家藉着送飯的名義,將南宮御風手中的信函帶出去。“少爺,你要保重,不管結果會是什麼樣的,你都要堅信,時間會解決一切事情的。”
“管家,這是我和小謹的訂婚信物,這個信物也是我們南宮家特有的印章,雖然我沒辦法陪在他們母子的身邊,但是我會一直愛他們。”
管家低聲嘆息,自古兩情相悅的少,現在少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卻又不能在一起,誰讓秋瑾是懷古的親生女兒,南宮勳和懷古二十幾年前,就因爲剪不斷的事情槓上了,直到現在都老死不相往來,造化弄人。
秋瑾狠狠的甩開赤龍拉着自己的手,囂張的笑了,眼裡含着淚水,她說:“傳說中的南宮勳也不過如此,陰狠毒辣,心眼比芝麻還小,就因爲我是懷古的女兒?所以你纔不同意我和御風在一起?哪怕我身邊的冥兒,是你們南宮家的血脈也不例外嗎?”
南宮勳有些凹陷的眼球突突的跳了幾下,手中青筋暴跳,那是他一輩子的傷痛。“懷古?哼,就算是他親自來求我,我也絕對不會答應的,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哈哈哈……你是在心虛嗎?還是不敢提?”秋瑾原本還有些膽顫的心,在看到南宮勳有些氣憤的臉色的時候,瞬間的平復了。她說:“當年你輸給了我的父親,你不覺得正是因爲如此你纔能有今天的成就的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父親?”
“你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知不知道,現在只要我一句話,你就能從這裡躺着出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南宮冥眼中是冷冽的寒氣,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因爲她長得實在是和那個女人太像了。
“信,我怎麼會不信?就算我不信,你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我離開不是嗎?”秋瑾握着南宮冥的手一直在發抖,卻輕裝鎮定和堅強。
南宮冥冷眼看着在場的沒一個人,那時候的他就暗自發誓,如果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這裡,他一定會讓這些人血債血償。
南宮勳怒瞪着面前不知死活的女子,一點情面都不留。“既然知道,那就趕快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涯相隔。”
秋瑾的心顫抖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御風出了什麼事情嗎?絕對不可以。“你究竟對御風做了什麼?”要知道虎毒不食子這句話在南宮勳這裡,是完全行不通的。
“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南宮軒嘴角泛起算計的笑意。他說:“要麼留下這個孩子你自己離開,要麼留下你的命。如何?”
不管是離開還是不離開,想必秋瑾都不會那麼輕易的活着離開,只是現在她更加擔心的是南宮御風的安慰,還有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南宮冥。她說:“就算你不承認我也沒有關係,但是請你不要傷害這個孩子,雖然親情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在你眼裡視爲糞土的東西,在我們眼中恰恰就是最寶貴的東西。”
南宮勳老奸巨猾,怎麼可能會這樣一個,自始至終眼中都充滿了恨意的人在自己的身邊?那不是養虎爲患嗎?但是他嘴上卻還是應呈着。“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福分。”
要知道這句話蘊含的含義,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在面對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時候,就算是再軟弱的人也會堅強如磐石。更何況是秋瑾這樣的女子。她對南宮冥說:“冥,要記住不管以後你在世界的那個角落,都不要忘記,你的父親叫南宮御風。也不要有怨恨,恨一個人會讓你痛苦,可是如果你不很,就會讓那個你恨得的人,更加的難受。”
南宮冥伸出手指,輕輕的將秋瑾眼瞼下面的淚水拭去。然後轉身,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直視着南宮勳說:“南宮家?哼,我南宮冥不屑南宮家的身份,就像你不屑承認我的母親和我一樣,這輩子,你都休想讓我寬恕你。”
說話的語氣讓赤龍微微
有些愣神,這樣的語氣和多年前的南宮勳多麼的相似,曾經的南宮勳也是這樣揚言。“你以爲全世界就你一個女人嗎?就算是全世界都背叛了我,我也要讓全世界給我道歉。等着瞧,我會踩着所有人的肩膀,站在更高更遠的位置上,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你的不屑是多麼的荒唐。你的選擇一定會是錯誤的。”
南宮勳想必也有這樣的觸感,越是這樣越是能勾起他對往事的記憶,這讓他很衰退。捏着的手指關節咯吱咯吱的作響,南宮勳咬牙切齒的說:“好、好、很好。有種。那就做給我看,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個不屑。”
南宮冥伸出稚嫩的小手拍了拍秋瑾的肩膀,說:“媽媽,不管以後的路多麼難走,冥兒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就算是吃再多的苦,冥兒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只希望媽媽能開開心心的。”
他說:“媽媽,我們走,跟他說什麼都是廢話,冥頑不靈的老頑固,不就是當年情場失利嗎?至不至於這樣殃及無辜?算我們倒黴,以後冥兒改名,一個代名詞有什麼大不了的。”
秋瑾很感動,她沒想到自己僅僅只有四歲的兒子,能說出這樣的話,真心覺得開心。南宮冥對着旁邊的赤龍說:“就算你剛纔沒有傷害到我媽媽,我也不會感謝你,作爲龍幫老大身邊的一號人物,不是應該直言進諫嗎?他會是這樣子的,大部分都是的責任。”說完跟在秋瑾的身邊朝着門外走去。
赤龍沒想到這樣小的南宮冥,會說出這般的大道理。是啊,自古君王身邊的能人不都是要敢於直言的嗎?赤龍看着南宮冥挺直的脊背,有那麼一刻的開心,因爲南宮家終於又出了一位賢能的主了,只是……
南宮勳被氣得不輕,一雙有些歲月蒙塵的有些輕微渾濁的眼睛,似乎要透過南宮冥瘦小的身體看到他的內心。他說:“慢着!把他們給我綁起來。”
赤龍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別南宮勳制止了。他慢悠悠的走下椅子。“你放了那孩子,他是無辜的。”任由秋瑾怎麼喊,南宮勳都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向了一直未作任何反抗的南宮冥面前。
“怎麼不氣氛嗎?如果我說,現在我會殺了那個女人,你會怎麼做?跪下來求我?”南宮勳一副看好戲的神色觀望着南宮冥臉上的表情,卻是令他很滿意。
南宮冥,面部改色的說:“如果媽媽今天不幸離開,我一定會替她惋惜,爲何不是死在別人的手中,而是她最愛的人的父親手中。”
赤龍萬萬沒料到南宮冥會這樣說,連秋瑾都覺得自己的冥兒似乎是一夕間長大了,她感到欣慰的同時,是無邊無際的心疼。還是這麼小的孩子,就讓他承受這般的痛,這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很無力。
她說:“冥兒,對不起,是爸爸和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來找他也不會連累到你,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就不會讓你這麼小小的肩膀,就擔負起這麼重的負擔。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你不要哭,也不要後悔。你不是常說,能遇見父親是你一生之中最開心的事情嗎?能順利的生下我,是你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嗎?既然是這樣,那麼媽媽又有什麼錯呢?冥兒感激你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們。因爲有了你們,我纔可以知道,原來世上不是隻有一類人,有些人原來是不一樣的,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冥兒,嗚嗚嗚……”秋瑾嗚嗚的輕生哭泣着,她不知道她還能爲自己的孩子做些什麼。
屋內的南宮御風,正順着窗沿,慢慢的往下滑,希望能看到那個好久沒見到的,思念的人。管家也是儘可能的拖延時間,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哈哈哈……那麼我們就來實驗一下怎麼樣?”說着南宮勳一個利落的轉身,將按住秋瑾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的刀踢飛,然後推了一把那個人,刀鋒急轉,墜落的速度極快,眼看着就插到秋瑾的身上。
“不要啊,媽媽。”南宮冥想要反抗,奈何身邊的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大。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刀子偏離,一注血注從秋瑾的體內奔涌而出。秋瑾瞬間倒在地上,捂着刀子插在自己身體的部位,驚慌的看着南宮勳身後的來人。
所有人都以爲她是因爲恐懼而睜大了雙眼,只有南宮御風和南宮冥知道,她是不希望南宮御風看到如此這樣的一幕。她笑了,嘴角是斑駁的血跡。她說:“既然天意如此,讓我們沒有緣分在一起,我們來生再見又如何?”
南宮勳眯着眼看着南宮冥的表情說:“怎麼樣?現在跪下來求我,我就會就她。”
“冥兒,不要求他,他不過是想要用媽媽來威脅你,好讓你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就算是他讓你去做犯法的事情,你也逃脫不掉,所以冥兒要答應媽媽,一定不要因爲媽媽而做任何讓媽媽不得安心的事情,好嗎?”血順着秋瑾的嘴角流下。
南宮冥強忍着眼中的淚水,點了點頭。身後的南宮御風滿臉淚珠的走到自己的父親面前。他說:“您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孫子的嗎?你用秋瑾來要挾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爲什麼還要爲難一個孩子?冥兒他還只是個孩子,父親爲什麼這般的狠毒?他的身上流着的是南宮家族的血,是你南宮勳的血。”
“啪!”南宮勳甩了一個清晰的耳光給南宮御風。“孽障!給我綁起來,帶回房間。”
“誰敢動我?”南宮御風一改往日和詢的面孔,看着所有的人說。他說:“我愛秋瑾,之一輩子,能遇到她,我就心滿意足了。”
話音剛落,南宮御風拔出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
身體。很快大片的紅色,將他白色的襯衣染成了紅色。這也是爲什麼鬼魅特別偏愛黑色的緣由。在他的世界中,彷彿只剩下黑白兩色。在這片血海中盛開的是黑色的罌粟花。
南宮御風看着南宮勳眼中的氣焰,他笑了,牽着秋瑾的手說:“小謹,我們給父親扣個頭吧?算是感謝他的養育之恩和對我們夫妻關係的認可。”
“混賬,趕緊叫醫生。”南宮勳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眼角突突的跳着,他拔出腰帶內側彆着的槍,對着空中“砰”的一聲響。“馬上叫醫生過來。”
赤龍也不好上前說什麼。管家趁機將章印和信函塞到南宮冥的兜裡。南宮冥看着老管家的背影,什麼都沒說,只是兜裡的手拽的緊緊的。
南宮御風和秋瑾給南宮勳拜完之後說:“小謹,我們生不能同穴,死後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我們都要在一起。”
“傻瓜,你何苦陪我一起?冥兒怎麼辦?”
“冥兒,爸爸對不起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這輩子是我南宮御風對不起你們母子,下輩子,但願我還能有幸做你的父親,到時候我一定將這輩子所有的父愛都補償給你。冥兒,不要怪媽媽,要怪就怪媽媽,也不要怪今天在場的任何人,一切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錯。”南宮御風說完看着自己的父親。
他說:“爸爸,兒子不孝,最後一次這樣叫你。請你不要爲難冥兒,南宮家唯一的命脈,希望你能……你能好好對待他。”
南宮勳說:“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要教你自己教。”
南宮御風嘴角瀉下慘淡的笑,看來父親不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只是活在自己的記憶中,所以纔會這樣的偏執。他握着秋瑾的手說:“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剛纔父親沒有反對我們的跪拜,就說明……就說明他同意了。”
秋瑾搖搖頭,她不想他陪自己一起,剛纔自己是故意的用盡全身的勁推身邊的人,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作用力,然後刀就這樣直直的插到自己的體內。南宮勳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南宮冥,秋瑾以爲他是要用自己來要挾南宮冥,怎麼還可能“中計”。
南宮御風撫摸着秋瑾的臉說:“這輩子,我南宮御風得小謹你一人心足以。”
“我秋瑾得你南宮御風的厚愛,願與君白首不相離。”
兩人相擁在一起,秋瑾嘴角噙着一抹滿足的笑,按下體內的匕首。南宮御風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做,所以在趕來之前已經服下毒藥,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派上用場了。醫生趕到的時候,南宮御風和秋瑾已經雙雙斃命。
南宮冥噙着淚水跪在秋瑾和南宮御風的面前。伸出手握住秋瑾和南宮御風的手說:“媽媽,爸爸,冥兒會乖的,你們放心,冥兒會乖乖地,會乖乖地聽你們的話。會乖乖的吃飯,會乖乖的活着。”眼淚不斷的涌現出來,垂下來的碎髮擋住了他的臉龐,自此之後他學會了僞裝,學會了淡漠,學會了要用冷厲來保護自己。
而身邊的人當時就是洪爺。所以當鬼魅知道在香港是洪爺搞鬼的時候,多麼想要了解了他的命,可是肖晴沐對他說:“雖然他有罪,可是他也是幫助你媽媽和爸爸解脫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你的媽媽想要見到你的父親,想要和他長相廝守下去,完全是不可能的。”
她說:“鬼,恨,會讓一個人記住另一個人,但是卻會讓你更加痛苦。與其活在痛苦之中,何不找一個可以安慰你父母在天之靈的活法?放心吧,你今後的人生,我替你做主了,就由我來陪你一起走下去。”那時候的肖晴沐拍着小胸脯嬉笑着說,可是眼中卻是無比堅定的認真。
多日之後。
“留下?還是自己離開?”
“你希望我留下嗎?”南宮冥目不轉睛的看着南宮勳說。
南宮勳拿着杯子的手明顯的愣了一下。他說:“赤龍,送他離開,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是,老大。”說着就帶着南宮冥離開。
臨走之前,南宮冥說:“終有一日我會重新回到這裡。”語氣中的佇定,讓南宮勳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他說:“會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只是這句話留在心底,他沒有對南宮冥說,嘴上說:“最好我會等到,你有能力回來報仇的那一天。”不要讓我久等。
南宮冥對赤龍說:“送我去最殘酷的組織,去鍛鍊。我要成爲第一強者。”
赤龍嘆息,果然還是太像南宮勳,明明是一樣的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爲這個孩子是未來南宮家的希望,南宮家並不像外界看到的那麼太平,內部出了亂子,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赤龍說:“走吧,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做。去黑手黨訓練的基地,十年後能活着走出去,自然會有人去接應你。到時候去香港找陳啓楠,他會送你去‘暗夜’,在那裡還有更多的東西能學。前提是你能在那十年期間打敗所有的對手。”
“如果不用十年呢?”
“哦?”赤龍仔細的看着面前的孩子,還只是個孩子,可是爲了整個南宮家,爲了給南宮家留下一脈香火,不得不讓他接受最殘酷的訓練,沒有恨意充斥着,如何能讓他堅持?
他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就打開這個煙霧信號,自然會有人接應你。”
南宮冥問:“爲何從你的眼中,我看到的不是憐憫,不是狠決,而是無奈和矛盾?”留下眉毛緊蹙的赤龍。果然不愧是南宮家未來的繼承人,有魄力,有眼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