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顧秋喬早早起牀,買了許多禮品,打算拿到外婆家,拜訪一下孃親的孃家人。
買完回來的時候,楚莫跟楚陽還在歇息,她心裡全是疑惑,這兩人,從來不會睡得那麼晚的,難道昨天沒有睡好。
新老闆似乎也沒有睡好,頂着一個黑眼圈。
以前但凡她來,新老闆總是卯足了勁兒留她下來,今天雖然也討好的繼續留她住下來,但是態度不比以前。
顧秋喬隱隱可以猜到,這事兒,多少跟楚莫與楚陽有關的吧。
難道昨天,他們兩人連夜去挑首飾了?
驢車上,楚陽依然睜不開眼睛,不斷打着哈欠,脆聲道,“孃親,我們爲什麼那麼急着趕回去,陽陽還不想回去呢。”
“大年初二,要去我外婆家,太晚的話,怕趕不及。”
“哦……孃親,你外婆也住杏花村嗎?咱們這條路,好像是回杏花村的路。”
顧秋喬親自駕着驢車,望着青脆的樹木,淡淡道,“瑩瑩也要回去,咱們帶瑩瑩一起回去。”
她又不是真正的顧秋喬,怎麼知道外婆家住哪,肯定要帶上秋瑩的。
“哦,我跟爹爹也要去。”也許還可以再收一些紅包呢。
“你們昨天晚上去哪了?”顧秋喬掃了一眼還在犯困的楚莫父女,狀若無意的問着。
楚莫一聽,睏意立消,坐直身體,僵着不知該如何回話。
楚陽的睡意也消了幾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們一直都乖乖的呆在屋子裡睡覺啊。”
“除了在屋子裡睡覺,就沒有去哪裡嗎?”
楚陽有些心虛,不知爲什麼,她總感覺顧秋喬的眼神好像可以洞察一切。
“孃親,你好厲害,昨天我跟爹爹還去挑選首飾了,是新伯伯自己說的,只要我喜歡,隨我挑選。”
“深更半夜的出去,想過安全嗎?”
“我當想着首飾了,沒有想到那些。”
“你挑了多少首飾?”如果很少的話,新老闆也不至於一臉心痛,卻不敢表現出來吧。
“就一點點而已,孃親,那是新伯伯送我的,你不能搶走的。”楚陽警惕的往後退了退。
“一點點是多少?首飾在哪,都有什麼東西,給孃親看看。”
楚莫更加心虛了,一句話都不敢說。
楚陽也哆嗦着說不出話。
那些首飾早就當錢了,她身上哪裡還有啊,而且,昨天樂顧着搬東西,都沒注意到那些寶貝都長什麼模樣了。
楚陽朝着楚莫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來說。
楚莫趕緊搖頭。
他說什麼?
他從沒有說過謊,哪裡說得出來。
“怎麼都不說話,你們不會把店裡的東西都搬走吧?”
楚莫一驚,“喬喬,你怎麼知道的?”
顧秋喬身子一歪,險些掉下驢車。
轉身,震驚的看着一臉訝異,以及一臉懊惱的楚莫父女。
“你剛剛說什麼?”
楚陽怕顧秋喬責罵,趕緊搶先道,“孃親,是這樣的,我們呢,打算把他店裡的東西,都給搬走,但是……但是我們搬不了,所以我們就挑了一些首飾,已經拿到玲瓏軒賣了,對不對,爹爹。”
楚莫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索性低下頭。
顧秋喬一拉繮繩,把驢車停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着楚陽,“你把話給我說清楚,要是讓我知道你一句謊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楚陽心裡一顫,眼眶馬上紅了下來。
“擡頭,都看着我,不許哭。”顧秋喬喝道。
楚莫與楚陽嚇得趕緊擡頭。
楚莫緊緊攥着袖子,一臉惶恐。
楚陽嚇得不斷朝着楚莫挨去。
孃親生氣了,孃親很少對她生氣的。
“一五一十的跟我說,要是有一句謊話,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楚莫焦急的扯住顧秋喬的袖子,哽咽道,“喬喬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的。”
“那你把事情坦白出來。”
“孃親,是這樣的……”
“你閉嘴,楚莫來說。”顧秋喬瞪了一眼楚陽,這孩子,越來越會說謊了,而且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到底從哪裡學來的。
楚陽哦了一聲,低下頭,卻是偷偷給楚莫使臉色,讓他不要全部說出來。
楚莫無助的看看楚陽,又看看顧秋喬,最後才低聲道,“昨天新老闆說,可以讓我們隨意挑選首飾,我們……我們心裡一直惦記着,所以就讓新老闆的下人帶我們去了。”
“到了店裡以後,我就挑自己喜歡的,裝在袋子裡,然後……”
“然後……然後我們就帶去玲瓏軒賣了。”
顧秋喬靜靜的聽着,雖然楚莫講得結結巴巴,不過大抵可以聽得懂,只不過他講得很含糊。
正想再問的時候,村子裡的狗子撒着腿,不斷的狂奔,不知是不是跑得太慢了,腳下一拌,摔了一個四腳朝天,連胳膊都摔傷了,腳踝也扭傷了,痛苦的呻吟着。
顧秋喬趕緊下車,扶起狗子,幫他止血,“腳扭傷了,暫時不能走路,胳膊也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狗子掙扎了幾下,想爬起,又摔了下去。
顧秋喬扶住他,勸道,“你的腳強行走路,很有可能廢掉的。”
“我要去鎮上找大夫,我一定要去鎮上找大夫,我全家人,都快不行了。”
“找大夫,怎麼回事?”
“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在花菜裡下了藥,我們全家人都中毒了,眼看着就快不行了,我一定要去鎮子上找大夫。”
狗子一說掙扎,一邊失聲痛哭。
全家人的命都系在他的身上,要是他再不趕緊,全家人的命也就沒有了。
顧秋喬讓楚莫扶起狗子,帶到驢車上,自己則駕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杏花村。
狗子氣得想跳車,怒吼道,“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要去鎮上找大夫,你爲什麼把我往村子裡帶。”
“這裡離鎮子太遠,你一來一去的,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等一天時間過去,你家人,也沒命了。”
“那怎麼辦?你的驢子能不能借我一下。”狗子急了。
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如果他不試一下,他的家人,可就真的全部都掛了。
“即便我把驢子借給你,來回也要半天的時間,他們中的是什麼毒?有沒有采取些措施?”
狗子急得團團轉,“什麼措施,我們能懂什麼,我現在只想趕緊救我家人。”
楚莫將他壓下,防止他跳車,“你急什麼,喬喬不是會醫術嗎,你現在去鎮子上請大夫,還不如讓喬喬幫你看,反正也快看到村子了。”
狗子猛然反應過來,“對啊,顧秋喬,好像你也懂醫術的是不是?大柱的傷,就是你治好的,還有顧秋錦,她的高燒,也是你治好的,你到底會不會醫術?”
“我孃親當然懂醫術,我孃親醫術還很高呢,不然你以爲被斧頭砍到,還能活着不成。”
楚陽得意的昂頭,她相信,只要孃親出馬,一定可以救他們的。
他來的也剛剛巧,要是他不出現的話,孃親肯定要逼問他們昨天晚上的事。
狗子恨不得馬上飛到他家去。
村子裡都在議論紛紛,有的人說顧秋喬會醫術,有的人說她不會。
他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不懂,但他只能乞求顧秋喬懂醫術,能夠救了他們全家。
“往那裡,往那裡,我家在那。”進了村子,狗子趕緊指路。
村子裡村民們,看到來了一頭驢子,紛紛探頭看着。
不過村子裡剛剛發生命案,狗子一家又中毒了。
整個村子人心惶惶。
眼看着馬上要到狗子家裡。
顧招子與張紅紅聽聞她回來了,馬上堵住去路,急急的問道,“喬喬,鴻兒怎麼樣了?救出來了嗎?”
狗子急得想跳下去轟人,奈何腿腳不好,只能大聲道,“你們趕緊讓開,我這裡有攸關生死的大事。”
張紅紅呸了一聲,“你那裡攸關生死,我這裡也攸關生死呢,我的鴻兒到現在還生死不明。”
顧招子點點頭,老淚縱橫,“對呀,我們顧家只有他一個子嗣了,要是他出事,顧家可就……可就……”
“我已經託人去找打點關係了,你們馬上讓開。”顧秋喬一臉嚴肅的沉聲道。
顧招子夫妻怎麼可能了讓開,他們的兒子,比誰的命都重要。
“你託誰打點關係?怎麼打點的?能不能救出鴻兒?鴻兒在牢裡有沒有受苦?”
狗子氣得痛苦的挪動腳步,想跳下去,將他們全部推開。
不等他開始動作,顧秋喬猛然揚起鞭子,朝着驢子狠狠的甩過去。
驢子吃痛,揚起蹄子,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顧招子與張紅紅臉色大變,馬上朝着旁邊跑去,險險躲過這一劫。
張紅紅嚇得臉色慘白,指着顧秋喬破口大罵,“顧秋喬,你個沒良心的,居然想殺我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們可是你的二叔二嬸啊。”
顧招子雙腿還在打着哆嗦,剛剛他差點以爲自己要死了。
顧秋喬的心太狠,太狠了,連親叔叔都想撞死。
狗子早就想這麼幹了,這兩人,明知道他家出事,還故意攔着,他們只想着自己的兒子,自私自利,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們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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