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燁宸夙公子。”
夜雪在旁插了句話,卻帶着絲絲自豪之色。
她家的夙公子是天下第一公子,畫出來的寒梅,當然是天下第一的。
她敢打包票,這寒梅圖若是出售,一定會競得價值連城,也許是無價之寶!
這話一落,就連憐王妃都不由地露出了嫉妒之色。
聽說這滄雲國帝師還在帝都之中,可是她卻一直無緣相見。
聽聞他是天下間第一美男子,憐王妃最傾心美貌男子,憐王對她並不加以管教,也許根本是管教不了吧。
而董夢蘿表現得最是明顯了,她對着那寒梅圖輕輕地嗤了一聲,雖然是很輕,卻是清晰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衆女客紛紛看向她,就聽她不屑道,“以別人的畫工來獻壽禮,真不知道蕭大小姐你是哪裡來的誠意!”
傾玥遭到輕斥,卻半點惱意都沒有,含着笑點點頭說道:“寒梅被喻爲花中之魁,更是不畏風雪,敢於萬花敗落之時,競相開放。”
她說着看了下蕭羽菲,此刻蕭羽菲正露出不屑之色,不知怎的,被這麼一看,競有些莫名的無措起來。
“今日孫女想讓老夫人看到的,便是這寒梅開放!”
傾玥話落,董氏有些心急,不禁催促道,“大小姐,快開始吧!”
畫卷完全展開,露出整幅寒梅之圖,只見上面每一朵寒梅都是有着粉色的花苞,並沒有半朵開放,而蕭傾玥剛纔所說,便是要這花朵開放!
董氏心頭冷笑,就算今日你用神仙之法,也叫你得不逞!
蕭玉丹來到面前,眨動着天真的黑眸,脆聲問道,“大姐姐,你快施法讓梅花開放吧,祖母一定會非常歡喜的!”
一句話,倒是令衆人都生出了期待之意,竟是比剛纔看到蕭羽菲的驚豔舞姿還要多那麼幾分期望。
老夫人更是如此,親自開口問道,“玥丫頭,你看這梅花何時開放呀?”
“老夫人莫急,這梅花開放需得傾玥變一個小小的戲法才成。”傾玥說道。
董氏聽了不禁別開臉,心頭冷哼。
蕭羽菲則是低頭輕輕地撫着自己漂亮的羽袖,上面點點耀目的碎金絲帶,被剪成了一點一點地碎
末,不經意間飄落在那寒梅圖上,無故妝點了整幅圖,彷彿瞬間鋪上了金燦燦的光芒。
傾玥本想自袖內抽出自己準備已久的小花絹。
上面是她提前煉製好的藥劑,灑在畫布之上,那麼便與她弄好的寒梅圖相中合,鋪設在下面一層層的梅花一點點開放的畫幅,便會漸漸展現,到時候便是一幅梅花競放的過程,完美地展現在衆人面前了。
只是她正在低頭去尋那小花絹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身邊驚叫一聲,傾玥還沒來得及擡頭,就聽有人顫着聲音喊,“怎麼可能!真的開了!花開了呀!”
隨即就聽到聲音一波又一波的驚聲傳來,訴說着梅花開放的驚羨之美!
傾玥抱着滿腹的狐疑擡起頭來。
見到一朵朵的花骨朵兒,就這樣,彷彿是慢動作一樣,一層層暈染,漸漸地競相開放!
怎麼可能呢?
傾玥自己都給震驚住了。
她還沒用自己事先調劑好的藥,不可能梅花會提前開放呀,莫非是溫度氣候的關係,可是這一些似乎都不太好解釋。
她擡起頭朝四下看去,以爲身邊的丫鬟擅自做了主,代她做了事,哪知道四下全是女客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個水泄不通,哪裡有丫鬟敢奪了主子的先,看這新鮮趣兒呢?
--宣佈之上,競放寒梅,豔驚四座。
只見那一朵朵梅花開放極盡,鼻間彷彿能夠聞到春寒料峭,那幽香宜人的獨醉感。
梅是花中壽星,此是點點開放,正是喻意了老夫人長壽之徵。
傾玥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忙學着蕭羽菲那副樣子,向老夫人福身賀壽。
老夫人樂得直合不攏嘴,連連說道,“玥丫頭真是本事人,我看你大約是能上街頭擺個攤子賣藝去了。”
“擺什麼攤子賣什麼藝呀。依我看,宮裡面就缺這新鮮玩意,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指不定現在就把蕭傾玥給找進宮去呢!”憐王妃趁機說道。
她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寒梅圖,一邊豔羨道,“到時候便算是皇上沒有召見本王妃,我也要進宮,一定要再看看!”
梅花開盡,只餘盛容之勢。
此刻那畫幅之上的梅花爭奇鬥豔,雪芳吐新,凌寒留香
,鐵骨冰心。
畫面定格,人們紛紛嘆息,剛纔沒有仔細看,錯過了梅花盛開的過程,只餘下在定格了的凌霜傲雪了。
“王妃說得。只是怕到時候傾玥拙技,怕是會怡笑大方了。”
傾玥忍不住自謙道,同時下意識地朝那寒梅圖上再次盯去!
剛纔好像有閃閃發光的東西落在上面了,可是這一會兒再細找,竟然不見了。傾玥忍不住伸手朝那畫布上輕輕抹了一下,放在鼻端聞了聞,是一股很難聞的味道,而且還是溼溼的,好像是液體之類的溶化物。
傾玥摸了把自己袖內的小花絹,上面自己所制的藥劑與她手上這東西很相似。
莫非……
有人陰差陽差的,故意使壞,最後卻弄巧成拙,非但沒有施成壞水,反而還省了自己一番力氣?
她擡頭朝着四下看去,卻見到董氏陰沉着臉,如喪考妣之色。
蕭羽菲死死地抓着袖子,恨恨地瞪着開放的梅花,恨不得剜出來之相。
其餘之人,目測都沒什麼太過異常的表情。
傾玥不禁暗歎,原來果真是董氏她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正在這個時候,蕭玉丹甜甜地說道,“祖母,玉丹也有壽禮要送您呢。”
她說着,小小的手“啪”的一聲,將那小巧的摺扇給打開來,奉到老夫人的面前。
那是一把袖珍扇,收折自如,小巧玲瓏,上面還刻着吉祥如意圖。 那柄是以獸骨磨製而成的,但是顯然很粗糙,做工者,若非是門外漢,便是故意爲之。扇殼用鐵皮衝壓而成,上面塗着很簡單的油漆色澤,粗糙的彩紙扇面,花樣亦是很老舊,看起來價格很是低廉。
能看出來這並不是一把令人欣然接受的壽禮。
過於寒酸,而且也不見得有多少誠意。
好像蕭玉丹這個時候送這種壽禮,成心是來攪局的般。可看她那雙無辜天真的大眼睛,誰也沒辦法往這方面想。
這個時候蕭玉丹有些含羞地說道,“祖母,這是玉丹親手做的,一片心意呢,求祖母笑納。”
這樣的東西如何笑納?
衆人都覺得老夫人必不會欣悅時,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望着那玉扇,顫抖地流出了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