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刑!”蕭金庭虎着臉,長臂一揮,把衣襟甩開,狠狠地落座,凶神惡煞的盯着屋子正中孤伶伶而立的傾玥。
嘩啦嘩啦!
那刑具被掰開,有護衛抓着傾玥的手往裡面塞。
“小姐!”
紅箋把拴兒送回去,就聽到屋子裡面傳來呼喝聲,她覺得不對,撥開人羣衝了進去,只看到老爺威風凜凜穿着大將軍袍,像座真神一般儀然高座,而她的小姐,被兩名護衛鉗制着上刑具,四下的人神色都是冰冷的,帶着看熱鬧的玩味。
“小姐,不要傷小姐!”
紅箋的心驀地提到喉口,快要跳出來地奔過去,抓着那護衛往後拖,不讓他碰她家小姐,可是她的力氣真的很小,被猛地一推,倒朝後跌了個滾兒,來不及顧身上的痛,紅箋起身再往前衝,目光掃過人們涼絲絲的視線,紅箋的心裡慌極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爲小姐說情,老爺竟然要傷小姐,怎麼會這樣……
她剛起身,冷不丁地掃到屋內角落入一道似影子樣的纖影,心頭咯噔一聲,定晴看去,見是葉蘭。
紅箋這時只覺得頭皮發麻,世界恍惚,葉蘭不語不動地站在那裡,沒有半點要保護小姐的意思,平時她都是第一個衝在前面保護小姐,爲什麼今天她會這樣冷靜,小姐在受苦啊!
夾板上到了十指,還未行刑,蕭金庭虎着臉,凝着黑眸定向冷靜自持的女子,他的聲音冰寒刺骨,“蕭傾玥,你是說還是不說!”
傾玥垂着頭,把十指靈活地甩了甩,張了張嘴,場內的人以爲她要說什麼,誰知道她竟然“唉”的一聲,嘆息了一記,然後,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四下的屬下人見此情景,頓時摸不着頭腦。蕭金庭卻是怒上加怒,覺得自己是被戲弄了,大掌一揮,“行刑!”
吱——
兩旁的護衛拉動刑具的聲音,纔剛剛發出來,緊接着傳來一道男子悠悠的聲音,“將軍,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呀。”
他的聲音甫一傳來,手下那施刑的兩人,便停下了動作,朝着聲音看過去,只見到軍師石冶搖着摺扇慢悠悠地從人羣之
後鑽了進來,他姿態恣意,眼露笑意,彷彿逛街一般愜適來到蕭金庭面前,“大將軍,要懲罰蕭軍醫,現在還不是時候呀。”
“這話何意?”
蕭金庭急急地別開眼,朝石冶問道。
蕭傾玥就站在廳中,與蕭金庭相距了半丈之距,隔得不遠但也不算近。
蕭金庭怒火騰騰燃燒在胸間,可是他感覺到蕭傾玥的視線始終追隨着他,那雙冰冷的瞳靜靜的望着他,蕭金庭猛地一扭頭,就與她的視線相撞,錯開。
相撞的剎那,蕭金庭從她那雙冷瞳中看到了一絲玩味的涼薄之意。
一瞬間,蕭金庭覺得自己彷彿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他變成了蕭傾玥眼底的一隻雀兒,因爲她那雙眼睛帶着洞若觀火的分明,彷彿自己要做什麼,早已在她劃下的範圍之內,自己根本逃不過她的算計。
這樣的眼神,太令人不快了!
蕭金庭渾身難受,彷彿是被綁上了繩子一樣,一鬆一緊之間,全在蕭傾玥的掌控之內。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蕭傾玥那雙眼珠子挖出來,而不是毀了她的雙手!
可是石冶跑出來做什麼,他難道想要阻止?蕭金庭可不記得石冶與蕭傾玥有半點交情,否然,他們還一直在交惡。
石冶扭頭瞅了一眼毫不反抗的蕭傾玥,心頭冷笑,這女子狡詐非常,現在傷了她,只有壞處,無有好處。
“大將軍,死去的病人理應有病狀病理病情,這一些理應讓蕭軍醫皆查看清楚,然後再對症下藥。用藥過程之中,病人有死亡的現象雖然不對,但是在此之前,卻並非是蕭軍醫用的藥。若是貿然把這種罪過怪到蕭軍醫的頭上,那可是大大冤枉她了。”
石冶話落,蕭金庭瞬間有種醍醐灌頂的錯覺。
沒錯,先前用藥的不是蕭傾玥,而是蕭羽菲。
這件事情追究起來,只有蕭羽菲用錯藥在前,蕭傾玥完全可以把罪責怪到菲兒身上。但是,在這裡,他蕭金庭纔是老大,他想懲罰一個軍醫,莫非還不成麼?!尤其是此人還是他的女兒,想怎麼做,就連皇上也不能有異議!何況皇上還不在這裡!
石冶看着傾玥,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對道,“將軍,有一個提議,不知將軍可否應了?”
“什麼提議?對病人可有好處?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把病人的病治好。”蕭金庭深吸口氣,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很漂亮。
石冶看向傾玥,緩緩地走上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蕭軍醫,我這個提議相信你也願意接受的。那便是治好城外的那些病人,因爲我們的時間的確是不多了。那些病人的時間也不多了,你不能總這樣拖下去吧?”
一直未說話的傾玥緩緩扭過頭來,燭光之下,她的眼瞳像是藏了冰渣子般,她看向石冶,見到對方眼神閃爍了一下,傾玥撲哧一聲,突然笑了,什麼叫做她想拖下去?
一直以來,拖着城外那些病人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這是不言自喻的。
現在卻成了她在拖。
傾玥冷漠地看着石冶,之後掠過他看向蕭金庭,現在這一對人,傾玥覺得簡直搭配極了。一個比一個厲害,卻是一個賽似一個地想置她於死地。
相比起來,蕭金庭的手段還是算輕的,雖然他想廢了她的雙手;但是石冶這個人……卻是尤其歹毒。
傾玥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回道,“石軍師,你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你救了傾玥,傾玥自當是要感激你的。”
霍太醫一事,傾玥讓石冶在手下面前,丟盡了顏面。
現在,這個石冶總算是找到了報復的時機。
傾玥抿了抿脣,眼睛微微眯起,尖俏的下巴朝他輕輕點了點續道,“石軍醫,你最好說一些符合實際情況的提議。”
既然想對付她,那麼她便給他報復的機會;但是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本事了。
石冶領略到傾玥的意思,非但未急,反而笑盈盈地點頭,“蕭軍醫所言極是,如今你去醫治病人已經過了兩日,我聽聞哪怕再危重的病人,如果藥到的話,必然會緩解病情。按說兩日的時間,早已足夠。但看在先前蕭軍醫去取藥材耽誤診治的份上,便再寬限你一日時間,若然再診治不好病人,那麼後果蕭軍醫也該是知道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