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醫給蕭金庭診查完傷之後,向皇帝細細做了回報,乾元帝再度深皺起了眉頭,衝蕭金庭嘆息道,“愛卿啊,爲守邊關真是辛苦你了。不過看在你如此勞累的份上,朕準你好生養病,待病好之後,再接管邊關事宜。”
蕭金庭倒吸口涼氣,他本以爲皇上處置了蕭志之後,便會放過自己,沒想到皇上竟然說出這番話,他跪伏在地,忙抱拳叩首,“皇上,微臣傷勢並不嚴重啊,請皇上收回成命,微臣還能守着邊關啊!”
見蕭金庭如此敏感,乾元帝不禁一笑,道,“愛卿你想多了,朕並無他意。不過是要鏢騎將軍與你一同管理邊關事宜,是爲了減輕你的負擔呀。不過,待你的傷勢一好,立即便恢復職務。此事便這樣定了!”
皇帝前幾句話還溫和如春風一般,而最後幾個字,卻如刀子一般冷厲,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
蕭金庭身體發涼,立即便不敢再求,只好蹙額謝恩,心下卻忐忑起來,連身上的傷口也不覺得疼了,反而覺得眼前隱隱發黑。
“關於瘟疫一事,既然朕來了,理應將此事一應審理下去。此事便不勞煩愛卿你了,你歇着罷!”
乾元帝雙手負於背後,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的蕭金庭,說罷這話後,甩身而走。
蕭金庭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裡面委屈極了,他也是想要把瘟疫治好,並沒有做錯什麼呀,爲什麼皇上要這樣待他。他眼瞳中透着絲絲的怨念,恭送皇帝離開,便從地上站起來,只是身子發熱,眼前發黑,起到半途便眼前黑下栽回了地上。
昊天在外面守着,忙衝上前來將他扶起來。蕭金庭卻顧不得這一些,閉着眼睛,痛聲道,“不要,不要把今日之事傳揚出去,我,我不能病,不能病。”
“大將軍您先休息,屬下都聽您的!”昊天把他扶到榻上,這才悄悄鬆了回氣。
裕同城太守府,乾元帝由李公公在前面領路,漫步而來,同時領略整個太守府的風光,邊走邊點頭臉龍顏帶笑,“裕同太守果真好享受啊,比朕的皇宮都要奢華。”
泉水丁冬,石筍林立,府內的一處清泉晶瑩明澈,噴珠吐玉,一時風光無限,別緻而令人心喜。
李公公在旁陪笑,小聲道,“皇上說的哪裡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身後跟着的御林衛緊跟着,乾元帝來到這府內最大的廣廳主門之處,由院內一溜鋪設出來金碧輝的古桌石椅,耀目地坐於正中。
他落座後,輕輕地撫了撫那石椅,隨口道,“朕不過是微服私訪,不必如此奢侈。”
“皇上這都是應該的。”李公公在旁邊忙說道,“況且這都是太守府之內的物件,並非是下面人特意去尋的。”
乾元帝聽後龍顏無色,隨即說道,“上次說到哪裡了。那個治瘟疫的藥管不管用?去,把上次蕭金庭沒有審完的地方都交上來,朕來審。”
“皇上,據蕭軍醫所說,有得了瘟疫之後而被剛剛醫治好的病人,只不過因爲新近剛痊癒,說是還有可能會傳染到別人,是以不敢帶到陛下面前來。”李公公稟道,“不過蕭軍醫已經將她研製的藥方煎製成藥,給病疫之所的人吃了,說是反應良好。”
乾元帝聞言帶着絲不苟同問道,“既然她的藥管用,爲什麼先前不給人服用,偏偏朕來了之後她才如此做?莫非還有其他原因。”
“這個……”李公公不瞭解情況,聽到這話反而被問住了。
“去,把蕭傾玥傳來,朕要當面問問她。”乾元帝虛虛伸手揮了下,下面的人便點頭,朝外面而去。
不一會兒,傾玥便來到近前,叩頭施禮。
“蕭傾玥,你瘦了。”
乾元帝看到傾玥之後,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來。
先前蕭傾玥在御駕之前,乾元帝已經聽到她彙報的一番事情,但是事情紛亂,乾元帝來到這邊關,並非是針對這瘟疫來的,他要的是大耀國的邊關安穩,抵禦匈奴。小小的瘟疫之情,他還不放在眼裡。
“皇上萬歲,傾玥這是精練了。倒是皇上,越發地紅光滿面。”
傾玥立即便誇回去,她覺得這話無妨,可是聽在李公公的耳中,這似乎是在調侃皇上,立即低喝一聲,“大膽蕭傾玥。”
“不必如此緊張,朕近來的確好些,至少頭不那麼痛了。”
乾元帝楚駱朝李公公拂了拂手,示意他不必太在意。
傾玥點頭,回道,“皇上的病是操勞過度所致,需要養疾,時間一長,便可無藥自愈。
”
知道皇帝的心事,傾玥可明白,皇帝可一直在等着她給開的藥方,可惜傾玥是個做藥的,不是臺機器。如果放到現代,她會先把乾元帝給送到西醫那裡去,先做個全身檢查再說。
她的話,楚駱焉能當得真,只是笑笑,卻並不以爲意。
“朕聽說那些瘟疫之疾,你已經開具藥方,並且人都已經痊癒了。既然如此,那些病疫之所的病人們,爲什麼到現在還不痊癒?”楚駱親自問出口,他略略朝前傾身,明黃的衣衫襯着他寶相儀態,龍儀鳳表,同時亦多了幾分溫和之態。
傾玥於是便將狼毒與醋酸相悖一事說出來。
“依你之意,有人在朕的將士身上故意搗亂,讓他們的病痊癒不了?”
楚駱聽後沉吟了絲,龍眸朝側看去,“閔愛卿,你來看呢?”
蕭金庭在養病,這整個邊關事務,便交到了閔如風身上,楚駱有意用他,自然會問他的意見。
“皇上萬歲,臣不敢妄言。”
閔如風抱拳上前,朗聲回道。
“但說無妨。”楚駱不在意地輕啓朱脣,面上帶着和煦的笑。
閔如風下意識地朝傾玥看去,之後回道,“皇上聖明,大將軍主管邊關事務,有一些事情屬下只是聽命行事,對於其他之事真的不曉,請皇上明察。”
這件事情說來說去,還是他們蕭家之事,閔如風不屑做他人的過橋梯,即使他現在說一句話,對蕭傾玥有着絕對的益處,他也不願意爲之。
因爲拴兒的死,他依然耿耿於懷。
雖然在蕭金庭面前,他曾經爲蕭傾玥說話,那也不過是看在拴兒的份上。
對於閔如風來講,他之前也許受到蕭傾玥“恩惠”了,但是那一些恩惠都不及拴兒的到來,給他的安慰與歡喜最大。
拴兒死了,他與蕭傾玥的關係,降至冰點。
楚駱見閔如風這樣說,不禁沉吟地看向傾玥。
蕭傾玥於蕭府之內所做所爲,已經被詬病已久。
她身爲曾經的白癡,雖爲嫡女,卻被猶如下人般相待。此事楚駱亦是風聞,何況蕭傾玥是白癡的時候,在皇族宴會之上也犯過不少錯誤,使人頭疼不已。更使得蕭金庭顏面皆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