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被於連音這樣看着,心裡有些毛怵的感覺。
剛剛經歷過換血,就能有這麼有精神力的眼神,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隻有兩種解釋:一種,她自身有強大的能量支撐,纔有這麼足的精神頭。
於連音顯然不是,她武功沒有後,一直都沒有恢復過來,而且還是才生產過,她沒有這種體能的。
那就只能是第二種可能,她是完全依照自己的精神力量來達到這種精神的層面。
這是多麼大的精神力啊!莫淵驚呆了那麼一瞬間。
“成功嗎?”
於連音聲音沉沉地問,還帶着那麼一絲嗓子的沙啞暗音。
莫淵點點頭,走過去,把支持在那裡的於連音扶着躺在牀上。
“你先躺下,這樣強撐着,對你的身體不好。”
於連音順着莫淵的力氣,慢慢平躺了下來,雖然她看見莫淵對她點了頭,但畢竟他並沒有很正面的回答她,她還是不放心的。
“成功了嗎?他現在安全嗎?身上的毒都解開了嗎?”
於連音打算追問他到底。
“他己經沒有問題了,你不要再擔心他。現在的他心裡再也沒有於連音這個人,你就算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再認識你。現在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莫淵頭也不擡地,一邊摸着於連音的腕脈,一邊說着。
對啊!此時的顏陌之的心裡,從來就沒曾出現過於連音這個人。
於連音想到這裡,心裡止不住的悲涼感油然而生。
我不應該這樣的,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轉念一想,於連音又微笑起來,對着莫淵說:“這樣很好。”
“還好?好什麼好!你知道你現在的身體有多糟糕嗎?你能象現在這樣醒過來,正常的說話,都己經是很奇蹟的事情了,不要再操別的心了。”
於連音又笑,不再說話。
就這樣,莫淵兩面給他們兩個調理着身體。但兩人始終沒有見過一面。
顏陌之那裡身體狀況恢復的很是神速,己經沒有什麼大礙,他一直擔心着戰場上的事情,莫淵查看了一下他現在的狀態,也就同意他返回戰場了。
於連音的身體狀態可就沒有那麼樂觀。她的身體受了“冰心草”的侵蝕,己經中了寒毒,每時每刻身體都是冰涼的,就如同身體浸在冰潭裡一般,每天都要通過莫淵給她配製特殊的藥材纔可以舒服一些。
而於連音由於身體寒毒太大,全身的毛髮都開始漸漸地變白。
莫淵每天看着於連音的樣子和她所受的痛苦,都爲她感到不值,爲一個再也想不起來自己的人去犧牲這麼大,真的值得嗎?
但他知道,在於連音的心裡,這一切也許是值得的。愛一個人,只要看着他平安無事,就己經很安心幸福。
於連音知道顏陌之立即就要返回戰場的消息,知道也許兩人從此以後就是永隔兩地,再不相見。
莫淵過來給她送藥時,於連音看着莫淵久久凝神,突然一下擡頭道:
“讓我見一見他,我想在他走之前見他最後一面。”
“一直都有時間讓你見他,但你一直都不肯,怎麼又突然想見了?”
這段時間,於連音出去隨時都有可能遇見顏陌之的,顏陌之是不認識她的,但於連音卻一直拒絕出去,她一直都沒有踏出過這個門口。
莫淵很奇怪於連音爲什麼今天卻突然要求要見見顏陌之。
“我想見見他,但不想他看見我,我不想讓他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於連音用手托起自己的一絡白髮,表情哀怨地看着。
莫淵一下子就明白了於連音爲什麼一直拒絕見顏陌之的原因。
就算是顏陌之己經完全忘記了於連音,但她仍然是不想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被他看見。
“好。”
莫淵說完這個字,徑直來到了前面的牆前,用拳頭向着牆就壘了過去,牆上被莫淵打出了一個圓圓的洞。
“你過來看。”
於連音慢慢地走了過去,對着那個圓洞向對面望了一望,裡面是一間屋子,屋裡並沒有人。於連音一眼就見到了放在牀邊的一條腰帶,正是顏陌之的,而腰帶上面的一對蘭花還是於連音懷孕無事時,和文蘇學習,給他繡的。
顏陌之當時是喜歡的很,從她送給他後,他就每天都帶着,從未離開過身。
現在的他一定己經不知道這條腰帶的來歷了,要不然,他是不會將它留在牀邊不帶着的。
原來他們一直離的這麼近,只是一牆之隔而己,卻一直未曾見面。
“這是他的房間,他不在!”
於連音看完後,回頭對莫淵說。
“這就是顏陌之的房間,他現在正在外面練習拳腳。”
然後,回身正對着於連音說:
“他己經喚了幽暗前來接他,明日就要返回戰場。趁他還沒有走這段時間,你好好看吧!”
“對了,我會囑咐幽暗和青鵬不讓他們告訴顏陌之關於你的事情。”
說完,莫淵把於連音今天的藥留下,就走了出去。
來到門外,莫淵實在是壓抑不住心裡的難過,眼淚一滴又一滴奪眶而出。
流過後,心裡總算暢快了一些,擦擦乾淨後繼續向外走去。
來到院內,見顏陌之正在拉抻腿腳,走上前去。
“明日幽暗就來接你回去了,別練的太累着,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顏陌之見莫淵過來勸他休息,也就停了下來。
“好,那我就先休息一下了。”
此時的顏陌之己經是一身的汗水淋漓。
轉身走回了房內。
在對面房間的於連音正靜坐在牀上,聽到對面房內有了聲音,立即起來,向剛剛那個圓洞邊走去。
向裡面望去。
只見顏陌之一身的汗水走了回來,他先將自己身上被汗水打透的衣服完全都脫了下來,背對着於連音露出了健碩的後背。
顏陌之的身體確實是比以前強壯了很多,沒有一絲病弱的模樣。看着顏陌之現在的樣子,於連音的心裡算是安慰了很多,看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見顏陌之將汗衣脫下後,將旁邊的乾衣換上,拿起身旁的腰帶時,看一眼,又把那條蘭花帶放在了旁邊。
等他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完後,又低頭看了看旁邊的那條蘭花腰帶,想了想,最後將它撿了起來,紮在了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