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珞道:“嘉珞從小的成長環境教會了嘉珞一句話:要想他救,必先自救。所以,那四個彪形大漢被我們翼王府的人給綁了,昨晚就送去京兆府了。”
皇上哭笑不得,“你這不是沒吃虧嗎?”
東方珞擡手,往皇上身邊一指,指向的卻是韋總管,“嘉珞認爲他從前是翼王府的奴才,怎麼就跑到皇上這裡了?皇上可有他的賣身契嗎?若是沒有!那麼這個人,嘉珞就帶走了。”
韋總管急道:“皇上可要爲老奴做主啊!老奴可是一直都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啊!蠹”
東方珞伸出去的手就沒有收回來,而是掌面朝上攤開來,“皇上若不拿出賣身契來,那麼,嘉珞說他是翼王府的奴才,他就是我們翼王府的人。”
皇上看看胡攪蠻纏的東方珞,再看看在列的大臣,道:“衆位卿家,覺得嘉珞郡主這請求,朕是該滿足還是無視啊?”
八大官員,眼觀鼻鼻觀心,居然無人答話。
皇上的眉頭一皺,“忠王,你也無話可說嗎?髹”
忠王爺出列,看了東方珞一眼,然後拱手面朝皇上,道:“皇上英明!臣以爲,皇上此刻所受到的刁難應該就是昨日翼王府所受到的刁難。照此來看,西門侯府的確是膽大妄爲無禮至極。”
“嗯!”皇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桌面上,“嘉珞的確是膽大妄爲,居然算計到朕頭上了。”
凌貴妃笑道:“這小丫頭倒是個機靈的!她這不也是爲了讓皇上體味一下他們翼王府所受的委屈嘛!若說此事,臣妾以爲,那西門侯府的確是做的過頭了。”
皇上盯着東方珞,“西門侯府就是這樣子針對你們的?”
翼王妃道:“嘉珞的確是無禮了!但西門侯府的所爲,卻比這個要過分的多。那西門侯夫人如同被魔鬼附身了般,還真就是不依不饒了。一路從惠通寺,盯梢我們到了翼王府。死活就是要見那丫鬟的賣身契了。”
皇上挑眉,“那你們就給她看了?”
東方珞道:“不給她看不行啊!她說了,如果不給她看,就要把事情鬧大,說我們是在仗着皇上的勢欺負他們西門侯府。嘉珞就不明白了,皇上對翼王府的看重,怎麼就成了別人攻擊翼王府的死穴了呢?”
皇上的臉,吧唧就拉了下來。
李尚書出列,道:“皇上,臣以爲,西門侯府此舉的確是過分了。縱使對方不是翼王府,他西門侯府也是沒有理由讓人家隨隨便便就出示丫鬟的賣身契的。若真有冤屈,大可以直接告到京兆府。他們卻趁着翼王爺病着的時候,對府上的家眷咄咄相逼,這不是在寒翼王爺的心嗎?”
紀侍郎道:“臣附議尚書李大人!”
然後附議聲一片。
東方珞雖然大半都不認識他們,卻還是朝着每個人都投去了感激的一目。
雖然,他們站在正義一方的原因不是爲她,而多半是看在翼王爺的面子上,她同樣覺得倍感欣慰。
皇上道:“此事,西門侯府的確該給翼王府一個說法。”
小太監跑進來通報,“啓稟皇上,通政司梅大人求見!”
東方珞心裡犯嘀咕,梅墨痕在這個時候到來,不會是凌五指派來的吧?
“宣!”皇上沒有將人晾着。或許正需要借梅墨痕的到來喘口氣吧!
翼王妃和東方珞就退到了一邊。
出列的大臣也都歸位。
然後,梅墨痕就邁着四方步走了進來。
一個正享受着新婚的男人,果然看上去紅光滿面意氣風發啊!
梅墨痕上來行君臣大禮,然後將一本奏摺舉到手上,“這是臣剛剛收到的京兆府史大人的奏章!”
“那個史啓倫,這次又參的誰?”皇上挑眉道。
東方珞暗笑,聽皇上這意思,對於史啓倫的奏章也是不怎麼待見的。原因無他,就是那史啓倫專門就是個找茬的。
韋總管走下來,接過梅墨痕手上的奏章,放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瞪了那奏章一眼,擡頭盯着梅墨痕看。
梅墨痕道:“史大人此次參的乃是西門侯!”
“哦?”皇上的視線就從梅墨痕身上移開,轉到了東方珞身上。“他參西門侯什麼?”
梅墨痕道:“西門侯府昨日在惠通寺,縱奴行兇,嚴重攪擾了佛家清修之地。這表面上看起來,是對佛祖的不敬,實則是將大衍朝的法紀不放在眼裡。臣以爲,此風不可長,宜重處以警示。”
皇上道:“這麼說來,那史啓倫這麼着急的遞摺子,是希望朕殺雞給猴看了?”
梅墨痕道:“臣以爲史大人所言極是!四大侯府自恃居功甚偉,就難免狂妄自大。昨日敢不將翼王府放在眼裡,保不準明日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呢!所以,臣以爲給出適當的處罰以防微杜漸,是很有必要的。”
皇上這纔拿起那本奏章看了一眼,然後啪的扔到了龍桌上,“嘉珞,你這是帶了幫手來的嗎?”
東方珞不卑不亢道:“臣女以爲,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實,此事,皇上大可以不必覺得爲難。畢竟西門侯府的懲罰,他們自己都已經想好了。”
“哦?”皇上來了興致,“朕就說嘛,小嘉珞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呢!”
東方珞癟癟嘴,“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當初說好了,只要我手裡拿得出丫鬟的賣身契,西門侯就要到皇上面前自請五十大板的。敢問皇上,那西門侯來請過了沒有?”
皇上道:“如此說來,你是拿出了賣身契的。可是真的?”
東方珞的眼角抽了抽,“那西門侯夫人一路尾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們,就算要作假,皇上認爲我們有那個時間嗎?”
皇上道:“既是如此,那西門侯的腦子讓驢踢了不成?明知道是個輸,還要自取其辱。也真是夠了!韋公公,你親自去西門侯府傳朕的口諭,讓那西門侯即可來見朕。”
“遵旨!”韋總管走過東方珞身邊的時候,眼神複雜的看了東方珞一眼。
皇上對翼王妃道:“皇弟妹可還有別的要求?”
翼王妃道:“五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皇上乾咳,“這個是自然!還有別的嗎?”
“有!”東方珞搶着道。
皇上斜睨了她一眼,“這次,不準獅子大開口啊!”
東方珞的嘴角就翹的老高,“嘉珞只是想跟皇上討點兒藥材而已。父王病着,哥哥傷着,因爲西門侯府的事,父王的病又加重了些。而京城也不知道怎麼了,很多藥鋪都買不到藥材。所以,就想着問問皇上能不能從太醫院裡勻點兒藥材給我父王用。就當是借的也行!”
皇上一口茶沒喝對地方,連連嗆咳了起來。
凌貴妃連忙上前爲其捶背。
東方珞就低頭,玩着自己腰間的荷包。
她的確是來趁火打劫的,皇上的反應也不用這麼激烈吧?
沒等皇上緩過一口氣來,騰親王卻不等通報,徑直闖了進來。抱拳行禮,氣喘吁吁道:“父皇,烏恩其突然發病,氣勢洶洶。”
“傳太醫啊!”皇上噌的站了起來。
騰親王看了一眼東方珞,“太醫們束手無策啊!臣請嘉珞郡主前往診治。”
忠王爺連忙出列道:“皇上,漠西國王子若在大衍出事,問題怕就嚴重了。”
翼王妃高聲道:“嘉珞不是大夫!皇上還是多傳幾名太醫吧!”
皇上道:“嘉珞雖不是大夫,醫術卻有其獨到之處。一起去看看吧!”
皇上既然發話,就沒有不從的道理。
皇上走在最前面,騰親王和凌貴妃緊隨其後。
翼王妃握住東方珞的手,走在後面,小聲道:“別怕!有母妃在!”
東方珞搖搖頭,“母妃別擔心。治病這種事,能治珞兒就出手。不能治,珞兒不會逞強的。”
凌貴妃回頭看了她們母女一眼。
騰親王邊走邊道,“兒臣剛剛招呼烏恩其在前面的涼亭喝茶吃點心。他還大讚咱大衍朝的點心色香味俱全。沒想到吃完兩塊,就突然發病了。”
東方珞小聲嘟囔,“不會也是吃的水晶桂花糕吧!”
騰親王扭頭,“正是水晶桂花糕!”
東方珞扯動嘴角,“我只是隨便說說!”
翼王妃就捏了捏東方珞的手。
凌貴妃道:“難不成是被桂花糕噎着了?”
騰親王道:“有這種可能!她現在是喘不動氣,快要憋死的樣子。如果真是噎着了,那嘉珞必定能救她。”
皇上道:“你對她的醫術倒是信心十足啊!”
騰親王道:“因爲當日在月照湖,忠王府的鐘徹被花生米噎着的時候,正是被嘉珞救的。”
說着話,腳下步子生風,很快的便到了涼亭。
諸位大臣原是跟着來的,此刻都在亭子外面候着。
亭子裡有三名太醫,顧太醫也在其中。見皇上來,也趕忙退到一邊。
再看烏恩其,本來黃褐色的臉,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急速的喘着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不暢了。
騰親王沒有誇張,烏恩其的確給人隨時會憋死的感覺。
烏恩其已經不能行禮了,他的侍從撲通跪在皇上面前,喊道:“皇上,可要爲我們王子做主啊!有人要害我們王子!這茶水------這點心------肯定有毒。”
“有毒?怎麼回事?”皇上的目光就從騰親王身上,掃過那三名太醫。
顧太醫上前一步,道:“啓稟皇上,這茶水和這桂花糕,臣等都已經查驗過了,並無毒。”
騰親王道:“兒臣也可以作證,茶水和點心兒臣也都服用過了,若是有毒,兒臣應該也會發病纔對。”
漠西侍從道:“如果王爺事先服用瞭解藥呢?”
騰親王臉色一沉,“你懷疑本王下毒?”
烏恩其喘息道:“不------不是------”
皇上看他那痛苦的樣子,扭頭,有些看不下去,“救人要緊!太醫院對王子之症,就沒有辦法嗎?”
顧太醫道:“已經下去煎藥了,只怕是王子及其侍從不信任太醫院的醫術。”
或許不是不信任太醫院的醫術,而是因爲懷疑有人下毒,直接不信任了大衍朝的醫術。
東方珞欲上前,卻被翼王妃拖住。
騰親王朝這邊看過來,“嘉珞,你快來看看!”
翼王妃這才鬆了手,衝着皇上道:“皇上,嘉珞只能試試。若是治不了,望皇上不要強人所難。”
皇上道:“你倒是護犢子護的緊!免死金牌朕都給她了,你還擔心朕爲難她不成?她不止是你們翼王府的寶貝女兒,也是朕的侄女,更是朕的救命恩人!”
東方珞走到烏恩其面前,道:“把手伸過來!”
烏恩其遲疑。
東方珞認定他腦子缺氧,已經反應遲鈍了。只得自己抓過他的手腕把脈。然後看向那名侍從,一個矮矮壯壯的黑臉男人,跟烏恩其差不多的年紀。
“你可是王子的貼身僕從?”
侍從道:“小的朝魯在王子身邊服侍多年,我們王子一直都很健壯,從未有過什麼病症。”
東方珞道:“你們漠西國可有蜂蜜?”
朝魯道:“有!”對於東方珞的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有些不耐煩。“你是不是大夫啊?你會不會看病啊?”
東方珞冷聲道:“我正在看病,你要想救你們王子,就給本郡主好好配合。”
聲音透着嚴厲,不容置疑。
騰親王道:“你最好配合!這是我們大衍朝的神醫!”
東方珞癟嘴,當着太醫的面這樣子擡舉她,真的好嗎?當然了,這會兒,也沒空爭辯。“你們王子在漠西的時候,可曾吃過蜂蜜?”
朝魯道:“吃過!”
東方珞再問:“那你們漠西可有桂花樹?”
朝魯蹙眉,“那是什麼東西?”
東方珞鬆了烏恩其的手腕,扭頭對顧太醫道:“太醫院可有火罐?”
顧太醫道:“自然是有的!”
東方珞道:“煩請火速派人取來,有多少取多少。另外,烈酒,棉花,竹鑷,火石,一樣都不能少。”
騰親王面上一喜,“小神醫妹子,你可是有了主意?”
東方珞下巴一揚道:“我若治不好他,豈不被他們漠西國的侍從給瞧扁了嗎?”
“珞兒!”翼王妃急急的道,“不可逞強!”
東方珞安撫她道:“母妃,放心!珞兒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凌貴妃道:“皇弟妹,要對珞兒有信心!”伸手,將翼王妃拉到了一邊。
皇上也鬆了一口氣,“嘉珞,只要你能治好烏恩其,朕重重有賞。”
東方珞對着烏恩其道:“跪下!”
朝魯急了,“我們漠西國的王子,要跪也只能跪大衍朝的皇帝。怎麼能對你一個小丫頭下跪呢?這是侮辱!”
東方珞一個白眼就掃了過去,“他想跪我,我還不接呢!王子殿下可以朝着你們漠西國的方向跪,然後手抱腹,身子前傾。這個姿勢,有助於你呼吸順暢。”
烏恩其正喘憋的難受,聽到她這番話,自然是不會拒絕的。果斷採取了東方珞所說的姿勢,整個人果然覺得舒服了些。
派去太醫院取火罐的人是錦衣衛,腳程自然就比一般人快了不止一倍。
很快,所有的東西都運了來。
東方珞對朝魯命令道:“把你家主子上衣脫了!全脫!一件不留!”
朝魯愣住。
縱使漠西比大衍朝風氣開放,也沒有見過女子當衆讓男人脫衣服的吧!
“珞兒!”翼王妃趕忙上前。
東方珞道:“母妃,救人要緊!此刻,我不是女人,他也不是男人。我是大夫,他是病人,僅此而已。”
皇上道:“事權從急,的確不該有太多的顧忌。”
皇上既然已經開口,就再沒有質疑的道理。
烏恩其的上身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他自己倒也不覺得害羞。畢竟,在漠西,男人赤膊並不是什麼有傷大雅的事情。
東方珞道:“點香計時!誰給我打下手?只需幫着我點火就好!”
朝魯自告奮勇。
東方珞左手拿罐,右手拿竹鑷夾了蘸了酒的棉花,讓朝魯點了火,放在罐裡一燒,然後快速的扣在了烏恩其的天突穴上。
接着依次是定喘,肺腧,膈腧,脾俞,腎俞。
東方珞的動作一氣呵成,只看的周圍都鴉雀無聲。
完了吩咐道:“打盆清水來!”
朝魯抱怨道:“這樣子能解毒嗎?”
東方珞秀眉一揚,“誰說你們王子是中毒?”
朝魯道:“不是中毒,又是什麼?”
東方珞撇嘴,道:“喘證!你這小廝,搞不清狀況,還是不要亂開口的好。漠西王子在中秋節來大衍朝覲見,定是爲了修兩國之好。你如今不分青紅皁白就隨意的扣帽子,豈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皇上一個冷目射來,朝魯瑟縮了一下,抿嘴不說話了。
皇上看着東方珞,“如此,就可以了嗎?”
東方珞道:“這只是一個平喘止咳的急救法子。若想完全痊癒,中藥還是要喝的。另外,可以請太醫,每日在這些穴位上行艾條溫和灸,每穴每次約一盞茶的時間,半月爲一療程。”
騰親王一直密切注視着烏恩其,“王子現在,可覺得好多了?”
本來氣喘如牛的烏恩其,此刻終於漸漸的平靜下來,長長的出了口氣,道:“讓皇上和王爺費心了!烏恩其覺得活過來了。”
所有人都不禁長長的出了口氣。
一炷香的時間後,東方珞爲烏恩其起罐。
烏恩其雖然還有些微喘,但面上的青紫已經漸漸的褪去,還之以本來的顏色。
顧太醫道:“敢問郡主,這清水何用啊?”
東方珞莞爾一笑,“淨手啊!”
說着,到宮女端着的銅盆面前洗了手,然後接過黃鸝遞上的帕子,擦淨了。便走到了亭子當中的石桌邊,伸手,抓起一塊水晶桂花糕。
晶瑩剔透的琥珀色,跟在拾翠殿吃到的一模一樣。
“珞兒------”翼王妃不放心的喊。
東方珞微微一笑,放到嘴裡咬一口,“沒事的,母妃!珞兒只是想在三王子麪前證明這桂花糕沒毒。”
烏恩其已經穿好了衣服,起身,朝魯想要攙扶他,卻被他甩開,徑直走到東方珞面前,用中原的禮儀,抱拳道:“烏恩其謝郡主救命之恩。”
東方珞專心咬着桂花糕,擡了擡眼皮,衝着皇上那邊努努嘴,道:“王子殿下還是好好謝謝我們皇上把!都是我們皇上英明神武慧眼識珠,特意讓本郡主來給王子診治的。”
烏恩其轉身面向皇上,右臂貼在身前,彎腰行禮,“烏恩其謝過皇上!讓皇上費心了。”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卻還是維持了高大上的肅穆表情,看着在進攻桂花糕的東方珞道:“嘉珞,朕的御廚做的桂花糕好吃嗎?”
東方珞吃完一塊桂花糕起身,拍了拍手,道:“當然是極好吃的!只是,烏恩其王子卻是不能吃的,而且,以後也都不要再吃了。”
“卻是爲何?”凌貴妃道,“不是說這桂花糕沒毒嗎?”
翼王妃一下子衝過來,拉住東方珞的手,“珞兒,你沒事吧?”
東方珞笑着搖搖頭,“母妃,我沒事!烏恩其王子不能吃,是因爲他的身體不耐受桂花。所以,他以後只要吃桂花,還是會發病的。”
騰親王吁了口氣,“原來都是桂花惹的禍啊!看來,烏恩其王子要離着桂花遠一點兒了。”
烏恩其道:“本王以後都不會再吃桂花做的東西了。”
皇上清了清嗓子,道:“嘉珞,你想要什麼賞賜啊?”
東方珞看看翼王妃,小聲問道:“母妃,咱可以獅子大開口嗎?”
翼王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皇上日理萬機,忙得很,咱就不叨擾了。”
“好吧!”東方珞轉向皇上,笑靨如花道:“皇上就看着賞吧!不過,太醫院那邊的藥材,嘉珞能去取一些嗎?”
“嗯!”皇上忍住笑,“你倒是很執着!”
“謝皇上!”東方珞忙不迭的行禮謝恩。然後扭頭對翼王妃道:“母妃去貴妃娘娘那邊再坐一會兒,珞兒跟顧太醫他們去去就來。”
皇上道:“你還親自去啊?列個單子,派人去取就是了。”
東方珞眼珠滴溜溜的轉,“嘉珞一直都很好奇太醫院長什麼樣,正好趁此機會去參觀一下。臣女告退!顧太醫,請吧!”
顧太醫跟其他兩名太醫便衝着皇上施禮,準備告辭。
“嘉珞郡主!”烏恩其突然出聲喊。
東方珞本已經走出去了兩步,不得不扭頭回來,“嗯?王子可還有事?”
烏恩其道:“郡主好像還沒給本王開藥方呢!”
東方珞笑笑,“開藥方這種事,就有勞諸位太醫了。本郡主只適合投機取巧救人,說到用藥,太醫們纔是高手。”
東方珞擡腳往外走,後面跟着三個太醫。
剛出了亭子,就見韋總管遠遠的走來,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赫然正是西門侯。
東方珞的嘴就咧到了耳根,朗聲打趣道:“韋總管好快的速度啊!”
韋總管眯了眼睛,“爲郡主辦事,咱家自然不敢怠慢呢!”
東方珞道:“韋總管這話說的,可真是折煞嘉珞了。韋總管可是皇上的人,自然只能爲皇上辦事了。”
韋總管低低的笑,“郡主這樣子說,咱家就放心了。”
東方珞笑彎了眉眼,“跟本郡主回翼王府,有那麼可怕嗎?”
韋總管道:“能夠伺候郡主,自然是當奴才的榮幸了。只是,這過場,怎麼也得名正言順吧!”
東方珞道:“嘉珞也是這麼想的呢!偏偏有人要玩出花樣來,本郡主自然也就奉陪到底了。”說着往韋總管身後看。
韋總管畢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東方珞這番暗示,哪有什麼不懂的。隨即笑道:“咱家是在宮門口碰到的西門侯爺呢!”
東方珞看向西門侯,笑着問道:“西門侯爺這時候進宮,可是有要事啊?既如此,那本郡主就耽誤了。侯爺請!”
西門侯臉上掛着笑,但臉色卻是青的,竟是比烏恩其剛纔發病的時候好看不了多少。
東方珞往旁邊讓了讓,韋總管跟西門侯就一前一後走過。
東方珞扭頭往亭子裡看一眼,長長的舒了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亭子裡,皇上看着西門侯前來,臉立馬就拉長了。
西門侯上前行跪拜大禮。
皇上沒理睬,而是看向烏恩其。
烏恩其卻正看着東方珞消失的方向,呆呆的出神。
皇上乾咳一聲,“王子身體不適,就暫且回行館歇着吧!”
烏恩其回神,也跟着咳嗽,卻是真的抑制不住的咳嗽。“烏恩其告退!”
皇上對騰親王道:“禎兒,你陪同王子去吧!”
“兒臣遵旨!”騰親王一拱手,衝着烏恩其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子請吧!李紅喜去找人安排一下步輦。”
“不用!”烏恩其擺擺手,“我們漠西人,沒有那麼嬌貴!”
他既是這樣說,騰親王也就不再堅持,幾人便離開了亭子。
亭子裡,皇上乾脆在石桌旁坐了下來。
凌貴妃和翼王妃也沒有急着離去。
跪在地上的西門侯,腦門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了。
韋總管已經將在宮門口遇到西門侯的事情跟皇上稟告了。
皇上語氣生硬的開了口,“西門侯,你進宮見朕,所爲何事啊?”
西門侯低頭看着青石磚鋪成的地面,“臣有罪!”
“哦?”皇上的聲音很輕,但語氣中的那種薄怒卻讓人不寒而慄,“西門侯何罪之有啊?”
西門侯道:“臣之內人,近日因邪祟上身,有些神智失常,昨日更是魔怔的冒犯了翼王妃。妻不教,夫之過。所以,臣今日特來請求皇上責罰臣之冒犯皇親之罪。”
---題外話---求月票!月末了,手裡還有月票的趕緊拋了啊!感謝不做傻瓜的月票!感謝syp2233的荷包!感謝xiyue51的花花!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