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珞便趕緊吩咐丫鬟們收拾東西。
奼紫和嫣紅這次肯定是要帶走的,又把倆人喊來,囑咐了幾句,無非是把該帶的都帶上。
一旦出了這忠王府的大門,恐怕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然後,紀氏就帶着鍾文卉來了。
東方珞對於小孩子還是很稀罕的,逗着鍾文卉玩了一會兒償。
紀氏便讓人把鍾文卉帶了下去。
兩人便坐在花廳裡說話攖。
紀氏道:“新府那邊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東方珞道:“嗯!那邊都是母妃在忙活。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畢竟曾經是皇上的潛邸,裡面的佈置都很講究的,而且下人也都打理的很好。”
紀氏道:“等着你和小叔叔正式入住了,我帶着文卉去給你們溫鍋啊!”
東方珞道:“好!等着都安置好了,你若想來,隨時歡迎。”
紀氏打量着四周,“好好的一大家子人,說散就散了,這心裡也還真是不是滋味啊!”
東方珞笑,“是一家人,就算分開了,也還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即便住在一起,卻也是離心的。”
紀氏也跟着笑,“還是小嬸嬸通透啊!”
東方珞道:“別看我年紀小,經歷的多啊!分就分了吧!對大家都好。”
紀氏道:“祖父應該是沒想到這麼快分家吧!而且這幾天歸攏了一下府裡的賬目,才知道賬面上已經沒有多少銀錢了。四叔那邊得了宅子,卻少了兩間鋪子。我們因爲祖母的病,暫且不搬。就把那兩間鋪子給了我們大房。以後就是出府建宅,也只能從我們自己賬面上走了。”
這是在細數分家的事宜了。
東方珞道:“兩間鋪子是能生錢的,也不錯。”
紀氏道:“還有,也是分給了小叔叔兩間鋪子的。但小叔叔直接當衆給了文真。這個事情,不知小叔叔跟小嬸嬸商議了沒有?”
東方珞微微一笑,“既是給了文真了,證明夫君對於文真還是很疼愛的。”
雖然沒有商議,當東方珞對於鍾凌風的此舉,應該是很理解的。
鍾文真在東方侯府捉鬼這件事上,也是幫了很大的忙的,作爲酬謝也是可以的。
鍾凌風其實是瞧不上忠王府的那點兒產業的。
但是,本該屬於他的那份,他若不要可就顯得傻瓜了。
這樣子轉手給了鍾文真,倒不失一個好法子。
何況,當初到翼王府下聘,鍾凌風也算是算計了忠王府一把了。
紀氏道:“小叔叔和小嬸嬸對文真的好,我們會銘感在心的。”
東方珞笑笑,“順利的分了家,皆大歡喜就好了。”
紀氏忍不住的嘆氣,“怎麼可能?咱們幾房,自然是好的。說白了,錢財本是身外之物,多了少了,都無所謂的。前提是,人得好好的。若是像二房------唉!就算得了整個的忠王府,又能如何?那幾個孩子,還真是沒有個省心的呢!二嬸這一病,不見個起色,也是被這幾個孩子給鬧的呢!”
紀氏也是真心的感嘆,倒沒有說風涼話的成分。
既然話題扯到了二房,東方珞也就不打算繞過去,“鍾徹不是回來了嗎?”
紀氏道:“是回來看了幾次,卻是不肯住在府中呢!曾經多好的一個少年啊!如今,不僅瘦的跟個竹竿似的,更是跟個小老頭似的沒有精神呢!說是爲了寬慰二嬸的病回來的,可每次回來,二嬸的病都要重上幾分。”
東方珞也不由得嘆氣,“他這是鐵了心的不肯回頭了嗎?”
紀氏道:“是啊!那孩子還真像是吃了秤砣了呢,誰勸都沒用。二嬸以死相要挾,他就乾脆說,那就一起死了吧,也省的活着行屍走肉。”
東方珞唏噓不已,“他的心結竟是這樣子重啊!”
這完全擺出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啊!
一個驕傲的,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的人,一旦遭逢了某種打擊,就往往是致命的了。
紀氏道:“是啊!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祖父臭罵了他一頓,也是無濟於事。二叔要拿鞭子抽他,他都無動於衷呢!怕他再生事,二叔也不敢拿他怎麼樣了。”
東方珞道:“這鐘徹就是鄭氏的命啊!如今這樣子一副狀態,鄭氏也精神支柱怕是垮了呢!”
紀氏道:“要不都說兒女是來討債的冤家呢!一個鐘徹這個樣子,鍾佳又被休了,如今還瞞着二嬸呢!”
“啊!”東方珞張大了嘴巴,“被休了?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啊?”
紀氏道:“這不是上上下下都瞞着嘛!扈家也真是讀書人的做派,只是悄無聲息的送了休書來,並未對外張揚。”
東方珞道:“那鍾佳還在府上住着,如何瞞過鄭氏?”
鄭氏若是知道自己的長女被休棄了,病情怕是更會雪上加霜了。
當然了,現在鍾伶的事情一出,足夠雪上加雪了。
紀氏道:“鍾佳被送去家廟了。跟二嬸說,是被扈家接走了。對外卻宣稱,是到菩薩面前給二嬸祈福去了。這孩子,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紀氏說着,一臉的同情。
這紀氏倒是個心善的,跟她一比,東方珞就覺得自己的心腸還是蠻硬的。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承擔後果。
至於後果重還是輕,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她不同情曾經想害她的人,她只是好奇,那家廟跟惠濟庵比起來,哪個更嚴格呢?
她在惠濟庵的十年,東方侯府沒有派專人看管她,她倒是過的自由自在。
但如果是家廟,畢竟是有守衛的吧。
那麼鍾佳在那裡,恐怕只能日日面對菩薩了。
東方珞道:“這種事,瞞得了一時,怕是瞞不了長久呢!那麼,鍾伶的事呢?這麼大個事情,不可能瞞住吧?”
紀氏道:“怎麼可能瞞住!二嬸爲這事,已經暈過去好幾次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那可是聖旨啊!忠王府,長公主府,該想的辦法都想了,卻是誰都更改不了的了。”
皇上的聖旨一出,是段沒有收回成命的道理的。
東方珞東方珞端起茶杯喝水,“就真的沒有法子了嗎?”
紀氏搖搖頭,“鍾伶這兩天消停了,剛開始的時候,直吵着要抹脖子呢!二嬸從病榻上下來,抱着她哭,說還是當孃的死吧!有孝在身的話,可能就不用嫁人了。”
東方珞冷笑,“她捨得嗎?她捨得爲了女兒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嗎?別忘了,她還有一個兒子!”
如果鄭氏真的爲了保全女兒而自殺,那麼爲着這份當母親的沒有重男輕女的心,她倒是可以出手助鍾伶逃過這一劫。
可惜,她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爲了女兒捨棄兒子的母親,至少她活了兩世都沒有遇到。
“小嬸嬸,你說的太對了!”紀氏看東方珞的眼中就有星星在閃爍,“二嬸自己也說了,她不能死,她若死了,她的兒子就廢了。”
東方珞聳聳肩,“人之常情嘛!這個藉口其實蠻令人寒心的。她應該說,就算自己死了,也阻止不了鍾伶去漠西。畢竟守孝三年不婚嫁,鍾伶不在其中,她只是去陪嫁。”
紀氏愣愣的瞪大眼睛,“好像沒有人點醒二嬸這一點兒。”
東方珞撫額,“那是因爲大家都吃定了她不會尋死。”
紀氏絞着帕子,忍不住的嘆氣連連。
白鷺進來,稟告道:“主子,前院那邊開始搬嫁妝了。爺派人來說,去個對單子的。尚嬤嬤今天沒跟着過來,您看?”
東方珞道:“讓杏黃拿着單子去吧!”
紀氏起身,“今天就搬嗎?”
東方珞道:“你小叔叔的意思,是先把嫁妝搬過去了,那畢竟是大件。松竹堂這邊,再慢慢收拾。”
既然說到了收拾東西,紀氏也就不能再呆下去,“小嬸嬸這邊,有需要搭把手的,儘管吩咐。”
東方珞笑着點頭,將紀氏送出了院子。
東方珞卻無心收拾東西,裹了斗篷,在松竹堂裡散步。
繞過竹林小屋,漫步到了臨風亭。
東方珞看着四周的帷幔,吩咐白鷺道:“把帷幔拉開吧!臨風亭,就該吹吹風纔對。”
白鷺動手,很麻利的把四周的帷幔扯開。
東方珞站在亭子裡看四周,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披着深紅色披風的人朝這邊走來。
這個世上,能壓住紅色的人不多。
鍾凌風偏就是那種穿什麼顏色都好看的人。
“看什麼呢?”鍾凌風走近了問。
東方珞扯動嘴角,“看風景啊!”
鍾凌風往四周看看,“有那麼好看嗎?”
東方珞道:“本來是沒什麼好看的,但因爲有了你的加入,便美極了。”
鍾凌風伸手抓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捨不得了嗎?”
東方珞道:“我第二次見你的時候,就是在這個亭子裡呢!你那時候就像是天上的明月,我還以爲傾盡一生都靠近不了你呢!”
鍾凌風笑,“我那時候想的卻是,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可愛呢!我一定要把她捉到懷裡好好的疼。”
東方珞眨眨眼睛,“你那個時候就對我動了心思?”
鍾凌風輕點她的鼻頭,“不然,我爲何要出面把你留在松竹堂中?”
東方珞就笑的像個偷吃了雞的小狐狸,“那你不早說?”
鍾凌風道:“你還這麼小!原想着等你兩年的,哪想到一步步淪陷,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東方珞主動靠到他的懷裡,“因爲這裡有和你的回憶,所以,還真的捨不得呢!”
可惜,這松竹堂並非是長久居住之地。
前後兩次入住,都是很短的時間。
鍾凌風用力擁緊了她,“你若實在捨不得,要不咱也不搬了?或者跟他們換府邸?”
“噗——”東方珞笑了出來,“你就從沒想過要入主忠王府嗎?”
鍾凌風道:“不稀罕!但如果你想,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會從他手裡接,我會自己拿過來。”
這個他,應該是指忠王爺了吧!
東方珞踮起腳尖,在他的腮上親了一下,“不用了!我也不稀罕呢!有你在身邊,我要回憶做什麼?要走了嗎?東西可能收拾不完,明天再來吧!”
她怎會不知他想要離開忠王府的急切呢?
這裡雖然有他們倆美好的回憶,但是更多的卻是他過去的疼痛啊!
既然離開對他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那麼,她又何樂而不爲呢?
鍾凌風道:“今晚不走了!就住這兒!”
“呀?”東方珞訝異,“卻是爲何?你不用遷就我的!今天離開,明天離開,都是要離開,又何必呢?”
鍾凌風道:“不是遷就你!是我想再住一晚。”
“真的?”東方珞不放心的問。
鍾凌風道:“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東方珞面上一喜,莫非又是去捉鬼?
想到忠王府最近鬧鬼的事情,東方珞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到主屋,兩人各有分工。
鍾凌風收拾書房的書,東方珞則忙着收拾衣物之類的。
等到吃了晚飯,東方珞打發忙了一天的丫鬟都下去休息,看鐘凌風還在坐在那兒沒動,問道:“書都裝箱了?”
鍾凌風點點頭。
東方珞忍不住的抱怨,“不過是些書物,讓丫鬟小廝幫着整理就好了,你卻非得親力親爲,也不嫌累得慌。”
鍾凌風起身,拉過她的小手,“走!帶你去個地方。”
東方珞疑惑間,斗篷已經披在了身上。“是去外面嗎?松竹堂外面,還是忠王府外面?”
鍾凌風道:“不是外面,是裡面!”
然後拉着她出了主屋,卻連院子都沒出,直接進了書房。
東方珞嘆氣,“不過是到書房來,還用得着披斗篷了嗎?”
書房裡已經看不到書的痕跡了,角落裡堆放着三個大箱子。
“你專門帶我來看這滿目的淒涼嗎?”東方珞吸吸鼻子。
鍾凌風喊聲:“佑武!”
佑武鬼魅的現身,“爺!主母!”
鍾凌風道:“打開吧!”
佑武走到書桌旁,運功用力,卻是將書桌推了開去。
東方珞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佑武蹲在地上,用手輕輕敲着地磚,然後就在東方珞的目瞪口呆中開始起磚。
起了一平米大小,下面露出以黑色木板,用力掀開來,就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東方珞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竟然真的有密道啊!”
鍾凌風握住她的小手,“來吧!”
東方珞腳步不動,“這纔剛打開,裡面能喘動氣嗎?”
鍾凌風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不止這一個口的!”
洞口很小,下到裡面五米的距離後,空間就突然大了。
起先弓着的腰,就可以直起來了。
夜明珠在鍾凌風的手中,照亮着前方的路。
東方珞抱着鍾凌風的胳膊,整個的小身體幾乎都貼在了他身上。
“鍾凌風!”東方珞顫聲喊。
因爲有迴音,聲音陡然加大,把東方珞自己唬了一跳。
“別怕!這裡面很安全!”鍾凌風小聲安慰。
前方豁然開朗,燈火明亮,卻是到了一個兩間屋子大的密室。
密室四周點着火把。
裡面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
邊上則堆放着十幾個大箱子。
東方珞嘖嘖稱奇,“鍾凌風,這是忠王府祖上留下的寶藏嗎?”
鍾凌風衝着箱子努努嘴,“你去看看!”
東方珞奔過去,手落在箱子上,卻又趕緊縮了回來,扭頭,“不會有什麼暗器機關吧?”
鍾凌風笑,“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東方珞道:“嗯?那是要帶走的嗎?”
鍾凌風點點頭,“一會兒會全部運走。”
東方珞道:“運到新家裡去?”
鍾凌風道:“不!暫且先放到豐園吧!”
東方珞知他是對皇上賜的府邸還是有諸多不放心,那麼這裡的東西應該是很貴重了。
深吸一口氣,終於掀開了箱蓋。
裡面金光閃閃,晃眼的讓人不敢直視。
東方珞啪的合上箱蓋,捂着跳快的心臟,道:“鍾凌風,這這這--------”
鍾凌風道:“我其實是小有家底的!”
東方珞撫額,一整箱金子居然說是小有家底?
當然了,這裡還不止一箱。
“這些全是嗎?”
鍾凌風道:“你自己看啊!”
第二箱打開,是珍珠瑪瑙。
第三箱打開,是名人字畫。
然後,東方珞就乾脆坐到了第四個箱子上。
往後的箱子,已經沒有打開的必要了。
她一直都知道擁有天下第一大商號的凌五畢竟富可敵國。
但究竟怎麼個富法,今日纔算是開了眼。
這密室之中的,還只是死物,光他過到她名下的產業就足夠吃上幾代了。
何況,所有這些,都只是京城的。
那麼,京城以外的呢?
鍾凌風坐到她旁邊,擁住她的肩膀,“怎麼了?嫌我沒有早告訴你嗎?”
東方珞愣愣的盯着他的臉,道:“這纔是上位者非要收拾凌五的原因所在,對嗎?”
鍾凌風道:“是吧!”
東方珞嘆氣,“若是沒有遇到我,你出家了,你這所有的財富打算怎麼辦?”
鍾凌風道:“當然是建寺院啊!”
有些凝重的心情,因爲他的這句話,頓時煙消雲散了開來。
東方珞忍俊不禁,“難怪你不想做忠王世子了,恐怕就是把皇宮裡的那個位子給你,你都不稀罕吧?”
鍾凌風道:“沒意思啊!被侷限在某個位子上,一生不得自由,有什麼好?”
東方珞道:“銀錢不缺,人脈不缺,天下任我馳騁,何其的恣意啊?”
鍾凌風捏捏她的腮,“就知道你是懂我的人!一個人就算擁有了天下所有的財富,卻沒有能共享的人,也是快活不起來的。”
東方珞抿嘴笑,“這麼說,你得感謝我敗你的家了?”
鍾凌風道:“歡迎敗家!”
東方珞打量四周,“這密道應該有些歲月了吧?”
鍾凌風道:“十幾年了吧!”
東方珞道:“也就是說,水仙姨當年能夠生還,就是躲入了密道之中了?”
鍾凌風點頭,“是!這條密道的確是她找人偷偷挖的。”
東方珞若有所思,道:“那麼,當年既然她能跑的出,婆母也應該能跑的出啊!”
鍾凌風道:“當年,從那場大火中生還的,的確不止一個人。”
東方珞道:“三爺,也還活着,對嗎?”
鍾凌風道:“是!”
東方珞道:“那麼,婆母現在在哪裡?”
鍾凌風起身,背對着她,“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東方珞嘆氣,“是啊!我一直都以爲水仙姨就是婆母!卻想不明白的是,婆母既然還活着,爲何要活在凌波的身份裡呢?”
鍾凌風道:“因爲是凌波代替她死的!”
東方珞的渾身就掠過一絲輕顫,汗毛隨之倒豎。
“爲何?難道凌波是不懂武功的嗎?”
鍾凌風道:“因爲凌波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不想活了。”
東方珞道:“就因爲她找人把你綁架了卻把婆母瞞得好苦嗎?”
鍾凌風道:“當年的事,我不知她跟你說了多少,但她肯定沒跟你說,凌波其實也是參與陷害她和三哥的罪魁禍首。”
東方珞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密室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東方珞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去握他背在身後的手,“母妃曾經告訴我,凌波跟婆母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鍾凌風嘆氣,“是的!但明明是同一個父親,一個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姐,一個卻成了伺候小姐的丫鬟。”
東方珞道:“所以,在凌坡的心中,天平其實一直是不平衡的。”
鍾凌風道:“但母親對她卻一直都是極好的。”
東方珞道:“凌波其實一直都生活在矛盾之中。忠王妃陷害母親和三爺的時候,她就縱容了。”
鍾凌風道:“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凌波是屬意於三哥的!”
“啊!”東方珞落了下巴。
這一點兒,的確讓人無比的意外。
但也正因爲這一點兒,如同陽光穿透濃霧,讓臨風亭中水仙的講述,變得合理了起來。
正因爲凌波屬意於鍾凌虛,所以,凌側妃跟鍾凌虛走的近了,也就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凌波壓抑在心中的積怨,就被勾引了出來。
舊仇加新恨,凌波便也就眼睜睜的看着凌側妃陷入萬劫不復了。
鍾凌風道:“在過去的很長時間,我對於男女之事,其實是很反感的。”
東方珞繞到他身前,“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後果不該你來承擔的。”
鍾凌風道:“我那個時候認爲,男女之事就是無盡的麻煩。”
東方珞道:“其實,說白了,就是很麻煩。所以,娶媳婦,一個就夠了。三妻四妾,意味着更多的麻煩。”
鍾凌風忍不住的扯動嘴角,“不用暗示,我只要你一個就好。”
東方珞撇撇嘴,“就知道夫君是最聰明的人了!對了,凌波讓人將你拐走,最初的時候,別說是婆母,就是凌老幫主都不知道的吧?”
鍾凌風道:“嗯!他把我藏了起來!”
東方珞道:“她的心可是夠狠的!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失去了孩子,那就等於是要了她半條命了。凌波卻眼睜睜的看着婆母痛徹心扉,那會讓她感覺痛快嗎?她的良心真的能安嗎?”
鍾凌風道:“若是能安,就不會讓自己葬身火海了。”
東方珞道:“那把火究竟是誰放的?如果是忠王妃找人做的,以凌波的聰明,不會識不破。”
鍾凌風道:“凌波!”
東方珞道:“忠王妃收買的凌波?”
鍾凌風道:“也許鄭氏在這件事上所扮演的角色比忠王妃更不光彩。”
東方珞恍然,難怪二房是忠王府最最倒黴的了,有果必有因啊!
“那麼,到最後,爲何是婆母活了,凌波卻死了呢?”
鍾凌風道:“因爲三哥衝進了火裡,母親在最後關頭,讓三哥救凌波走。”
東方珞道:“凌波良心發現了?”
鍾凌風道:“三哥是極聰明的人!”
東方珞蹙眉,“他識破了凌波的陰謀?”
鍾凌風道:“凌波的愛慕,三哥是知道的,但三哥卻一直都不曾迴應。那天的大火,據說燒的很是兇猛。三哥問凌波,打算怎麼活。凌波以爲三哥同意跟他遠走高飛,就說了這條密道。”
東方珞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然後呢?”
渾身的沒給細胞都進入了高度緊張狀態。
鍾凌風道:“三哥要帶母親一起走,凌波將母親推到了火裡。”
“啊!”東方珞尖叫。
自己心儀的男子,在最危急的關頭,念念不忘的卻是另一個女子,任誰都會憤怒吧!
鍾凌風道:“然後,三哥就跟凌波打了起來。”
東方珞道:“凌波是江湖女子,武功肯定很高的。三爺是世家子弟,學武不過是皮毛。”
兩個人的較量,沒有親見,也知道誰輸誰贏。
鍾凌風道:“母親被推入火中,本是要安靜等死的。三哥的確無力應對凌波,只得對我母親說,我還活着,正是被凌波給拐走的。”
東方珞道:“婆母卻是可以打敗凌波的!”
鍾凌霄的確是聰明的!與其投身火中去救凌側妃,倒不如給凌側妃活着的希望,讓她自己走出來。
有了凌側妃的加入,凌波也就不是對手了。
鍾凌風道:“母親打了凌波,然後讓凌波跟三哥走,並囑咐凌波好好照顧我。最終,凌波將母親和三哥推進了密道,自己卻留在了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