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死囚慘死在司徒明的面前,鮮血淋漓,沾滿了侍衛們手中的短刀。血噴灑在他們的臉上,流淌在琉璃書院的地上,染紅了琉璃書院那巨大的操場。
琉璃書院的衆人看見,都躁動起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殺人的琉璃弟子個個神情激憤,紛紛指責司徒明的冷血無情。
“司徒王爺,此次比賽是你提議而起,比賽規則也是由你而定。難道你費盡心思舉行這樣一場比賽,就是爲了在老夫的書院裡殺人嗎?”沉默許久的杜桑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質問道。
司徒明冷笑一聲。“院長何必動怒?這些人本來就是死囚,早死一天,晚死一天都是一個死字!再說琉璃國主已經答應將這些人交由我發落,怎麼處置不勞院長大人操心!本王覺得你老人家還是考慮考慮自己的處境如何?眼見這第一局已輸,你還想如何反敗爲勝?”
“第一局已輸?”杜桑帶着疑問的口氣問道。
“呵呵,院長大人忘記了嗎?本王說過,這一輪只要誰醫治好的人數多,誰就能獲勝。可是你們剛剛醫治好的死囚全部死了,究竟誰輸誰贏不是一看便知嗎?”
杜桑一聽,神情中閃過一絲不屑。“王爺既然如此想獲勝,杜桑又何必不捨一個院長之位。不過,就算杜桑不做這琉璃書院的院長,王爺也未必能得償所願!”
“哦?此話怎講?”
“琉璃書院乃是琉璃國最大的書院,數百年來以傳承醫術爲目的,教書育人,其弟子遍佈於世。你以爲以自己東信王爺的身份相逼,就能得償所願順利當上這琉璃書院的院長?呵呵,那你還需問問這全院的弟子答不答應?”杜桑淡淡回答。
司徒明垂眸望去。果真,前來圍觀的數百名琉璃弟子神情激奮。司徒明的侍衛當着自己的面先是拿這些死囚試毒,又殘忍的把他們殺害。手段極其殘忍,死狀極其恐怖,令這些弟子們心生寒意。
司徒明愣了一下。他本來是想殺雞儆猴,沒想到反而引起了琉璃書院上上下下的不滿。看樣子是他失策了!
司徒月此時站起身來,在司徒明耳邊悄悄說:“今天時機不宜。不如第一局算平局!”
司徒明想了片刻,最後還是同意了司徒月的建議。同時,又命人暗自加派人手,速速趕來琉璃書院。事不宜遲,他要在今天動手,拿下這琉璃書院。只要這比賽定局已分,他就要開始行動。
第二輪比賽開始。這一輪比之前更加恐怖,比的是“取毒”。
一隻碩大的盆子裡,裡面放滿了毒蛇、蜈蚣、蠍子、蜘蛛等毒物。要參賽的人一個個過去取毒。誰取出的毒液最多,誰便贏得這場比賽。
那些琉璃書院的弟子哪裡見過這麼多的毒物,別說取毒,見着都讓人心驚肉跳。
可是司徒明請來的那些怪人,卻都個個身手矯健的到盆裡取毒,看似輕鬆。有的甚至比毒蛇和蠍子咬上一口,卻連眼都不眨。
就在司徒明那邊請來的人每人都至少在盆中取了一至兩樣毒物的毒液時,沐春陽也輕輕走了過來。
衆人都爲這位美麗的妙齡女子捏了一把汗。這雪白的肌膚,這嬌嫩的臉蛋,若是被什麼毒蟲蛇蟻咬上一口,豈不可惜?
連杜春芳都用着幾分擔心的目光
注視着沐春陽。
杜桑也過來叮囑道:“陽兒,莫要勉強!”
沐春陽笑着應道:“師傅,春陽不怕!春陽有把握,師傅放心!”
杜桑被沐春陽那明媚的笑容愣住了,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發少女,面對這樣恐怖的毒物居然毫不害怕,反而掉過頭來安慰他。這份勇氣和膽量在自己的弟子之中確實少見!
司徒明用惡毒的眼神望着沐春陽,臉上流露出陰狠的神情。不錯,這第二輪比賽是他精心想出來的,就是爲了對付沐春陽。
他對她一見傾心,甚至答應賜她妃位,而她卻對自己漠視、鄙夷、冷酷,甚至還帶着仇恨。不管自己怎麼費力討好,只換來她冷冷的目光。他是堂堂的東信國王爺,居然連心宜的一個女子都弄不到手,竟然都不能使她對自己俯首帖耳。
他恨她,恨不得把她毀滅。他要她一無所有,最終淪爲自己的玩物,將她踩在腳下,化爲灰燼。所以,司徒明纔會精心準備這麼一局。他要看着她戰戰兢兢,對着一團可怕的毒物恐懼萬分,最好被什麼毒物咬傷,然後跪倒在自己的身下求自己解救。
然而,司徒明的這個想法似乎要被破滅了。早在比賽之前,沐春陽私下裡就對各種毒物就有過研究,取毒這種小事她早就做過了,又有什麼好怕的。
正當沐春陽輕輕鬆鬆的走向那個乘滿了毒物的巨盆之時。不遠處傳來獨孤雲的聲音:“等等呀!春春,春春小心!”
雖然琉璃書院的弟子對獨孤雲和沐春陽這樣貌似過於親密的話語見怪不怪,可是今天這樣緊張的比賽之上他也居然如此,還是讓不少人吃驚了一下。
“春春,你怎麼能參加這樣危險的比賽?還不快點帶上我爲你準備的手套!”
話音一落,大家的目光又齊齊聚到獨孤雲送給沐春陽的那雙漂亮的手套之上。這雙手套由金絲冰蠶線織成,表面光滑如水,裡面更是清涼似雪。據說,這金絲冰蠶線做成的手套能抵禦各種奇毒,刀劈斧砍不爛,火燒蟲咬無礙,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稀世寶物。
獨孤雲居然將這麼珍貴的手套送給沐春陽,果真是大手筆,好大方呀!
衆人都是羨慕的眼神,卻不知道某個角落裡有人暗自傷心。
主子呀,那是人家家裡世代相傳的寶物。你把它送給自己心宜的姑娘,有沒有問過我呀?要是三哥知道了,我可怎麼辦?
哪料沐春陽並沒有接過那雙稀世手套。她不想欠別人太多的情,而且取這區區幾種毒液對自己而言還不算是一件難事。
只見沐春陽慢慢走到裝着毒物的盆中,眼神沉穩而淡定。她從袖中伸出右手,拇指與中指輕輕捏成一蘭花狀,一枚細微不可見的金針輕輕握於她的手中。
她的手指輕輕一揮,指間輕輕一彈,一枚細小的金針瞬間就從手中飛出,以快到幾乎看不見的速度迅速釘住盆裡的一隻蜘蛛。那蜘蛛掙扎了幾下,身子被沐春陽的金針死死的釘死在木盆裡面,不得動彈。
接着,她又用同樣的辦法釘住了盆裡的蜈蚣,蠍子等毒物。這一切皆在瞬間發生,只在幾秒鐘的功夫就已經全部完成。因爲沐春陽的動作太快,周圍人根本沒看見沐春陽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位美麗的少女手指輕輕
動了幾下,盆裡面的那些毒物便動彈不得。
然後,沐春陽又從袖中拿出一物,竟是一根細小的木筷。她又飛快的將木筷插入蜘蛛的毒牙之中,在蜘蛛的毒腺之中把毒液取出,放入隨身帶來的小瓶之中。又用同樣的方法把其他毒物的毒液取出。
司徒明請來的那些怪人最多也就取了兩三種毒液,而沐春陽一個人一口氣把五種毒物的毒液全部取出。而且這一切都在幾分鐘之內完成,動作之迅速、敏捷,連這些被司徒明請來的江湖之中用毒的高手都嘖嘖稱道。
第二輪比賽,沐春陽以絕對的優勢贏得了這一局。可是,在旁靜靜觀看的司徒明臉色卻變得越發陰沉起來。
這時,有人來向司徒明報告,他準備好的衛隊已經在琉璃書院的門口集結,等待着他的命令。
司徒明冷冷一笑,哼,他的人終於來了,馬上可以實施他的計劃。無論能不能贏得這次比賽,最後結果都會一樣。
三輪比賽,沐春陽的戰績是一平,一勝,若是第三輪自己再勝出,便名正言順的贏得了比賽。
其實就算第三輪比賽沐春陽不小心輸了,也至少和司徒明打個平手,他想要換掉琉璃書院院長,插手書院事物的陰謀也就破產。
琉璃書院的弟子無不歡呼雀躍。一來爲琉璃書院終於不用落入東信人的手中,二來爲沐春陽出神入化的醫術而稱奇。
而此時,司徒明請來的幾位江湖中最厲害的用毒之人都悄悄分散到衆弟子之中。乘大家都興奮高興之時,悄悄的做着手腳……
“呯”地一聲,不知道是誰拉響了信號彈。只見大批的東信衛兵從琉璃書院的各個大門魚貫而入,包圍住琉璃書院的各弟子,全部手握兵器,嚴陣以待。
“這是什麼意思?”
“東信走狗,又想開戰嗎?果真欺侮我們琉璃無人嗎?”
“趕走這些東信狗,還我書院清靜!”
各位弟子們神情激動,個個摩拳擦掌,都想和這些東信衛兵一決死戰。
而臺上的司徒明冷冷地望着這一切,似是並不驚訝。
“司徒王爺,你這樣究竟是何意?先是提議舉行一場無謂的比賽,又在賽場上施毒比試,殘殺死囚,血濺琉璃書院。最後又派兵圍住書院,困住這裡的夫子與弟子。難道……難道你當真把這琉璃書院當成了東信國的私人學堂,任由你胡作非爲嗎?”杜桑神情激動,指着司徒明的鼻子罵道。
“哼,就算本王真把這當成自己學堂,你又能奈我何?琉璃國主早就對你看不順眼,只要本王一句話,便可以把這裡剷平,而且還治你個糾結弟子,妄圖謀朝篡位的罪名。到時候你猜,你們國主是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司徒明一幅不以爲然的語氣說道。
“你……你……”杜桑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司徒明此話不假,世人皆知現在的琉璃國主早就淪爲了東信國的傀儡,對東信國言聽計從,纔會讓司徒姐弟在琉璃如此囂張。
“老匹夫,勸你聰明的話,乖乖交出院長之位。要不然……你便爲這三百多位琉璃書院的弟子送葬吧!”
聽到司徒明的話,杜桑往外一看,頓時心中一顫,眼神裡竟是驚恐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