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慕嫣兒來的時候,夜貓正坐在椅子上,嘴裡嚼着醫館裡的靈芝,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是無比的逍遙自在。
慕嫣兒當時就按捺不住了。
她在那裡擔心着夜貓的安危,可是這個傢伙現在確實在這裡偷懶吃着靈芝?這可是她的醫館誒!雖然夜貓受傷的原因尚不明確,但是夜貓之前似乎就沒有給過錢吧!
想到那些嘩嘩溜走的真金白銀,慕嫣兒就更加生氣了。若不是墨瑾玄一直扣押自己的金錢,自己現在的日子用得着過得這麼苦逼嗎?說起來,一切都是墨瑾玄的錯!但是,她卻是又不能夠反抗什麼。
不管從哪一方面看起來,墨瑾玄都是比自己要強上許多的。不管明着還是暗着,她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墨瑾玄的對手。墨瑾玄這個奸詐的傢伙,她實在是沒辦法對付。
所以,她也只能恨得牙癢癢,並且起身去欺壓夜貓:“喂,你付錢了沒?”
“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因爲你才差點丟了性命!”夜貓見討債的來了,連忙義正言辭地說道。果然,這話一出口,慕嫣兒的臉色就變了:“爲了我?”
“如果不是因爲我這幾天一直跟在你的身邊,被人當成了你,我纔不會受傷!”不過,夜貓這中氣十足的模樣,實在是很難讓人把他和之前那個垂垂欲死的人聯繫到一起。
“把你當成我?那人的眼神也是夠差的。”慕嫣兒在一旁感嘆道。夜貓正要附和,卻聽慕嫣兒又道:“分明你比我胖了許多。”
夜貓一口老血梗在喉頭。有沒有搞錯!他是男的好不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你比我瘦弱不成?”慕嫣兒堵了回去。哼,對付不了墨瑾玄,難道她還對付不了一個墨瑾玄的下屬嗎?那她也太弱了點吧!
夜貓一時語塞,只好將那靈芝繼續往嘴裡塞:“那我不管。我是奉主人之命來保護你的,不管怎麼說都是要聽主人的命令。至於這診金嘛——你去找主人要就好了。”
大抵是猜中了慕嫣兒的弱點,夜貓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還真的押對了,慕嫣兒的確不敢怎麼樣墨瑾玄。這種情況下,慕嫣兒即便是恨得牙癢癢,也不能夠反駁什麼。
夜貓好像是捉住了什麼新奇事物的貓兒一般,不斷地在慕嫣兒耳邊道:“若是真的想要診金,主人一定會替我做出的。你不妨去找我主人問問。”
對於夜貓的話,慕嫣兒只能是裝作聽不見了。不過,她倒是挺在意之前夜貓說“因爲你才受傷”的事情的。
她猶記得那時夜貓渾身是血,整個屋子裡都充斥着一股可怕的血腥味。其實作爲一個軍醫,慕嫣兒本來是並不懼怕血腥味的。對於血腥味,她再熟悉不過了。
軍隊裡怎麼可能沒人受傷呢?那是的她,主要就是包紮,上藥,搶救隊員。不管是做什麼,都是要見血的。
一腔熱血有時候就會灑在那險惡的環境之中,然後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慕嫣兒不畏懼這個,但是有一段時間並未見血之後,再一次看到渾身是血的夜貓,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其實還是很擔心夜貓的,但是夜貓者無所謂的態度,也讓她有些惱怒。
“你看清楚那人是誰了嗎?”
“看不到面容,那人臉上帶了個面具。”夜貓比劃了一下,半天也沒有比劃清楚,最後嘆氣道:“你能給我拿副筆墨過來嗎?”
慕嫣兒什麼也沒說,只是順手把筆墨拿了過來。夜貓接過筆,在紙上嘩嘩畫了起來。沒多會兒,一個——嗯,怎麼都看不出形狀的面具——大抵是面具,就出現在了慕嫣兒面前。
“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的面具!”夜貓信誓旦旦地點頭道。只是,慕嫣兒看了那面具之後,卻依舊是十分迷惑——
夜貓的畫工,放到二十一世紀,也就是幼兒園的小孩子水平罷了。大概是因爲成爲成爲殺手不必有太高的識字水平,亦或是這墨寶只能體現畫技不能代表其他,總歸就是,慕嫣兒根本就沒看懂夜貓畫了些什麼。
如果不是夜貓說那是個面具,慕嫣兒還以爲那是個鴨蛋。
“你確定這是個面具?”她又一次仔細地看了看那些鬼畫符。若說是面具,大概也——行得通?大概這種樣式的面具,能夠將其製造出來的工匠也不多。
可能是因爲這個時代流行的畫風就是寫意?
慕嫣兒搜索着自己腦海中爲數不多的關於這個時代的繪畫的記憶。不過,不管怎麼說,夜貓的這個墨寶作品,實在是有些難看了。
順着這樣一張面具找下去,或許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於是,她仰躺到夜貓身邊的扶手椅上,道:“除此之外,那個人還有什麼特徵嗎?”
“武器我沒看清楚,應該是暗器一類的,或者是很小的武器。”夜貓擡眼看了看房頂,道。大概是房樑睡得久了,他思考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擡頭。
“武器很小——發誓呢?”
“髮飾——”夜貓又一次擡頭。這次他的幅度比之前要大上許多,整個腦袋都要擡起來了。然後,他垂首道:“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哦!對,他的耳朵上有個耳墜。這個人體形像是個男人,但是耳朵上有墜子。”
“耳朵上有墜子的男人?”慕嫣兒驚訝至極。這個年代可並不流行男子戴首飾,之前北燕派來的殺手,雖說也是帶了墜子的,但那是在脖頸上的。
在耳朵上有墜飾的男子,到還真是個明顯的特徵。
有了這個情報,找起來應該不難。但是慕嫣兒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那人爲什麼要殺害自己。她現在只知道,她很快就要有生命危險了。如果她不好好探查這件事的話,只怕性命堪憂。
她叮囑夜貓好好休息、少偷吃藥之後,便帶着疑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繼續思考着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