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兒打量着眼前的商鋪,臉色有幾分凝重。城南分舵的舵主看見了慕嫣兒的表情,以爲她是對店鋪不滿意,連忙說道:“這個鋪子是在皇城的中心處,在這裡做生意,無論做什麼都肯定會賺錢的。”因爲總舵要求無論如何都要令面前的女人滿意,所以城南分舵舵主也是竭盡全力,生怕慕嫣兒哪裡不滿意:“如果姑娘不喜歡這處,還有幾處鋪子姑娘也可以一併看了。”
慕嫣兒沒有回答,她並不是不滿意,而是眼前的這個鋪子,用來開醫館,簡直是大材小用了,正如城南舵主所言,這個鋪子當得上是寸土寸金,而她並不認爲,趙子龍僅僅見了她一面,就會將如此貴重的鋪子以廉價到不可思議的條件租借給她,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就是不知道趙子龍想從她身上求什麼了。想到這裡,她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被算計的感覺很不好,但是更可氣的是,自己明知道被算計了還要受着。
而此時的趙子龍,正在執着筆,給一個女子畫着眉,在這個女子面前,他不復作爲幫主時的霸氣和獨裁,卻像是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月兒,你什麼時候嫁我啊?”
月牙兒皺了皺眉頭,又來了,每次他畫眉的時候,就不能專心,非要問這問那:“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好多次了,現在我若是嫁了你,長歌們的那些姐妹們怎麼辦?”
趙子龍豪爽的揮了揮手:“我們幫裡面也有好多兄弟們在打光棍,一人一個全部娶了。”
聽得趙子龍這樣說,月牙兒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怒氣:“趙子龍,你是不是就認爲女人只有嫁人了纔是正路?”
“月兒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爲了她們把我都晾了三年了,你還要我等幾個三年啊,幫裡和我一樣大的兄弟,兒子都滿地跑了。”見佳人生氣,趙子龍急急的解釋道:“況且你嫁進來,也可以幫我管管阿靈,她現在年齡越大,越發沒有點女孩子形了。”
提起阿靈,月牙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未來小姑子,有時候古靈精怪,有時候又十分迷糊,她笑着說道:“我倒喜歡阿靈這個樣子天真爛漫,再說了,長兄爲父,她現在這樣子,還不是你慣的?”忽然想起最近阿靈總在她身邊唸叨的名字,她復又問道:“我最近總聽阿靈唸叨什麼‘嫣兒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知道月牙兒是找了個話題岔開剛纔的話頭,趙子龍笑了笑也不說破,他了解眼前的這個女人,越是瞭解,也就越是愛她敬她,他並不願意強迫她,只是佳人一天不嫁給他,他總是寢食難安罷了。
“她溜出去玩遇見一羣流氓被個女人救了,”趙子龍笑了笑:“那個女人一點功夫都不會,卻救了她,很有意思的女人。”
“哦?”月牙兒挑了挑眉毛:“怎麼,對人家產生興趣了?”
趙子龍笑着親了親身旁女人的臉:“怎麼可能,只是覺得她的性格有些像你,你們一定會很合的來。”
聽得趙子龍這樣說,月牙兒心裡也禁不住生出了幾分好奇:“那我倒要見見她了。”
趙子龍將最後一筆畫完,鏡中的女人,眉眼彎彎,遠山似黛:“你早點嫁給我,我請她來觀禮。”
這時,門被小廝敲了敲:“幫主,城南分舵傳來話,慕姑娘今天早晨已經到了鋪子那裡了。”
趙子龍回身執了月牙兒的手,說道:“撿日不如撞日,月兒,你不是想見見她麼?我們這就去吧。”
兩人到了店鋪的時候,就見到慕嫣兒正在指揮着工人將裝飾用的木料搬進店裡,今天她總是體會到“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真正含義了,十兩黃金一露出來,木料行和裝飾行的人,立刻就全部到位了,看這樣的情況,不出三天店鋪就能裝修好了。
月牙兒打量着眼前的慕嫣兒,她帶着緯帽,看不清紗下遮蓋着的面容,可是她總覺得慕嫣兒身形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趙子龍拉着月牙兒上前兩步,向着慕嫣兒招呼道:“慕姑娘,今天好早啊。”
聽得趙子龍這樣說,慕嫣兒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別人才答應將這處鋪子租給她,她今天就這麼急着裝飾,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若不是那個黑商的三分利嚇到了她,她肯定不會這麼着急的裝修開業。
慕嫣兒向着趙子龍行了半禮:“我倒是要謝謝趙幫主,若不是你將這處鋪子賃給我,我還不知道要找多久呢。”眼光一轉,她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月牙兒,有些吃驚的說道:“這是……月大家?”
見慕嫣兒一個照面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月牙兒更加確定她的來頭不簡單,她含着笑容福了福身,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慕嫣兒看着眼前的男女執着的手,哪裡能不明白兩人的關係,想到自己飄到這裡,唯一一個有過婚約的“未婚夫”還給自己帶來了一堆麻煩,她的眼裡飄過了一絲黯然。
店裡的工人按照慕嫣兒給他們的圖紙在忙忙碌碌的裝修着,慕嫣兒一行三人便就近在對面的茶寮坐了下來。
“慕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月牙兒看着慕嫣兒忍不住發問:“我知道這樣說話可能有些唐突,但是姑娘可否卸下緯帽?”
慕嫣兒笑了笑,依言取下了緯帽,露出了帶着普通面具的臉:“我自幼臉上有胎記,所以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二位見笑了。”
月牙兒看着慕嫣兒那張平平無奇的面具,有些歉意的說道:“是我唐突了,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慕嫣兒笑着搖了搖頭:“不要姑娘姑娘的稱呼我了,如若二位不介意,就叫我嫣兒即可。”
慕嫣兒的爽朗,令月牙兒心裡生了幾分歡喜,同時也隱隱的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意:“我聽子龍說,嫣兒是要開醫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