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兒聽得凌睿南說到美食,恨不得現在就拉着他去西街,不嫌棄不嫌棄,美食當前,她只怕不夠吃,怎麼會嫌棄呢。因爲美食,慕嫣兒不願意在茶館再耽誤時間,當下便同凌睿南一起回到了醫館。
醫館的衆人見剛纔還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像是沒事一樣的一起回來,大多以爲是小情侶鬧了矛盾,特別是那三位老中醫,更是拿審視孫女婿的眼神打量着凌睿南,只有握瑜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落寞,可是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慕嫣兒徑自走到那個小廝面前說道:“我去給你家老爺出診。”
那小廝看了一眼慕嫣兒,發現是剛纔在門口攔住他的姑娘後,也不敢放肆,語氣裡面卻帶了幾分懷疑:“我們家如夫人的病找同杏堂的當家大夫也沒有治好,姑娘你這麼年輕,恐怕……”
聽得別人懷疑慕嫣兒的醫術,握瑜雖然因着凌睿南有幾分失落,還是很快的出言維護道:“我們家姑娘盡得了幾位老爺子的真傳,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能給你們出診,那是你們修來的福氣,若是不相信,你就另請高明吧。”
見那小廝臉上依舊有幾分不信任,慕嫣兒說道:“這樣好了,若是我治不好你家如夫人的病,不僅不收診金,還倒給你家老爺十兩黃金。”
“若是治好了,診金也不多收,就收二十兩黃金好了。”一旁的凌睿南氣定神閒的補充道。慕嫣兒看了凌睿南一眼,果然是睿王,這麼快就洞悉了她的意圖,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凌睿南的說法。
兩人的話,引起了周圍的一陣躁動,這二十兩黃金,可是天價診費了,萬一這醫女看不好那位如夫人,賠償金也是夠新娶一房了。
那小廝看慕嫣兒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便答應了下來,反正他們老爺說過,只要能治好如夫人,多少診金都不在話下。
很快就有好事的人把這醫館裡面發生的事情傳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有一羣人聚集在了醫館外面,準備跟着去看看這醫女怎麼給人治病。
慕嫣兒見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便同凌睿南一起登上了小廝準備好的馬車,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城南的李大戶家。
剛一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兩隻碩大的石獅子,慕嫣兒心中一喜,看來這次算是抓了只肥羊,她忍着內心的喜悅,跟着小廝走進了院子裡。
一旁的凌睿南一直關注着慕嫣兒,所以她眼中的喜悅也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發覺自己對慕嫣兒的喜愛,從一開始因爲面孔的驚豔,變成了對這個人的喜愛,可以說,即使沒有那張傾世容顏,僅僅站在她身邊,看着她,他也會愛上她的。
在小廝的引領下,慕嫣兒和凌睿南很快來到了如夫人的院子裡,這如夫人一看就很是受寵愛,現在纔是初春,她的院子裡面就開滿了奼紫嫣紅的花兒,很多花兒一看就是從溫室裡面剛移出來,連下面的泥土都是新的。
因爲是女眷房間,凌睿南只能停在門外。剛進房間,慕嫣兒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中藥味,整個房間裡面因着掛着的厚厚的窗簾和門簾顯得格外昏暗,屋內的氣氛和外面花團錦簇的院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上前兩步掀開厚厚的牀帷,牀上的女子因爲重病只剩下了一把骨頭,只有凹進眼眶的大眼睛和高高隆起的腹部,昭示着牀上躺着的女人曾經受盡寵愛的事實。
慕嫣兒沒想到這次的病人竟然還是個孕婦,她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若不是這位如夫人懷孕了,這家老爺想必也不會花大價錢請大夫,這就是古代的悲哀,女人要麼依靠男人,要麼依靠子嗣,本身卻如同草芥一樣根本不被人放在眼裡。
慕嫣兒伸手搭上了牀上的女人的脈搏,冰涼的觸感令牀上的女人醒了過來,她翕動了一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
摸着女人微弱的脈搏,慕嫣兒的眉頭皺了起來,從脈象上看,這位如夫人並沒有懷孕,可是高高隆起的腹部,卻又明顯是懷孕的徵兆。哪怕是現代肝腹水之類的症狀,也斷然沒有如同五六個月孕婦一樣漲腹的道理,慕嫣兒禁不住有些後悔自己剛纔把話說的太滿,難道自己的逃跑計劃從一開始就要夭折?
平復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情,慕嫣兒細細的打量起這位如夫人房內的裝飾,和其他普通女人一樣,房子裡面除了屏風以及靠在簡單的梳妝檯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而梳妝檯也因爲主人久久不用,落上了一層灰,忽然她眼前一亮,發現了梳妝檯上有一道淺淺的並不重的痕跡,像是什麼東西爬過一樣,她快走兩步到了窗前,掀開窗戶看了看外面,心下當時便有了計較。
這時,李大戶也在僕人的陪同下來了這裡,看見慕嫣兒已經施施然的坐在了桌邊,連忙問道:“怎麼樣,腹中的孩子可能保住?”
慕嫣兒白了他一眼,牀上躺着的女人和他好歹也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不問自己的如夫人,反而先問子嗣,可見這個男人有多薄情,忍住自己內心的鄙視,她淡淡的說道:“你不先問問她的病情嗎?”
李大戶揮了揮手,似乎並不在意牀上女人的死活,只是一味追問道:“到底能不能保住?”
“她並沒有懷孕。”慕嫣兒的一句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一樣驚呆了所有在場的人,片刻呆愣之後,李大戶轉身給了小廝一巴掌:“讓你請神醫,你就請回來這樣的人?”
那小廝被主人一巴掌抽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沁出了鮮血,卻是不敢說話。
任是慕嫣兒脾氣再好,遇見這樣的指桑罵槐,也生出了幾分火氣,她上前兩步,對着李大戶說道:“若你的如夫人病情真如我所說,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