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明媚,忘憂閣外的柳絮依然淡淡的飄着。
忘憂閣不遠的林蔭處,絕色少女躺在紅梨軟榻上,看着斑駁的光影倒影在地面上,那光影很像振翅欲飛的蝴蝶,美的讓她睜不開雙眸。
忽而一陣風……柳樹嘩啦啦的作響,刺目的陽光,照射到眼底,竟有着炙熱的痠痛,雙眸間蒙上淡淡的霧氣……
鈴蘭閣:
錯落古典的籬笆牆,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
通過那曲折的遊廊,整個院落花園錦簇,剔透玲瓏。
院中甬路相銜,嶙峋山石點綴。
沒有一絲一毫的凡世俗物,猶如一空谷中的世外桃源……
大堂內,擺放了近上萬的少女畫像,現在正在進行初步的篩選。
“這個太醜……這個太黑……哎呦,我的天!這酒糟大鼻,真是快晃瞎了我的眼睛……你看看這個猶如肥豬般的身材,嘖嘖、絕對是異類……拜託就沒有讓人驚豔的嗎?這一眼下來倒是滿目的驚愕還有……驚嚇!”一名粉雕玉琢的少年哭喪臉道。
忽而想到什麼的他,雙眼熠熠發亮,湊到一男子面前,狡黠一笑:“哥哥!您大人有大量,讓我看看那個叫林曉魚的少女吧!我以後定不會在調皮了。拜託了!”看着少年清澈如水的雙眸,不忍拒絕。
男子微微一嘆:“好吧!”
“耶!”少年猛然跳起,猶如一隻萌萌寵物般,似乎看見他的身後有一隻毛茸茸的尾巴不停的搖晃。
一張畫卷緩緩的展開,纖細的身軀,精緻的五官……
“啊——怎麼會這樣?”少年忽而驚聲叫道。
只見那畫卷上,絕色佳人的臉……一種詭異的淡紅色從紙裡而外浸透出來,並有越來越紅的趨勢,待那紅色顏料佈滿半邊臉頰,猶如天生的紅色胎記,髒污了那一副絕美的畫卷……
男子眉頭緊皺,撫摸着畫卷,喃喃道:“這怎麼可能?我之前看還是好好的呢!明天的鈴蘭閣美人粗選就要開始,怎麼可以有這麼大的紕漏。”目光看着外面紅彤彤的夕陽。
“鈴蘭閣從來沒有給少女第二次畫像的前例,這該怎麼辦是好?”垂在身體兩邊的拳頭狠狠攥緊。
少年一臉可惜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真的是我看見最美的人了!不能參加鈴蘭會的話,真是太可惜了,哥哥你就沒有辦法幫幫她嗎?”滿眼希冀。
“這肯定是有人惡意爲之。”拂過紅色顏料,雙眸微眯:“好巧妙的手法,這顏料只有在一定時辰後,纔會慢慢顯現,如果不是你執意要看,恐怕明日……”
男人倏爾滿眼冰冷,緩聲道:“我又怎會讓惡人稱心如意!”撫了撫少年的額頭,語氣堅定而溫柔道:“你就放心吧!”
翌日:
鈴蘭閣門前早已經人滿爲患,只能看見一片片的人頭攢動……
僅僅只是在一刻鐘,近上萬張的少女畫像,就已經少了一半。
男人們談論的、最好奇的莫過於詩聖做的一詩一句的那位神秘絕色少女。
畫卷前,初見衆人心臟猛然一頓、前幾排看見的人都猶如被勾了魂魄的木偶,無論站在身後人怎麼推搡,竟也不肯挪動一步……
畫卷上的少女極美,一襲嫩黃色鋪滿整個畫卷,躺在樹蔭紅梨軟榻上的她,嬌憨、空靈,猶如一朵空谷幽蘭,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粉脣間盪漾着清麗脫俗的淺笑。
那一抹笑容仿若靈玉的溫華柔和的自嘴角暈染到眼底……
纖細的身姿,讓人忍不住擁在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微微擡起的左腕,一支深海中的血色珊瑚在凝脂般的肌膚上綻放。
五指纖細,嫩如水蔥,瑩潤如雲。
原來世間竟有人美的這番奪人心魂。
如果細心的人則會發現,這幅畫和其他畫像並不相同,無論是場景……倒是像無意間將這種慵懶的神態描繪到紙上。
不過此時卻沒有人將心思注意到這上面。
至於這幅畫,沒錯……這正是孤傲清高的冷子墨,在書院趴牆角畫下的,正準備要私心珍藏起來,卻不想老友拜託,居然有人惡意毀畫。
一怒之下爲紅顏,面子裡子都不要了,瀟灑一揮,就將這幅畫捐了出去。
而現在蹲在上官書院牆角的不是別人可不就是他嗎?難道他還想偷畫一幅……
上官書院:
“你說什麼?”納蘭白薇怒不可遏,一把掃過方桌上的精美茶具。
滾燙的茶水撒在跪在地面上嬌嫩的手背上,瞬間大片燙過的緋紅……
地面上的人忍着劇痛,瞬間冷汗淋漓,身體劇烈的顫抖,也不敢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真是沒用,這樣縝密的計劃,有怎會有人發現。賤人!”滿目的陰鷙。狠狠的低頭“呸”一口,唾在湛藍色的衣角……
“知道是誰人做的嗎?”淡淡的語氣,彷彿剛纔失常發瘋的那人並不是她。
那人恭敬的回道:“署名是妙手丹青冷子墨!”
“好!好!好!好一個冷子墨!”納蘭白薇陰邪一笑。
兩日已過:
冷戰……
小魚見到尉言卻是熟視無睹,猶如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或者比陌生人還不如。
看向他的目光疏離而悠遠,猶如一泓被世人忘記的清泉、無波無痕……
甚至如果上官睿在的話,還會時不時的上演一翻“恩愛”。
尉言美如謫仙般的表情漸漸有了龜裂,瞳孔漸漸緊縮。
忍耐也似乎到達了臨界點,心中那根弦緊緊的繃着,似乎只要有外力的刺激,瞬間就會應聲而斷。
……
入夜前,夕陽黃昏,給閨房打上一抹金黃色的光輝。
坐在琴案前,如水蔥般的玉指淡淡拂過……
身着暗紫色錦服的上官若凝的眉間微冷,看着那抹纖細的身影,忽而無力嘆聲道:“小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無論之前在組織中給你灌輸了怎樣的思想。”
平淡的闡述着事實道:“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永遠不會有的,現實十分殘忍,只要你在這個大陸上生活,你必須要在十八歲前納上三夫四侍,或者更多……”
繼續無力般的說道:“我又何嘗想這樣……但是,請不要拿着我哥哥上官睿當報復尉言的工具,你要知道這對他是多麼殘忍,如果你愛他就將他當做自己的夫君好好相待,如果你不愛他……那麼你就不要再給他任何的希望!斷了他的念想。算是我拜託你!”
小魚猛然擡頭……對上那霸氣十足的玉顏,如雪般的雙眸黑的驚人。
一時間房間窒息的沉默。
“我想你會懂的!是嗎……”上官若凝的嘴上噙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離開……
微怔,清脆的聲音,帶着一抹期待,如雪山上的溶化的冰雪,清澈冷冽。
若凝說的一點也沒錯,恩……我的確是很殘忍呢,打着報復尉言的幌子,卻輕易的、沒有任何愧疚,理所當然的傷害一個愛自己如斯的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好痛恨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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