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閉上眼睛,纖細的睫毛劇烈顫抖。
修長挺拔的身姿已經快趕上上官睿的高度了,在冬日裡居然沁出暖暖的味道。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帥氣陽光的大男孩,燦爛的笑着。
赫連明月生病了,病的很重。消息傳來時三人還在吃着午飯,聽到消息立馬跑了回來!
在回來的馬車上,小魚擔心的想着:身爲神醫的後代,連自己的病都沒有發覺,他或許是個笨蛋吧!
呆頭鵝的閣樓外,滿滿的都是人,院內也是亂哄哄的。赫連芊柔拿着草藥忙進忙出,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猶如紅蘋果的臉卻帶着幾分憔悴和焦急。
棕色的杏仁眼望見了她們一行人,輕眨着睫毛。
“小魚,你來了!”她凝視着小魚,似乎更在意的是她,輕輕的說着,拿着手中的草藥,她的眼底很黯,嘴脣抿的很緊,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
“他還好嗎?”上官睿焦急的問着。
“不好……”
上官睿、皇甫雨辰想進屋看看卻被赫連芊柔擋在了門外,她的目光是那麼的執拗,帶着一種難以理解的倔強。
“小聲點,他還在睡覺……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小魚說,小魚可以嗎?”芊柔靜靜的問着,目光灼灼。
“好……”
走進屋內:
房間內滿是些草藥,有的種在盆中,有的已經曬乾,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
。
赫連明月靜靜的躺在牀上,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嘴脣有點發紫,沉沉的睡着。
他的眉心淺淺的皺起,青衫的他,在房間裡猶如流淌着光華的寒玉。
赫連芊柔看了一下小魚,眼底下的光晦澀不明。
艱難的抿了抿嘴脣,靜靜的說道:“哥哥他這次重病不是偶然……他是……自己給自己下的毒。”
一句話猶如重彈將小魚的炸的暈暈的,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驚愕的捂住脣:“你是說這是他自己,但是爲什麼?”
小魚不解的看向芊柔。
赫連芊柔凝視着她。
聲音很輕很輕:“因爲昨夜我和哥哥偷聽到了母親的談話,納蘭白薇幽禁在離宮半年,出宮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求女皇將自己的哥哥許給她爲夫……”
芊柔的眸中帶着憤怒:那種女人怎麼會配的上自己的哥哥,真是可惡,可是萬一母親答應的話,事情幾乎就沒有婉轉的餘地。
小魚一怔。
芊柔吃力的握緊手中的忍冬藤,翠綠色的汁液順着指尖流下:“哥哥他怎麼會娶那個女人爲妻主,早在許久他就愛上一個人……爲了那個人他願意用生命做賭注,那個人甚至一點兒都不知情,你說哥哥他是不是很傻!”她吃力的說着,目光停留在小魚的身上!
淡黃的太陽,房間裡的花草都被染上一種特殊的色彩,輕輕淡淡的……
小魚的子夜般的眼眸裡混着困惑、掙扎、還有不知所措。她右手的手指無意識的揉着左手的無名指。
芊柔看去,那是一枚火紅的戒指。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想……你是知道答案的,他說過不讓我告訴你,如果他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的話,還不如就這樣死去!”她試探着問。
絕色少女依舊沉默。
她似乎害怕了,哭紅了鼻子,拉住小魚的手:“根據毒藥的成分,配方也足足有十五種,我配不出來,我不知道哥哥放的是什麼,如果喝錯了,他就會死,變成冷冰冰的屍體……所以我拜託你,哪怕是騙騙他,也要將藥的成分告訴我好嗎?”
目中似有激動的火花。
絕色少女低着頭,沉吟不語。
“他醒了!”芊柔看着哥哥,慌忙擦過臉上的淚痕,趕忙跑到牀前,笑容燦爛道:“哥哥,小魚聽見你生病了特地來看你了!”她的聲音有點沙啞。
少女的雙眼略微的緊縮,緩緩的走了過去,凝視着他。
他靜靜的躺着,眉宇間有着玉般的光華,微笑綻放在他清俊的嘴角,即使中毒,他依舊讓人移不開視線,聲音低啞:“小魚,你來了
!”
“恩!”小魚咬住嘴脣,腦袋了一片混亂,恍然間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她還記着他美妙的琴聲,捧着泛黃的醫術,似乎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但是那樣如玉般的溫柔的人爲什麼也會喜歡她呢?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空氣裡似乎只剩下呼吸聲……
芊柔焦急的看着兩人,手中的忍冬藤掉在了地上,慌張的撿起,急忙的說道:“我去看看藥熬沒熬好!你們先聊!”
離開房間時,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你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她坐在牀沿上,似乎可以聞到他的體香,淡淡的,草藥味……
“醫者不自醫,即使是神醫也是如此,妹妹擔心壞了吧!是她叫你來的嗎?”青色的單衣,身子顯得那樣的單薄,單薄的讓人的心痛。
“不是!聽到你病了,我們都來了,只不過芊柔嫌他們太吵,只讓我一個人進來,他們都很擔心你!”小魚靜靜的說着。
赫連明月淡淡的笑着,笑容有玉的光華,啞聲道:“那你呢?”
……
“我當然也擔心你啊!”小魚笑道。
他的笑容依舊淡雅,那雙眸卻是出奇的亮,裡面透出的灼熱直直燒到她的心底。
小魚凝視着他,忽然覺得有些緊張,慌忙的從牀沿站了起來。
“看你乾裂的脣,我給你倒些水來!”她忽然覺得心很慌很燙,只想逃避。
赫連明月寧靜的微笑着。
接過茶緩緩的喝着,氤氳的霧氣遮住他眸中的悸動。
“我聽芊柔說,這病說好治也好治,難治也難治,你會好起來的對嗎?”她低着頭輕輕的問道。
……他沒有回答。
“這樣吧?如果你的病好了,作爲獎勵我會答應你一個要求!”絕美的脣劃過一條弧線,眼睛亮亮的,“不過,這個要求一定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答應嗎?”一股懾人的美麗流淌在她的眼底悄悄的綻放。
他全身一僵,皮膚瑩白剔透,目不轉睛的直直看着她:“你能做到的要求嗎?”
絕色少女緩緩的點頭。
“好我答應,如果我病好了,我們就去約會吧!”優美纖長的十指,扣住小魚的下顎,在她的脣上留下淡淡的一吻。
他笑着笑容比月華還要耀眼。
小魚的臉頰緋紅,滿是吃驚的睜大雙眼:“約會?這個詞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輕嘆着,手撫過她有些凌亂的髮絲:“約會、爽斃了、帥呆了、棒極了……這些你說過的話我都記着
。”
他的眼中只有一個人。
“這樣的話,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等你病好的那天就是我們約會的那天,不過約會嘛~去哪裡吃什麼,玩什麼,看什麼可只有你來決定!”她笑的像只狡黠的貓。
赫連明月靜靜的看着她的離開,漆黑的眼眸中似有憂傷流轉,揉一揉眉心,輕嘆一聲,小魚!你可知道你和芊柔在屋裡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請原諒我的自私,如果我們“約會”後,你發現我們兩人真的不適合在一起的話,或許我會聽從母親的話娶納蘭白薇爲妻主。
但是,只要能像剛剛那樣留在她的身邊,任何事情都願意去做!
雪輕輕的飛揚着……
“喂,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走個路有這麼難嗎?已經五天了!”那聲音因暴躁的猶如憤怒的公牛,紫色的雙眸裡帶着隱隱的血絲。
猶如阿波羅般的鮫人瑟縮的倒在椅子上,練習的汗流浹背的他,喘着粗氣。
汗水順着他臉龐的輪廓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殤想來是真的氣極了,近五日的練習,走頂多走兩步肯定會跌倒,他把自己所有的耐心全部都用在他的身上了,噴薄的怒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衣而去……他需要靜一靜,那不然他會忍不住的想揮拳打他。
鮫人臉色蒼白,皮膚透明的彷彿一個呼吸都會融掉。
拉起褲腳,修長的腿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青的、紫的、幾乎沒有好的地方,那淤痕痛的錐心,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再次站起,這一次他走了三步。
他的臉上帶着奇異的微笑,美的驚人。
汗水幾乎浸溼了他的衣服,在房間裡依舊練着……
等到殤回來,他卻看見鮫人扶着牆圍着屋子已經能走上一圈了!
鮫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睜大湛藍色的雙眸,睫毛被汗水浸的溼亮溼亮的,從眼睛裡面迸發出來的快樂不禁讓殤有些看呆了!
殤的語氣惡狠狠的,眼睛卻是溫暖的:“臭小子,你要是敢這樣看小魚,我發誓真的會讓你吃蚯蚓。”
鮫人依舊傻乎乎的笑着……
殤撇撇眼,走到凳子前坐下,拎着瓷盒,將飯菜一一拿出來,語氣依舊兇兇的:“臭小子,等什麼呢?吃飯了!”
猶如阿波羅的男子笑容大大的,沒有扶着牆,一步步微微顫顫的走了過來,拿起勺傻乎乎的吃了起來。
看着吃的狼吞虎嚥的鮫人,殤的神色不易覺察的一變:其實這小子還算不錯,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殤皺起眉:“喂,等一會兒,吃完飯去洗個澡,看看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掉進水池裡了!”
鮫人吃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殤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