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言、睿還有冷風澗最近十分忙幾乎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雨辰自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醒來過,小魚會經常看看他,有明月在他身旁照顧着,她也沒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殤一直在她身旁,幾乎是寸步不離,每天開心的不得了。
但是,他們似乎有些事情在瞞着自己,不想讓自己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
躺在榻上的小魚粉嫩的脣輕點白玉杯中的茶水。
怔怔的望着外面的雨滴,漫天飛舞的雨水,輕快的、沒有煩惱的、飛舞着。
混着土壤的空氣淡淡的從門口處飄來。
很新鮮的空氣,裡面卻混着些香甜的味道。
漸漸的小魚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支持不了那突如其來的睏意!好累哦!好想在睡一會兒。
或許等自己再醒來的時候,殤應該就會拿好食物回來了吧!
她微笑着靠着榻又睡去。
異變突生。
忘憂閣內突然出現了十幾名俊美的白衣男子。
一名異常俊美的白衣男子,藍黑色的眼眸,臉部的線條利索而英俊,齊額勒着額環,也只有他在看着躺在牀榻上的絕色女子,神色絲毫未變。
當其他的人望着絕色女子怔忪時。
他利索的將榻上的女子連帶墊在下面的鬆軟皮毛一起,仿若沒有重量般輕輕抱起。
如火光般的眼神,沉默的看向其他人。
也就是轉眼間,十幾名白衣男子又消失在忘憂閣中。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殤便拿着美味的早點送到小魚的房間裡。
還未進入房門,水晶紫的眼眸便瞬間暗了下去,猶如地獄修羅般凌厲,淡淡甜膩的香氣還未散去。
他扔下食物,屏氣,幾步跑到屋內,哪裡都沒有小魚的身影。
他的臉蒼白的驚人,他出門,雨水在離他一尺的距離滑落下來,閉上眼睛感受着四周氣息,一炷香的時間帶着孕婦能走多遠……
他這樣想着,卻感受不到任何的陌生氣息的波動。
怎麼可能,殤驚愕的睜開眼睛,嘴脣蒼白的顫抖着,眼底彷彿有烏溜溜的空洞,躺着鮮紅的血。
心痛的仿若不屬於自己:“小魚——”他嘶聲的喊着,帶着難以抑制的顫抖,驚起陣陣的飛鳥。
他後悔……爲什麼他要離開呢?如
華麗的馬車在平穩的往前疾駛着,車中是香氣馥郁的,軟狐的墊子,絕色少女靜靜的躺在那裡。
在她身旁有着一名異常俊美的男子。
“吃點東西吧!”他沉聲說着,白玉盤中盛着八種素菜,兩種主食,碗上鑲嵌着細碎紅色的寶石,轉動之間有着難以形容的絢麗光彩。
小魚擡起頭望着他。
她的眼珠靜靜的,薄薄的霧,溼亮溼亮的望着他。
已經三天了,在這個華麗的馬車中。
只要她稍稍露出一點不適的神色,這個男人都會關切的注視過來,他總是面無表情,雖然恭敬卻無溫暖。
他是誰?我到底在哪裡?
她已經問了不下十數次。
但是每次回答她的都是沉默,那種沉默看在她的眼睛裡,似乎還帶着說不出的憐憫。
讓她從最初的歇底斯里變的安靜。
她拿起筷子,烏木鑲銀的筷子許久卻沒有落下。
“你也吃!”看着身旁的男子,她將盤子推到他的面前,終於低低的說了一句。
男子擡起頭,淡漠的眼神有些鬆動,像怕驚到她般輕聲的回稟道:“雪奴不敢!”
又輕輕的推了過去。
“您還是多吃些纔好!馬車的勞頓恐怕還有十幾天!”藍黑色的眸凝視着她,額環上泛着溫和的光。
小魚靜靜的吃着,眼睛深處,卻依稀因爲他的話起了微微的波瀾。
不行,她要逃離這裡。
近五天的路程,她會趁那男子不注意時將自己隨身的一些小物件順着香車外丟出去。
可是……
“小姐,你的東西好像不小心掉了!”男子修長的手掌中靜靜的躺着她五天扔出去的飾物,有的很小,冰冷的……
他的眸中忽然閃爍着冷漠的光芒!
小魚瑟縮了一下,怔怔的望着他,半晌……
她將飾物拿回,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黑藍色的眸似乎有着點點錯愕,他以爲他會看見她恐懼害怕,但是……
馬車緩緩的駛進麟原國境。
一望無垠的草原,嫩草纔剛剛開始發芽,帶着絨絨的青綠,讓人的心情不可思議的好轉起來。
近十三天的路程,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絕壁雪山的巨大冰峰間。
坐落在雪山之間,那裡有着一個冰做的宮殿,璀璨而透明,折射出萬丈的光華。
鋪天蓋地的白雪,連成一片,這裡仿若是雪的世界。
小魚甚至不知道她是怎樣爬上這陡峭的冰峰,她只記得一陣刺目的白光,轉眼間她就已經到達這裡。
小魚走了進去,透明的城堡,裡面卻是一片白,這裡並不冷,反而有些溫暖,白色的軟毯鋪滿整個地面,看上去似乎是倉促鋪上去的,有些地方還不算太平整。
踩上去軟軟的。
白色的帷幕,白色的桌子和座椅,甚至連桌子上的燈盞,都是銀白色的。
中央佇立着一名冰雕玉琢的男子,他披着紅色的貂裘,在一片素雅的白色中,只有他分外的刺眼。
俊美無雙的容顏,雙瞳……卻是灰白的,蒼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的藍色。
那個男子就那樣默默的望着自己。
眼神輕輕的。
千百次同樣的夢境而每一次醒來發現都只不過是一場夢。
刺骨的風,靜靜的吹着,吹動牀榻上雪白色的牀紗。
男子的手指僵硬的收緊在掌心、輕輕的刺痛,這刺痛還有面前絕色女子眼底漸漸露出的恐懼,使他終於相信了,這不是夢境。
於是,他的身子開始僵硬的顫抖。
“你叫小魚對嗎?”
他的喉嚨微微沙啞,眼底閃過一陣驚心動魄的火花,目光透過小魚的身影似乎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他怔怔的看着她。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不是她……雖然那神態,那動作,還有眉眼間。
雖然像到了骨子裡,可她依舊不是。
男子靜靜的吸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顫抖:“對不起,這次是我的冒失。你可以放心的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有什麼需要,吩咐雪奴便好。不用擔心,尉言和殤我想很快就會到達這裡,在這之前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裡就好!”
他說的十分流利,幾乎是反射性的說出來的,似乎練習了上千次,連嘴角的笑容都是有些僵硬的。
“謝謝,既然您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您認識我嗎?”小魚站在那裡靜靜的說着。
“恩?”冰雕玉琢的男子似乎有些錯愕。
“因爲您看我的目光,好像是認識我的!或者說我和你認識的那個人長的十分相似?”她看着男子臉上的表情,沒有錯過剛剛進來時,他眸中那種牽掛至深的目光,透過她,他在想着某個人。
小魚的直覺在告訴她。
他低下頭,輕輕的咳嗽一聲。
“你們長得十分相似!身材、樣貌、神態還是聲音……都很像!”同是白色的祭祀服,上面的暗紋優雅的精緻。
他看着她,雪白精緻的面孔,細碎的烏髮跳躍在陽光中,他的眸中閃爍着令人憐愛的光芒。
他應該很愛她吧,小魚在心中淡淡的嘆息一聲。
“所以……你才把我請到這裡!”小魚的語氣很溫柔,只是在請字上略微加重了幾分。
“我很抱歉!我保證,你在這裡住上幾天,你的夫便會來接你,我不會阻止!”此刻他抿緊脣,皮膚泛出淡淡的青色,他似乎壓抑着什麼,面孔繃得緊緊的。
“咳咳……”他開始止不住的咳嗽起來,那聲音,糾結着,大力着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嫣紅。
他忽然別過臉,血色的霧氣噴灑在雪白的地毯上。
小魚上前擔心道:“您沒事吧?”
說實話,小魚剛開始是憤怒的,她甚至準備好接下來說的話。
可是看着他,那些話似乎又顯得太過惡毒,讓她有些說不出口。
半晌……
待男子坐了下來,蒼白的臉色緩和些。
小魚也在不遠處坐了下來。
“其實,我似乎好像猜到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了!我真的很想見見她!”小魚微笑着,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聲音很輕很輕。
“你沒見過她嗎?”那個聲音有些錯愕,沾着血色的脣看起來有着別樣的俊美。
“你說的她是我的母親對嗎?”
她的語氣很輕鬆,彷彿生命都歡快了幾分。
“我聽我的父親說過,她是這世界上最美,最溫柔的母親,在原來的世界裡,我有她的照片的,她的笑容看起來一直都是那麼幸福的。”小魚的眼波俏皮流轉着,微笑着。
“每次我看見她的照片,聽着黑道老爸的話,忽然間我也會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我會感覺她就在我的身旁,像天使一樣守護着我!”
他的眼底有着複雜的神色:“天使?”
“對,就是天使,父親常常告訴我,一個人死後,善良的人會變成天使,她會在身旁一直守護着自己的愛人、我一直深信不疑,即使朋友嘲笑我,用諷刺的目光看向我,好像我是怪人,但是我知道她就在我身旁!”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