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太子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琉王是什麼意思,膽敢不來參加他的婚禮,身體不適?不過是藉口罷了,平日裡沒事的時候,不是生龍活虎的,怎麼到關鍵時刻就身體不適了?太子笑着接下玉如意,心裡恨的牙癢癢。大臣們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紛紛交頭接耳談論起來。
今日是太子迎娶側妃的日子,他的兩個兄弟都沒有來參加。琉王身體不適,睿王攜帶睿王妃出遊,沒有出席婚宴,有人猜測睿王是不是不待見太子,不想來參加他的婚宴才帶着睿王妃出行,人們衆說紛紜,尖銳的話落在太子的心頭上,太子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冷冷的往酒席上掃去一眼,周遭立即安靜下來。
太子冷哼一聲,來參加他婚宴的人何其多,不差他一個睿王和琉王,他始終覺得睿王忽然離京的事情有蹊蹺,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得派人去查明此事,皇帝那個老狐狸真是偏心睿王是他的孩子,難道他就不是他的孩子嗎?待到他坐上皇位之時,就是睿王的忌日,那人留着,始終是個禍患,不除去必定後患無窮,還有寧雪飛那個女人不容小覷。
“啓稟太子,臣前不久得了上好的冰玉,冰玉是稀罕之物,臣未令人雕琢,臣不是識玉之人把冰玉留在臣這裡只會讓好東西蒙塵,正好縫上殿下大婚臣特地獻上冰玉,以示小小敬意,請殿下笑納。”寧傅嚴神秘的讓身邊的下人呈上自己送的賀禮,冰玉被裝在盒子裡用紅綢覆蓋,顯得很是神秘。大家都翹首望着托盤上的物什,想一睹爲快。
冰玉可是稀罕的東西,不易得,隨身攜帶可以驅除病痛,是好東西就是國庫中只收了兩塊,並且是外域進貢,偶有所得並非年年都有。丞相好大的手筆,居然送上冰玉,誰知是何居心?寧傅嚴和太子之母,母儀天下的皇后是兄妹關係,在背後幫了太子多少大家都看在眼裡,這是刻意討好,還是爲了彰顯自己對女兒的寵愛?
“讓丞相費心,既然厚禮送來,就讓大家都開開眼界,看看這冰玉到底是什麼模樣,本太子對冰玉早有耳聞,只是未曾親眼見過,本宮的大喜之日,沒有點新奇的東西怎麼行,來人啊,把丞相送來的禮物打開。”皇帝在上坐冷冷看着太子與丞相之間的互動,當着他的面如此猖狂,在他們眼裡他這個皇帝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可言嗎?
丞相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明目張膽的對太子進獻寶物拉攏太子,把他這個皇帝當成什麼了!一般情況下,在大婚時無論是什麼人送來的賀禮,都會被一律收起存放妥當。每個人送的禮物都不盡相同,貴重是其次,爲了不讓他們之間產生攀比的現象,或因爲禮物是否貴重而互相取笑,都是一種虛榮心理,爲了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賓客的賀禮不得在衆人面前啓封。
太子在衆人面前展示丞相送上的賀禮,也算是給足了丞相府的面子。皇帝對此事頗爲不悅,皇后倒是開心的很,自己這個兒子懂事許多,有些事情就是她不用去提點,他自己都知道該怎麼做,不愧是她的孩子。日後她走的時候,纔可以放心太子,有了歷月凡和丞相在一旁
輔佐,皇位太子已經坐實,至於睿王,終究會被他們剷除,乾陵那丫頭片子縱使擁有兵符又能奈她何?
睿王與寧雪飛出遊不知是何意,是不是別有用心她暫且不管,睿王離開皇城,是他們趁機除去他的大好機會,連同寧雪飛一起處理掉。太后對她母親留下來的藥方始終耿耿於懷,聽聞寧雪飛十分寶貝她母親留下來的幾本醫書,指不定藥方就在醫書之中,殺了寧雪飛再把醫書尋來交到太后手中命人慢慢研究,定能討得太后的歡心,讓她的地位可以得到鞏固。
但凡一個聰明的女人,絕不會愚蠢到一味依靠家族生存,後宮的女子與家族向來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都沒辦法逃過家族波動對自身帶來的影響,聰明人就該做些事情,使自己的地位得到鞏固,哪怕是家族發生什麼變故,自己就可以獨善其身,不可以免去所有的影響,但是下場絕對要比尋常情況下不知好多少倍。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大堂中央桌上放着的盒子上,沒人注意到皇帝變得猙獰的面容。太子府的官家上前,揭開蓋在錦盒上的紅綢,把手伸向錦盒的銅釦,錦盒的銅釦被解開的一霎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錦盒,就怕存過精彩的瞬間。而冰盒一打開,看到的不是冰玉,而是裝了滿滿一盒的信件。
信件是被人強制塞滿的,信件之多遠遠超出錦盒的容量,錦盒打開的剎那,就從盒中落下許多信件,大臣們不明所以的愣了愣,不知這是何意,看着落了一地的信,寧傅嚴也沒有反應過來。正當尷尬的氣氛在大堂內蔓延開時,一名大臣站了出來走到大堂中央道:“想來這些信是丞相想給太子殿下的驚喜,裡面指不定裝着什麼稀奇玩意兒,冰玉定是被壓在信封下,我們不妨先看看信封裡裝着的是什麼如何?”
廳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太子沒有發話,大臣就當他是默認。撿起地上的信封拆開,拿出裡頭的紙張打開,看到信上的字後大臣愣了半響,然後神情怪異的看向寧傅嚴。他是寧傅嚴那方的勢力,所以纔想出來替他解圍,可是看到信上的內容時,大臣才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寧傅嚴遭了算計。
見大臣拿着信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一言不發,太子還以爲是寧傅嚴在信裡寫了祝福的話語,故作神秘的裝到信封之中想要給他驚喜,心中歡喜的很。結果看到大臣臉色不對,撿起一封信拆開,只是看了信上一眼,太子就把信揉成一團,狠狠擲在地上,因爲太過氣憤,額頭上青筋暴起,目光狠戾。
“不知丞相是什麼意思?故意讓本宮難堪?借冰玉之名給本宮的卻是這些東西,是覺得你的女兒如冰玉般高貴,本宮高攀不起,以此來告誡本宮是嗎?還是覺得睿王更適合你的女兒?丞相爲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真是用心良苦,既然一心要將你的女兒許配給睿王,爲何還要讓父皇把你的女兒賜婚於本宮?”
太子咬牙切齒的開樓,除了看了信的大臣,所有人都對太子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信上到底寫了什麼,讓太子如此大怒。寧傅嚴心知自己遭了人的暗算,硬着頭皮
把太子扔在地上的信件撿起,在看到信上的內容後,寧傅嚴臉色變得煞白,柳傾心看出寧傅嚴的不對勁,心中感到不安起來,這些信,看起來似是他們送去睿王府的那些。
讓寧雪言入府做平妻之事,不好在寧雪言的面前大肆談論並且要求她讓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平起平坐,顧着自己的面子,寧傅嚴和柳傾心都沒有再親自去見寧雪飛,而是多次讓人送去信件,希望寧雪飛看在他們低聲下氣苦口婆心的份上,同意了這件事情,可是送去的信那麼多,卻沒有得到一封回信。
皇帝賜婚給太子和寧雪言後,兩人逐漸把送去睿王府那些信的事情給忘了,萬萬沒想到這些信會在太子成婚當天出現在這裡。此事若是寧雪飛所做,那她的心腸未免太過狠毒,信是送到她的手裡,除了她還有誰會做出這等事情來。難怪她會在這時和睿王出遊,就是爲了避開這件事情的風頭嗎!
“殿下,你聽臣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臣來之前分明檢驗過,錦盒裡面放着的分明就是冰玉,不知這些信是什麼時候被人放在裡面,此事絕對是他人有心誣陷,殿下明察!”寧傅嚴慌亂的跪下,低頭看着地面,身上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撐着地面的雙手顫抖的厲害。柳傾心反應不過來,但還是隨着寧傅嚴跪下來。
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錦盒裡掉落出來的信件,正是當初寧府寫給寧雪飛的信件,有丞相的親筆,也有柳傾心的親筆,信上的內容八句不離十暗示讓寧雪飛向睿王說情,允許並且提親迎娶寧雪言進睿王府和寧雪飛做平妻,還提到了許多和家族利益有關的事情,在朝中最爲忌諱的就是利益問題,個人利益最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家族利益是重中之重。
“娘娘乃寧家兒女,不能不爲寧家利益着想,家族利益對娘娘有極大的好處,若讓雪言與娘娘共同侍奉王爺,互幫互助是最好,娘娘做事亦可事半功倍。雪言自小喜歡睿王,因無法與睿王喜結良緣,日日黯然傷神,寢食難安,娘娘乃雪言親姐,怎能不爲之擔憂,故而該爲妹妹多多着想纔是,哪能只顧着自己?”這是信中其中一段,其他的差不多說的都是這些,換作以前太子只會對此一笑置之,如今寧雪言是他的側妃,此等屈辱怎麼受得?
聽他們之間的對話,衆臣多多少少猜到信中的意思,寧傅嚴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寫過這些東西給睿王,不被太子看見倒沒什麼關係,大概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的女兒所嫁之人不是睿王,而這些曾經寫給睿王妃的信會到太子的手裡。看向跪在地上二人的目光中,有探究,有鄙夷和不屑,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擔憂的人寥寥無幾。
方纔率先拆開信的大臣見事情不妙,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寧傅嚴的身上,默默退到人羣后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不成站在前頭受到寧傅嚴的牽連一起受罰,他可沒有這麼蠢。寧傅嚴被拉下去,就沒有人壓制他,對於他來說可是好事一樁。寧傅嚴要是知道自己看重的附庸者心裡懷着這種想法,不知道被氣成什麼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