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從你描述大概看來,暗中之人的內力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低。”
暗中之人若真有寧雪飛說的那般出神入化,他的修爲就算是睿王都未必比得上。
“我倒想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個祖宗。”
寧雪飛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若是換成之前歷香寒的身份。
欲將她除之而後快的人不少,武功高強的不在少數,那也許還能知道一個大概。
佔據寧雪飛的身體之前,她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小姐。
之後除了和寧雪言還有柳家有摩擦之外,並沒有得罪其他人。
寧雪言就是個喜歡爭風吃醋,胸大無腦的女人,不會如此精明的算計……
柳家,今日就在樓上看着,從銀針的力道來看,並不是柳家那邊雅間……
寧雪飛無力的撫摸着脹痛的太陽穴,暗中算計她的人定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個人到底是誰。
“公子不用擔心,不論發生什麼事,奴婢都會追隨公子左右,絕不讓人傷害到公子。”
夕顏緊緊握住寧雪飛的雙手,寧雪飛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無奈。
正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夕顏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
就像今日臺上發生的情況,暗中之人可以不留痕跡的暗算她,同樣可以在無形之中奪走她的性命。
生死不過睜眼閉眼之間,而她根本沒有反手的機會。
一日不知道兇手是誰,她的人身安全就一日得不到保障。
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不安加上這幾日的疲累,寧雪飛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到宅子後寧雪飛正流連於夢鄉之中,夕顏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正在爲難之際,盈玉伸手掀開車簾,大步跨上馬車將寧雪飛抱下車去。
被這一幕震驚的夕顏半天都沒回過混來,盈玉怎麼那麼大的力氣。
“夕顏姑娘不必如此驚訝,盈姑自小習武,無形之中練就了這身力氣,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不是正好?”
看出夕顏眼中的驚訝,盈玉並沒有掩飾自己習武的事實,反而大方承認。
語氣中的灑脫讓夕顏更加吃驚,心中開始掂量琢磨,盈玉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亦正亦邪的人讓人猜不透,看不透,要知道她的心思遠比登天還難。
寧雪飛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睡着,院子裡空蕩蕩的沒人同自己說話,夕顏乾脆回房中去休息。
深夜的庭院格外安靜,寧雪飛的夢境裡一片黑暗。
她不停的跑啊,喊啊,卻跑不出無邊的黑暗,迴應她的唯有自己聲音的迴響。
跑的累了,嗓子吼到沙啞,寧雪飛才停下來。爲什麼又是這個夢,最近這個夢境不斷的重複。
睡着後一睜開眼,入眼之處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看不到身邊有什麼,看不到自己。
開始時寧雪飛十分害怕,她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呼喊
,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黑暗將她籠罩,對未知的恐懼,就猶如這散不去的陰影,籠罩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無邊無際的黑暗多麼寒冷啊,寂靜無聲的世界多麼可怕啊。
寧雪飛不再跑,不再竭斯里底的吶喊,她停下來,坐在地上,任由黑暗與寒涼籠罩她。
就在寧雪飛快凍僵時,臉頰傳來陣陣暖意。
寧雪飛睜開惺忪的雙眼,是什麼如此溫暖?好柔和,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黑暗中模模糊糊看見睿王的臉,寧雪飛杏目一睜,詐屍似的從牀榻上坐起來。
只見睿王正坐在牀前,眼神溫柔似水,柔光流盼,寧雪飛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然。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沒頭沒腦的拋出這麼一句話,寧雪飛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怎麼突然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睿王此時指不定正在心裡嘲笑她的笨拙。
“傻傻看着我做什麼,茶會上不是還十分嚴肅的說有事情要和我說嗎?怎麼我還沒來就先睡了?”
睿王解決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趕了過來,不成想寧雪飛已經睡下。
他本想看看她就走,寧雪飛卻醒來了。
“白天的茶會上,我的發冠突然散落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寧雪飛的語氣格外筧定,睿王聞言低頭沉思片刻,隨後開口道:“你確定?”
寧雪飛進行茶道展示時,他從頭到尾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並未發現什麼問題。
倒是寧雪飛玉冠突然掉落,讓他驚得險些打翻桌上的茶杯。
寧雪飛毫不猶豫的再次點頭,她的感覺沒有錯。那銀針儘管稍縱即逝,她還是感覺到了上面的力道。
“我可以肯定有人在暗中耍手段,只是銀針速度飛快,使人無法分辨銀針的具體方向。”
睿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今日來參加茶會的門閥貴族,想了又想,卻沒想到是誰。
茶會上寧雪飛易了容顏,就連他都也是從她的字跡發現她的蹤跡。
其他人不可能發覺,特別是柳家和太子那邊的人。
“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調查,你只需專心準備茶會比試,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動寧雪飛,真是不想活了!
宅院有吳家派人暗中看守,睿王不宜在此久留,交代好茶會的事情就離開了宅院。
有了睿王的保證,接下來的茶會,寧雪飛徹底放空自己,一心一意準備茶會。
過五關斬六將,最終進了最後一場比試,其餘兩名參賽者都敗下陣去,臺上最後只留下寧雪飛和董歸。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成爲彼此的敵人。”董歸望着面前的偏偏公子,寧雪飛穿上男裝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如此與衆不同的她,讓人如何不動心。“此次茶會的優勝者我勢在必得,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無論是今日的茶會,還是往後。但凡站到對立面上,寧雪飛都不會顧念舊情。
優柔寡斷的性格只會成爲她未來道路上
的絆腳石,她決不放縱自己的私情。
對於朋友的定義,在寧雪飛心裡,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既然你我站在不同的方陣,那麼我們就是敵人,再沒有感情可言。
“比試尚未開始,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睿卿公子如此自負不太好吧。”
董歸稱呼寧雪飛爲睿卿時,待着不服輸和倔犟,還有一絲淡淡的無可奈何。
“到底是不是自負,我們憑真本事說話。”
寧雪飛取出之前準備好的乾花葉,前幾次比賽用的,皆是董歸鬆來的茶葉。
而這次,是她自己早在來杭城之前,就準備好的金銀花葉。
金銀花又名忍冬,也許是與自己前世名字意思相近,寧雪飛十分喜歡金銀花。
金銀花乃本草植物,可用於入藥,也可用於沖泡茶水,降火,寧神,有很高的藥用價值。
在來杭城前,寧雪飛自己摘了些金銀花,將其曬乾,收於罐中,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會在茶會上派上用場,這次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奪得此次茶會比試的頭魁。
董歸打開盛放茶葉的陶罐,只是輕輕揭開,寧雪飛就聞到自茶罐中飄出的清香。
爲了這次比賽,董歸下的功夫不比寧雪飛少,既然她用花茶,他爲何不用與她相同的方式,如此纔算公平。
讓寧雪飛感到吃驚的是,董歸用的竟是荷花幹葉。
二人在臺上大展才藝,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人宛如看見落葉浮過水麪,感覺到徐徐清風。
無論是董歸還是寧雪飛,狀態都十分投入,其認真程度好比他們眼中只有他們手上擺弄的茶具。
衆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臺上彷彿置身於無人之境的兩人。
就在比試進行到最後一刻時,董歸身邊的小廝慌慌張張得來尋董歸。
在董歸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不知說了什麼。董歸陰沉着臉說了句抱歉,就快步離開茶樓。
因爲董歸中途離場,視爲棄權,寧雪飛自然而然就成爲茶會比試的優勝者,一舉奪得修靈珠。
茶樓內部廂房內衆人默不作聲,寧雪飛獨自一人坐在一邊,淡然望着對面吳家的子子孫孫。
此時廂房內,算得上是吳家人聚得最齊的一次,分家宗家家主和子孫後代全都在這裡。
而坐在他們對面的寧雪飛,顯得有些孤立無援。
如若不是劉管家帶她來這裡之前如此交待說,家主要將修靈珠交給她,她會錯以爲來這裡是要打羣架的。
不過從此時吳家人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看來……恩,也沒多少區別。
吳家宗家家主吳昊裘捧出一個雕刻十分精細的木盒,猶豫片刻後,讓人將木盒給寧雪飛遞過去。
劉管家託着木盒送到寧雪飛的手中,每個動作都格外小心翼翼。
木盒有兩隻手掌攤開那麼大,盒子用香木雕刻而成,木盒上雕刻的花紋十分精美。
“從今日起,你就是這修靈珠的主人,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