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歸在雅間坐着時,不經意往窗外一看,見寧雪飛正在與一名小孩交談,沒有立即叫她。
怕她找不到自己,特地來前堂等。瞥見她挎着的竹籃時,感慨她會不會太過同情心氾濫。
“買這麼多木雕回去做甚?”
雅間內燃着暖爐,桌上已上好幾樣菜。旁邊的窗正開着,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門口,他都看見了?
“覺得那孩子可憐,便全買下來,就當是盡我所能幫幫他。”
這籃子裡的可不是普通的木頭,三百兩是有些多,但寧雪飛並不覺得自己虧了。
“茶會上你爲何突然離開?去了什麼地方,你可知董家上下因爲你鬧的雞飛狗跳?”
董悠之親自出門去杭城尋他,多次來回最後病倒,其母李氏亦日日鬱鬱寡歡。
打理家族的重擔,還有尋找董歸的事情都落在董諾奇身上。
他可知此時董諾奇因爲找不到他,急得焦頭爛額!
“故人出了些事,不得不立即前去探望。因事情太過突然,沒有考慮周全,讓大家爲我擔心,是我不好。”
路途遙遠,他是快馬加鞭趕去那邊,哪裡有時間騰出來寫家書。
本想着不過幾日就回去,誰知會拖到這時候。
“回來時我已去見了諾奇與爹爹,向他們交代了事情始末,這纔過來找你。”
怕寧雪飛生氣,董歸連忙解釋自己已見過家人才過來找到她。
聞言寧雪飛緊皺的眉頭纔有所舒緩,但面色依舊凝重。
對此次董歸無故失蹤,何止是董家人着急。因爲他的事,她好幾夜沒有睡好。
“對了,這次回來我帶了一樣東西給你。這對瑪瑙鐲送你,算是這回的賠禮。”
董歸從袖中拿出用帕子包的嚴嚴實實的鐲子,送到寧雪飛手裡。
寧雪飛疑惑的將帕子層層打開,一對紅瑪瑙細鐲躍入寧雪飛眼中。
她不喜佩戴首飾,只因佩戴在手上脖頸上多有不適之感,乾脆把所有飾品收起來。
今日董歸這對鐲子細潤,與她纖細的手很合適。“這是爲我特意定做的麼?”
鐲子,乃女子貼身之物,,大多女子都會佩戴。窮苦人家的女子佩戴木鐲,有錢人家的大半佩戴玉鐲。
玉鐲多藏於手腕底,長日被衣袖遮掩,他人難以見之。除了自己,只有丈夫得以看見。
這用於情侶之間的定情信物,董歸送她這個,是什麼意思?
“你還是把鐲子收回去吧,這鐲子我不能收。”寧雪飛把鐲子包好,放回董歸面前。
玉鐲這東西,輕易接不得。她就算對睿王無意,可他們之間的婚姻之約還在,不能自己名譽不清,還累了他人。
“這對瑪瑙鐲是我讓人特地以你手腕尺寸所制,是向你致歉的心意,你當真狠心拒絕?”
董歸摩挲着光滑的瑪瑙鐲,眼中滿是失落,爲了這對鐲子,他可是在上面花了不少功夫。
“董歸,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朋友。不久的將來,我終歸會嫁爲人妻,你是明白的。”
他們二人的關係,永遠只會是好朋友,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瓜葛。
剪不斷,理還亂,糾纏不清不是寧雪飛的作風。不快刀斬亂麻,只會讓本來就亂的關係更亂。
“我心中清楚,你何苦如此明白提醒。作爲你的朋友,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興許,是最後一件。”
他們的關係,永遠都是止於禮,寧雪飛心不在他身上,這點他心裡清楚。
現在還能偶爾見上一面,待她與睿王成親,他們見面的次數將會越來越少。
“這樣吧,不如就將這對瑪瑙鐲當成你不久後成婚的賀禮,提前送給你,這回你可不能再拒絕哦。”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要是不接,這對鐲子董歸是非送不可,再說下去,只會傷了兩人的感情。
“好吧,雪飛在此謝過。”
寧雪飛拿過鐲子,正要收起來,卻見董歸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寧雪飛臉抽了抽,銀牙一咬,將鐲子戴在手腕上。
鐲子大小尺寸正好,待在手上襯得雙手更加白皙。“很適合你。”
寧雪飛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該如何答話。窘迫片刻,寧雪飛只好想個話題緩解兩人的尷尬。
“茶會上你本可以勝我,卻不得已離開,沒得到修靈珠你可覺得可惜?”
修靈珠多少人想得到,就算是董歸,想必同樣是爲修靈珠而來。
“可惜?怎會。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不過是一顆玄乎的珠子,有與沒有,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董歸笑得很豁達,提到修靈珠時眼睛閃都不閃一下。
能把得與失看的如此淡薄,是因爲他的目的不僅於此,還是真的無慾無求?
寧雪飛猛地搖搖頭,自己在想什麼,怎麼可以這麼想董歸!
“兩位真是好興致,董公子,不是失蹤數日都沒被找到,怎麼一回來就找本王的王妃。”
睿王不知何時站在雅間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眯起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睿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以爲你還在杭城。”寧雪飛吃驚的看着睿王,他回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寧雪飛並不知曉,她離開杭城那日,睿王當即前去見吳家家主吳昊裘,提前了暗訪杭城的日期。
只用了三日時間勘察杭城的大致情況,瞭解杭城的具體守備情況後,把其餘的事情交給軒轅念處理。
自己則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回皇城。
只因寧雪飛在皇城,一邊有寧家中人暗中作梗,另一邊有柳家虎視眈眈。
早在之前,乾陵公主隨將士啓程前往邊疆,無暇顧及皇城之事。
睿王放心不下孤身一人的寧雪飛,風塵僕僕回皇城後連衣服都沒有換,就私底下去了寧府一趟。
誰知在秋棠院沒有看到寧雪飛的身影,模模糊糊聽到她的丫鬟說她出府去了。
他喚來林海,詢問之後才
得知她隻身去了珍饈閣。以爲她只是嘴饞,想來吃些東西。
懷着即將見到她的興奮來到珍饈閣,好不容易找到她,卻看見她和董歸在一起。
一直以來,睿王都對董家之人沒有好感。特別是董家族長,竟背後使陰招挖牆腳。
誰能想到,堂堂大家族的族長,也會使這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真是高看了董家。
之後董歸屢次與寧雪飛有所瓜葛,讓他氣的咬碎一口銀牙。
茶會之上,董歸的突然出現。睿王對他更是厭惡至極,爲何寧雪飛出現之地,總少不了他的身影。
“呵,你心中是不是希望我在杭城待久一些,好讓你和董歸有更多時間相會吧!”
睿王心中氣急,顧不得說話是否妥當。若不是寧雪飛在,他真想衝過去打董歸兩拳。
讓他知道,寧雪飛已經是他的妃子。做人不要太過分,更要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
寧雪飛臉一寒,有什麼話就不能好好說。正常男人皆容不得自己的人和其他那些人有所接觸,她理解。
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分青紅皁白的罵人!董歸尚在一邊,他說話如此難聽,把董歸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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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還請你注意自己的措辭,你怎麼想我無所謂,但是請不要污了他人名聲。”
董歸是正經人家的公子,但凡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不止關乎他個人,多少會影響到董家的名聲。
“只是這麼說就覺得難聽,開始維護他了?你把我這個夫君放在什麼位置,和其他男人出來幽會你還有理!”
想說在杭城受了睿王不少的照顧,她離開杭城,實在是因爲有有太多不安定的隱患存在。
說好要陪他一起處理杭城的事,自己卻先回來。心中多少有些歉意與自愧,便想在他回來時與他好好道個謝。
睿王提前回來,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誰知一見面,他什麼都不問,就對她與董歸刀劍相向!
什麼道歉,什麼慚愧!在他說出那句話時,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與董歸併沒有你想的那些複雜關係,我們兩個只是朋友,你爲何要將我們想的如此複雜?”
其他人說這話睿王不會多疑,他知道寧雪飛的脾性,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可是聽她對董歸的稱呼,還有她維護董歸恩舉動,心中就酸溜溜的,話一處口就變得口不對心。
“開口閉口一個董歸,依你們看來你們關係匪淺。正常的朋友,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睿王說這些話並非指責寧雪飛,而是指桑罵槐的說董歸不安分守己。
寧雪飛不傻,怎會聽不出其中暗含的意思。但她不明白,當着董歸的面,他是怎麼能說出如此難聽的話。
前面的話,寧雪飛當他吃醋,忍了!可他愈說愈過分,讓人如何忍得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哼,董歸,真是董家的好子女啊,任性妄爲,無故失蹤氣病家父,如今又來覬覦本王的王妃……”
“啪”的一聲脆響,頓時另雅間內靜謐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