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二 對峙一番落人憂
太快了!
含枝公主一臉詫異地看着溫素心。
方纔,溫素心與她的距離之間相隔一段,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可以隨意便走到身邊的距離吧?!
只見她的瞳孔頓時收縮,心想這殷王妃,恐怕內力深厚!
這樣的女子,竟然是一個會武功的人?
含枝公主眼中微微閃過一層不甘,冷哼了一聲,低了低聲音,只讓溫素心可以聽到:“殷王妃可……真好身手!”
“彼此彼此,”溫素心也只笑着淡淡回了一句,頓時兩個人之間的眼神對峙彷彿電光火石般相互噼裡啪啦地響起來。
片刻之後,之間含枝公主終於把眼神收了回來,只低聲說了一句:“算你們好運。”
溫素心懶得回她,只輕輕上前,款款一拜。
那含枝公主只覺得自己拳頭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只好昂首挺胸地帶着人離開。
只是,那離開的背影,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少了那麼氣勢罷了。
“孩子!”
事態冷卻下來之後,只見人羣當中有一位婦人擠出來,一把抱住剛剛的小女孩,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我的兒!……你可有沒有哪裡撞着了?”
溫素心在旁邊輕柔地解釋道:“大娘,孩子沒事。”
“啊……真是謝謝殷王妃了!”
婦人一時不知如何感激恩人,便跪了下來,拼命地給她磕頭!
嚇得溫素心立刻把人扶了起來,只說道:“舉手之勞而已,大娘不必如此多禮!”
經過這一番,在場的百姓們在殷王妃和含枝公主之間便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對比,心中滿是對這個殷王妃的讚歎。
沒有想到京城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一段時間一耽擱,便耽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溫素心只好匆匆地帶着單雀和雙鶯回到府裡。正好也已經快要到今晚的宮宴準備時間,尉遲甫稍稍比她早一些回來。
於是她剛好到了府上時,京城已經把她和含枝公主只見的事情給傳得沸沸揚揚了。
“王妃回來了!”
“素心!”
尉遲甫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溫素心的肩膀,眼神溢出了滿滿的擔憂,只問道:“你爲何如此魯莽?”
溫素心突然被他一吼,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不知爲何,尉遲甫眼中隱隱的怒火和擔心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只好放輕了語氣緩緩問道:“怎麼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你先去梳洗,等會兒與你道來。”尉遲甫看了她良久,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便催她去了換衣。
溫素心看他這番模樣,心中一陣疑惑,但心裡也不好問,便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內,讓婢女幫着梳洗,換上了正王妃穿的形制衣服。
平日溫素心都不愛敷粉,於是讓人看上去面色清秀而素淡,但每一個見過溫素心的人,心中都不得不承認,她如今的五官非常端正。、
只要像如今這樣畫上妝容,朱脣娥眉,面施薄粉,便把溫素心五官的優點全都突顯出來了。
單雀和雙鶯看着溫素心的臉,也不禁覺得眼前一亮,驚豔地讚歎道:“哇!小姐你這樣太好看了!”
“噢?你們倆這是說,我平時不好看咯?”
“哪敢呀,小姐天天都這麼好看~”
溫素心也忍不住笑了,擡手佯裝就要打:“讓你們兩個人在這油嘴滑舌!”
頓時,屋內又是鬧了一會兒,溫素心穿着華服上前,緩緩踱步至大廳。
尉遲甫看見她的模樣,眼前一亮!
只見溫素心身着蝶翼一般的繁複的衣服,一圈一圈地環繞,踩着曳地百花裙,卻不見一絲累贅之感,反而更添她臉上的嬌媚和光彩;一席淡色披帛恰到好處地搭在了她的手臂上,清麗而不失端莊。
“你今晚很好看。”
溫素心被他這一誇,臉也忍不住紅了,只說道:“我之前難道就長得不好看了?”
“怎麼會,只是今晚,你讓我額外心動。”
“……”
似乎,不管怎麼看來,她都不夠眼前這個人厚臉皮的!
溫素心白了他一眼,可尉遲甫還是一臉無所畏懼的模樣,甚至在上馬車前,還故作矜持地伸出了手,把她牽了上去。
旁邊的下人婢女都忍不住偷笑了出聲,讓她不禁鬧了一個大紅臉。
只是,就在上車之後不久,他們兩個人打鬧的身手也跟着緩緩停了下來。
溫素心想起剛剛尉遲甫的話,心中留了一個疑惑,便問道:“現在,你應該要告訴我,爲何你要這般畏懼那個含枝公主了吧?”
“素心,你有所不知,”聽到這個名字,尉遲甫的眼神不禁暗沉了片刻,看似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這個含枝公主性格過於潑辣,甚至到了一種惡毒的程度!曾經我有一次不幸遇到她,有兩個心腹便是活活在她手下被殘害至死!”
溫素心一時沒有想到尉遲甫跟這個含枝公主竟然還有這樣一幕的故事,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不過,經過今日的事情,溫素心也從來沒有打算把含枝公主劃分爲善茬的領域裡頭。至少,當時含枝公主看着那孩子的眼神,便是一股子的殺意!
那不過僅僅是幾歲的孩子,若不是溫素心擋在了面前,萬一……
她不敢瞎想。
只是,爲何尉遲甫的心腹會?……
帶着這樣的疑惑,溫素心又歪了歪頭,問道:“爲何你的兩個心腹會撞在含枝公主的手上?”
尉遲甫的眉頭皺了皺,卻很快地鬆開了來,說道:“當時,應該是爲了與甘布國邊疆的一些小紛爭,下頭的人懷疑那含枝公主是否有什麼詭異之處,便有兩個心腹自願潛伏在了公主府中,卻被她抓了出來折磨至死去。”
“這……”溫素心一時沒有想到尉遲甫跟含枝公主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恩怨,一絲覺得自己方纔對他有着那麼兩分莫名其妙的怒意感到抱歉。
口中還未來得及說話,溫素心突然就被他一把狠狠地抱入了懷中。
只見尉遲甫緩緩地說了一句,“那個時候……她的方法着實殘忍,即使是久經沙場,也心有不忍。今日聽說你居然跟她起了衝突,我害怕……”
這一番話,讓溫素心的內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輕輕地拍着尉遲甫的背,安慰道:“沒事,你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更何況,她想要抓我,也要看看她的能耐如何?她的武功再強,還強得過我師父和師孃?”
尉遲甫微微苦笑,心中只念着,即使溫素心的武功看上去再好,可在他的心中,那擔憂依然揮之不去。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牽了起來,一雙白淨的如蔥嫩指在他的手背輕輕摩挲,“更何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保護我的,我也可以努力地保護好自己。我這麼多年的養精蓄銳,也只是爲了可以保全自己,更好地站在你的身邊。”
尉遲甫渾身一震,頓時感嘆地抱住了前面的人兒。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二人便在馬車裡頭狂熱地吻了起來,脣齒相融,相濡以沫,似是要把對方都狠狠地吞入肚中。
兩個人都鬧了許久,見目的地越來越近了,溫素心才趕緊把人推開了去,還整理了一會兒被尉遲甫弄得有些許凌亂的衣服,狠狠地瞪了面前那個不知收斂的傢伙,才哼哼地選擇了罷休。
殷王爺和殷王妃怎麼也是外國的貴客,客人向來沒有排隊之道。二人的馬車被宮人領着到了裡頭,便換成了一人一頂車輦緩緩到了大殿。
這也是溫素心第一次進入除了才良國以外的宮殿。與才良國的宮廷不一樣的是,甘布國的宮殿配色主要以大紅色爲主,宮中人的主要服侍配色也是以紅色系爲主。
層層的紅色彷彿火焰般映入她的眼簾,在規模上也是各有各的特點與風采,溫素心也覺得非常新鮮。
只見那宮人對着兩個人款款一拜,便說道:“前面便是大殿,二位貴客自便,貴人們和國主都已經在裡面了。”
“多謝。”溫素心笑容溫和地看着那名宮人,旁邊的雙鶯便上前送上了一個沉甸甸的小荷包。
那宮人眼神微閃,手上微不可見地掂了掂那荷包的重量,再次看向溫素心的表情便頓時變得更加恭敬。
“二位貴客無需擔心,左右也沒有什麼事情,國主今日只是來見見甘布國的救命恩人與外邦的王爺。”
溫素心微微一挑眉,不再多言。
等他走了之後,尉遲甫便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這樣級別的宮人,不賄賂也沒關係,左右也套不出什麼大的消息來。”
“總歸給人一個好印象。有錢能使鬼推磨嘛,而且很多時候,小人物可能覆了一整艘船呢。”
尉遲甫笑笑,他只是有些心疼她的錢這麼大把大把爲了兩個人的謀劃而甩出去罷了,自然不會再多言幾句。便牽着她的手,明晃晃地從大殿門口走過。
果不其然,宴中已經基本來齊的人物。坐在最上方的主位便是甘布國的國主南榮宏,旁邊是王后左氏,兩個人均是穿着大紅色的衣服,繡着甘布國信仰當中的圖騰,倒也是顯得南榮宏氣勢不凡,左氏端莊高貴。
在旁邊便是國主南榮宏的幾個兒子,每個人看上去的年齡差並不算大,最小的也大概就是跟溫玉成一樣的年級,不少人都被剛走進殿中的殷王爺兩位夫妻吸引住了目光,投來好奇的眼神。
而南榮宏的另一邊,就是他寵愛的,甘布國目前唯二的兩位公主之一——含枝公主,南榮含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