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太清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方的說:“半黎也來見見張濟懷太醫,他可是家學淵源,年輕有爲,二十六歲己是官到太醫院副院判。可謂年少才俊。”
“見過張太醫,久仰大名。”夏半黎站起身,向着張濟懷點頭斂眉示意。
“嗯,卑職見過簡王爺。”張濟懷皺着眉頭,向着簡王爺施禮,看了沒看她一眼,別過頭一臉的傲據。
夏半黎挑了挑眉,沒把他的無視當回事,自顧自的又坐了下來,呵呵,原來又是個蠅蠅狗狗之輩,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個張濟懷白起了這麼個濟世爲懷的名字,爲人卻是一肚子官祿,狗眼看人低呀。
“張太醫,我的毒全清了嗎?”溫閣老皺着眉頭,問了一句,不得到確認,他終歸是不放心。
張濟懷細診了一會,沉下臉,收回診脈的手,搖了搖頭:“相爺身上一毒未清。”
“什麼!”溫閣老怒極,轉過目光恨急的瞪向夏半黎:“你竟然敢耍弄老夫!”
“我當然沒有!”夏半黎詫異的搖了搖頭,這纔想起來了樣,拍了拍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說:“瞧我,剛剛忘了最後一道步驟了,相爺別急,這就來了。”
“哼,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樣,否則,就是簡王爺在這,老夫也決不容你活着走出溫府!”溫閣老整眼殺氣,凌厲的看向夏半黎。
簡太清悠閒的做在一邊,笑着說:“這事嘛,我就是個陪客,半黎要是惹着閣老生氣,閣老不必給我留面子,儘管發落了就是。”
夏半黎橫了他一眼,早就在道這狐狸王爺靠不住,有了便宜就佔,看見出事就閃,這算什麼男人!他的良心都讓這狗給吃了!不對,說起來,全是她的錯,她穿越到這個世間來時,只帶了腦子卻把眼光給拋下了,壓根就沒帶着來,就讓這狐狸王爺給坑了。
“夏小姐,你要的東西都端上來了。”斂撥弩張的氣氛中,從廳外傳來一道聲音,帶着絲顫音。
“好,那就端上來吧,這一盤正是你們二小姐要食用的,就放她面前吧。”夏半黎一笑,指了指其中一盤,又指了指溫若水。
侍女把二盤菜放在桌子上,小一點的碗,放在夏半黎面前,行了一禮,另個一盤,是用雙手端上的,似是十分吃力,臉色變的蒼白,端盤的手在微微顫着。
“行了,你下去吧。”夏半黎擺了擺手,臉色平靜交待着侍女可退下去了。
侍女可釋重負一樣,忙不迭的又行了一禮,快步就退出了廳。
溫若水可沒興趣聽什麼解毒呀什麼的,她最關心的就是孔雀血,女爲悅己者容,心上人就在眼前,她自是想容貌不老,美貌永駐,讓簡太清驚豔一把了的。
“快拿過來!”溫若水高興極了,看着放在眼前一道碟子,上面蓋了一道中盅扣着,她拿手就要揭開。
夏半黎勾了勾眉,說:“溫小姐,聽說這血用來敷面的話,效果也不錯。”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這就去洗臉。”溫若水興沖沖的鬆開手,站起身來就衝進內室。
溫閣老陰着臉,低哼一聲說:“這就是你要的東西?現在東西都擺上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出來。”身上的餘毒不解,就是一道繩子直扼着他的脖子下面,喘都不喘不動氣,溫之初此時己是又怒又急,滿心煩燥到了極點。
“噢,是,這就給相爺下這最後一味藥引子。”夏半黎一笑,她伸手拿開眼前的那一盤碟,揭盅的一刻,飯廳的味道立時全變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溫之初死盯着她搬開的那一道菜,下意識的就捂着鼻子,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個味道。
“這是溫閣老的解藥呀。”夏半黎堂而皇之,把碗向着溫閣老面前一放,笑吟吟的看着他。
溫之初一臉嫌惡的又是搬着座椅向着身後一退,說:“快拿開!這味道太噁心了,你直接告訴老夫,這到底是什麼。”
“這個呀,”夏半黎拖長了聲音,向着鄔遠才一瞟,呵呵一笑:“我說了,是閣老的解藥,你一問鄔管家就知道了。”
“遠才,這是什麼?”溫閣老皺着眉,轉向鄔遠才。
“這,這是,是,”鄔遠才口不能言一樣,滿面古怪,咬了咬牙,這才下定決心,衝口而出:“回閣老,這是雞糞!”
“你說什麼!”溫閣老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碗稀爛的糊狀,刺鼻的臭味直向肺腑中擠進來,噁心的從肝到胃都在冒酸水。
“回閣老,這是雞糞。”鄔遠才一臉愧色,又重複了一遍。
“你居然拿這種臭東西來戲耍本王!呃——”溫閣老話剛一說完,沒忍住衝喉嚨的噁心,下意識的捂着桌邊,連招呼一聲都來不及,對着地上就大吐特吐起來,滿臉青白,連着胃也給吐出來了。
“閣老——閣老——”鄔遠才着急的扶着他,不停的拍着他的背,怨毒的目光直躲向夏半黎,都是她!拿這種古怪噁心的東西,他就不該相信她纔對。
“滾!給我滾開!”溫閣老一振胳膊,把鄔遠才推開,滿面的怒容,好不容易纔止住了吐,臉色又青又白,吼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說,說,我剛剛吃下去的,是,是——”剛說到這裡,溫閣老就被自己的想像力給噁心到了,面黑如鍋底,顫抖着手扶着桌緣,又是一陣的吐。
“閣老,這,這——”鄔遠才遲疑的看着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對溫閣老忠心耿耿,現在溫之初己是吐成這樣,他要再說出點什麼,只怕溫閣老連心頭血也能吐出來了。
“別這個那個了,鄔管事你也是個男人,怎麼說話辦事這麼不爽快,”夏半黎一語截住他的話,拿着手帕子遮住嘴,擡了擡眼睫,笑着說:“閣老,你猜得沒錯了,你剛剛吃的那一盤子就這個了。”
“你混帳!”溫閣老氣得一口血差點全噴出來,指着眼前的那一盤,臉色全綠了,說:“你居然給我吃這種,這種雞,雞——”說到這裡,他說下不去,衝着桌邊,又是一陣噁心嘔吐,滿地的狼藉。
“閣老,你可別誤會!我絕對不敢隨隨便便的把什麼雞的便便給你吃,這些雞呀,可是純種的野山雞呢,保證從小就是在山裡長大的,吃得都是什麼蟲子呀,草籽啦什麼的,綠色天然,經過雞的嗉囊吸收轉化後,這便便就成了治閣老病的良藥。”
“你閉嘴!你居然敢”
“閣老,我可是誠心誠意爲你作的藥,這良藥苦口利於病呀,爲了怕閣老食不下咽,咽後又利於吸收,我還特別加了個山雞蛋進去呢——”夏半黎眨了眨眼,有模有樣的說着。
簡太清在一邊,差一點笑出聲來,掃一眼夏半黎,真是有你的呀,給權傾朝野的閣老餵雞糞,這麼出格又不要命的行爲,也就她夏半兒黎能想出來,還能實施。
哈哈哈,簡太清眉梢都見着笑意,面上仍是從容淡定,挑了挑眉說:“半黎,你就不對了,怎麼能給閣老吃這種東西!就算是藥,也該問過閣老,整治乾淨了以後再給閣老吃。”
“王爺,我這是爲了閣老着想呀,怕閣老知道了,就不肯吃了,鄔管家可以作證,我可是認真的洗淨了,這纔給閣老作的藥。”
“洗淨了?你真的洗淨了——”簡太清向着那碗雞屎張望了一眼,捂着鼻子,後退了一些,滿臉不信的說:“我怎麼聞着這麼臭呀?”
“噢,那是因爲時面還有雞尿攪和着!”夏半黎從善如流,指了指那稀爛的東西里的黃色的液體。
“啊,雞尿!呃——”沒忍住,溫閣老扶着桌緣的手都在哆嗦着,一低頭對着桌邊又是一陣的好吐,連胃中的酸水,腎上的結石都要吐出來的架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簡太清薄薄的抱怨着了夏半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