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上官儀深嘆了一口氣,看着此時自己一手帷幄下來的心血被楚雲霓這麼一攪和,現在收場不及,“可是目前只能求自保,只要留住性命,何愁沒有捲土重來的一天?”
“疆蠱國是地處偏僻,人情野蠻,可是,畢竟疆蠱女皇是個不可小覷的人。”上官儀淡淡的道,此時此刻,他只希望上官景銘能夠顧全大局,“未必只討好靖帝就能成就大業,如果能把疆蠱女皇拉成靠山的話,江山也該換主了。”
此言一出,上官景林頓時驚訝,“父親,這可是謀逆……”
上官景林的話才說出一半,卻被上官儀一瞪,隨之後面的話卻是吞回肚子裡面去,納納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惴惴不安。
“疆蠱國路途雖遠,卻未必是絕境,接下來該如何保全,你自己思量,如果有其他的辦法的話,你也自個思量。”上官儀說着,便是將袖子一拂,徑自朝着潛龍殿的方向而去。
宮人前去驛宮將風琊國師請來,按照時間看來,也該到潛龍殿了。
“二哥……”上官景林終究還是覺得不妥,“父親的想法太冒險,也是大不道,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上官景銘回首過來,看着的上官景林,因爲失血的原因,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神情卻是凝重的,“你先回府吧,宮裡的有些事太醜陋,你不適合待在這樣的地方。”
上官景林被二哥這麼一說,有些爲難,“我擔心……”
“你擔心也無濟於事。”上官景銘毫不留情的說道。
上官景銘隨後便隨着上官儀的步伐朝着潛龍殿的方向而去,看着自己兄長的背影,上官景林只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躊躇在當地。
潛龍殿前,上官儀早在殿外等候,烈日洋洋,將他的老邁身影襯托得修長,秋日的陽光還是和煦的,正如此時的事態,還有回圜的餘地。
“想清楚了嗎?”看着上官景銘前來的身影,上官儀問道。
上官景銘擡首看了一眼潛龍殿的匾額,高大巍峨,有無上的威嚴,隨後,他的眼光又流連到自己的父親身上,如同剛纔瞻仰匾額一般的莊嚴,也沒有迴應父親的話,只是跪將在潛龍殿前,薄逸的雙脣緊抿着,等待着接下來的審判。
看到上官景銘這樣,上官儀冷哼了一聲,還算是滿意,隨後卻是踏進了潛龍殿當中去。
風琊的臉色很難看,火紅色的身影在潛龍殿中,最爲顯目,當看到上官儀進來的身影的時候,立刻又暴怒了起來,“上官老頭教子無方,也該當斬。”
這才一進來,風琊就喊打喊殺的了,可想剛纔在潛龍殿當中,靖帝面對風琊是一種什麼樣的境況了。
“老臣這就來請罪了。”說着,上官儀也朝着地上跪了下去,聲淚俱下,“老臣教子無方,才導致逆子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如今瓏女公主名節受損,老臣難辭其咎,特來請罪,上官景銘是生是死,全憑陛下處置。”
靖帝見上官儀這般模樣,也算是誠懇,遂朝着風琊說道:“國師,大錯已經鑄成,何況上官儀乃我朝重臣,若真公開了此事處置的話,只怕不妥……”
“上官景銘該死。”風琊冷冷的說道,“這次公主是隨我一同來靖國的,出了事情本國師難辭其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向女皇陛下交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先呈上上官景銘的人頭,再把我的頭也洗乾淨送回疆蠱,其他免談。”
風琊這般沒有任何情面可講的冷漠,讓上官儀原本的如意算盤有些落空了。
“國師,犬子縱然有錯,可殺了他於事無補……”上官儀見靖帝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恬下一張老臉,誰知道他這話才一說出口,風琊從袖中一道風刀閃過,朝着上官儀的臉上扇過去。
隨即,上官儀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頓時,潛龍殿中殺氣陡升。
這股殺氣,不止出自風琊,還有上官儀,更有……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