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嫣狠狠的瞪了一眼龔明明,身旁的白髮老者劍叔,一個眼神投將過去,好似一道銳利的光束,有着源炁在流動,龔明明被看一眼之後,身子猛地一震,強大的壓迫之力讓他的身體動彈不得,身上無數的冷汗瞬間如泉涌如瀑布般流淌而下,直接就浸溼了衣衫。
對此,蘇月嫣才緩緩不再與龔明明計較,再度轉向目光,對準龔櫟寒。
蘇月嫣拱了拱手,與其也不像先前那般鋒芒畢露,甚至帶着些恭敬之意。
“龔叔叔,月嫣也知道此行來退婚太過突兀和放肆,在龔劍劍加冕之日提出這等要求也的確太讓他下不來臺,月嫣在這裡先行對龔叔叔說一聲對不起。”
說着,蘇月嫣一手捂住胸口,一邊輕低頷首,以示歉意。
不過當她再度揚起頭顱之後,目光卻夾雜着一絲絲的懾人能量和光束,道:“但是這婚事還恕月嫣不能同意。”
“懇請龔叔叔收回。”
蘇月嫣雖然表達了歉意,但是言語中的強硬絲毫沒有減少,這婚,在她那似乎是要退定了。
“這位姑娘看起來就不同尋常,看她身着配飾,似乎是大家閨秀,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個姑娘的身份和地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想不到的,若不是我表哥有幸去過郡裡,偶然見過一面,哪裡會知道,她可是堂堂的郡主千金!!”
“郡主……千金?”
“我去!這身份,郡主手下可是統攬數千上萬個像玲瓏城這般的九品城池啊,而且其中還不包括八品、七品的城池!”
“若是能與郡主千金皆爲良緣,不說他龔家,就算是玲瓏城,也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後必定會飛黃騰達!”
“但是……現在卻因爲龔劍劍無法修行,一生廢柴,而讓郡主千金看不起,從而退婚,似乎也合情合理。”
聽聞場下的低聲議論,龔櫟寒閉了閉眼眸,沉思片刻後,緩緩睜開雙眼,聲音聽不出是憤怒還是喜悅。
“月嫣侄女,我呢還是那句話!”
“退婚……可以!”
“還請你父親與我商議。”
龔櫟寒絲毫不讓步。
聞言,蘇月茹呼吸有些紊亂,顯然是因爲龔櫟寒的堅持而引起了些許的憤怒。
父親父親!
你一個偏遠城池的小小家族,也配跟我父親講話?
還商議?
“龔櫟寒,我若說不行呢!”
蘇月茹現在也是強硬起來,此刻也是被激起了怒火,不再去管日後父親知道今日之事會如何責怪自己。
爲了姐姐,這個婚,今天必須退掉。
原本龔叔叔這個敬語都變成了龔櫟寒,直呼大名,龔劍劍頻頻蹙眉,這個蘇月茹簡直太過了!
今日畢竟是他的成人之力,加冕之日!
玲瓏城內所有的大小人物都在看臺低下看着呢!
恐怕今日之事一出,龔家以後在這玲瓏城都會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龔劍劍想要上前,卻被龔櫟寒伸手攔住,他依舊淡然說道:“月嫣侄女,叔叔我呢還是那句話,想要退婚——請你父親出面,畢竟當初的婚事是我們兩個商議的,就算是你與我兒沒有感覺,可你今日之行徑,也太沒有把我這個當叔叔的放在眼裡了吧?”
蘇月嫣卻是微微搖頭,嘴角帶着笑意,她說道:“這婚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哦?”龔櫟寒輕疑,笑道:“那侄女你想用什麼方式退呢。”
蘇月嫣沒說什麼話,而是將頭轉向一旁的花白老者,一直充當侍衛卻並未怎麼露過面,行事很是低調的劍叔身上。
劍叔心領神會,眯了眯眼睛,兀自將手中斟滿的酒杯仰頭灌入口中後,緩緩站起身。
霎時間,磅礴浩瀚,源源不斷的源炁洶涌而出。
亮如白晝的源炁,竟然是極爲稀有的‘光’屬性源炁。
源炁剛一綻放,瞬間就如海嘯拍岸,火山爆發的氣勢,將整個玲瓏城給籠罩起來。
府中,所有的賓客都是驚慌失色,形色狂變。
無形的源炁帶着驚天壓力,好像蒼穹都要壓了下來,讓所有人感覺到洶涌狂暴的能量壓在身上,腰板都不由自主的彎曲了下來。
在場除了花無邪、龔櫟寒以外依舊保持淡定外,就連大伯龔櫟楓,二伯龔櫟麟,乃至城主玉臨風、玉玲瓏都感覺到了危機,身子發顫。
解虞楠也是緊鎖着眉頭,拳頭緊握,似乎在對抗那磅礴厚重的威壓。
“源王境?”
花無邪跟沒事兒人一樣,柺杖點地,還兀自笑着,但神色間卻是在觀察此人。
“好恐怖的威壓……明明只是相差兩個大境界,但是這感覺讓我如同螻蟻般弱小……該死!”解虞楠心中憤怒,憤怒自己爲什麼會感覺到恐懼,雖然是本能的反應,但是作爲元帥,統領百萬將士,護衛大羽皇朝邊境的他,不允許自己露出恐懼!
龔櫟寒眯了眯眼睛,卻是瞟見一旁的小兔崽子也好像個得到高人一般,沒任何事一樣。
心中不由得驚歎,這小兔崽子所獲得的神秘奇遇到底是什麼!
這一結果不僅是他,花無邪、解虞楠等人都驚愕訝異的發現,心中驚歎震驚的同時,解虞楠也是引起了攀比之心,不斷與那源王境威壓鬥爭。
“龔劍劍竟然在劍叔的威壓之下,毫無波瀾?”
蘇月嫣震驚了,劍叔可是堂堂源王境強者,即便在郡中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此刻一個後輩晚生,竟然在他的威壓之下,沒有一點點的異樣?
至此,劍叔也是有些錯愕。
無視他的威壓,一丁點事兒沒有!
按照之前的預想,他都要跪地匍匐,嚇尿褲子,這也讓退婚變得順其自然。
這時,龔櫟寒袖袍一揮,源王境的修爲卻是瞬息間如潮水般退去,釋放威壓的劍叔不由得暗自退後一步,雙眼露出精芒的同時也有着一絲震撼。
“月嫣侄女,你難不成要使用武力不成?”
龔櫟寒眯了眯眼睛。
也不等蘇月嫣繼續說話,龔櫟寒卻是聲音嘹亮,說道:“今日感謝在場的各位,給龔家薄面,龔櫟寒在此謝過,同時也深感歉意,家事在身,龔某就不多留各位了……”
聲音穿透力極強,看似平淡的話語卻是夾雜了源炁,讓龔家每個角落的賓客都聽到。
聞言,所有人都是明白,龔櫟寒下的‘逐客令’是爲了保護他們,而不被殃及池魚。